133 夺母之恨(1/2)
南宫,玉堂后殿。
修缮一新的宫室,珠围翠绕,富丽堂皇。
远非合肥侯府可比。
新帝自入住南宫,常通宵达旦,批阅公文。
勤政远非先帝可比。
通常而言,次子生存条件,较为恶劣。
天生拥有竞争意识,并多具嫉妒心理。
竞争与嫉妒的对象,皆是长子无疑。
新帝亦不例外。
先帝幼时,便先后与母亲远赴洛阳。
自登基为帝,母子便相依为伴,至今已有十余载。
却将次子留在河间旧宅。
人生际遇,云泥之别。
巨大反差而产生的嫉恨,乃至仇恨,不言而喻。
除去嫉恨兄长,亦恨母亲。
须知。
永康元年十二月,先帝被窦太后选为皇位继承人时,合肥侯尚不满三岁。
二岁童子,蹒跚学步,牙牙学语。
对母亲的印象,更是模糊难辨。
永康二年初,先帝便将生母董氏迎入宫中,称“永乐宫孝仁皇后”。
先帝,先追尊父为孝仁皇,尊母为慎园贵人。
待入宫,又加尊“孝仁皇后”。
之所以称“孝仁皇后”而非“孝仁太后”,只因先帝尚未元服。
虽继帝位,却未成人。
此时,可称“少帝”。
依本朝惯例。
本该由窦太后垂帘监国。
直到先帝元服,再“择机”还政于汉室不迟。
奈何,窦大将军,诛杀宦官未成,饮恨都亭。
身首异处,更累及窦氏满门。
窦太后虽因嫁入天家幸免,却也成孤家寡人。
朝不保夕,如何还能垂帘称制。
被宦官联手逼迁南宫。
至此,朝中大事,皆被以程璜、侯览、曹节、王甫为首的大宦官把控。
老一辈宦官,权势滔天,遂起内斗。
尔虞我诈,相爱相杀。
前仆后继,接连凋零。
只剩曹节、程璜,生死两难,垂垂将死。
再加前后二次党锢,党人亦多流徙惨死。
外戚、宦官、党人,三方渐不成气候。
阴差阳错。
待陛下元服,朝政出人意料,轻而易举,尽归掌握。
乾纲独断。
此时,若陛下真有中兴之念。
当真可称“天赐良机”。
奈何,骤失掣肘,生存无忧。
压力全无,陛下立刻放浪形骸,醉生梦死。
壮志雄心一去不返。
从此再无进取之心,复兴之念。
直令人扼腕长叹。
所谓旁观者清。
新帝为合肥侯时,便对先帝行事,颇多微词。
待继任为新帝,自当以先帝为鉴,时时告诫,不可重蹈覆辙。
再加,与生俱来的,次子对长兄的逆袭野望。
于是,新帝暗下决心:既然先帝被王芬称为“暴君”。
那便让朕,做个有道“明君”吧!
鸡鸣时分,新帝犹在秉烛夜读。
殿外人影闪动,便有宫妃捧夜食入内。
“陛下,夜寒伤身,且喝一碗羹汤保暖。”宫妃柔声言道。
“嗯。”新帝一如既往,敷衍了事。
宫妃亦不勉强。
将承盘轻置一旁,这便俯身整理散落一地的奏疏。
皆是陛下御览后,随手掷于塌下。
纸张尚未在帝都流行,奏疏仍为竹简。
宫妃往来拾取,堆于案上。
再加炉内炭火熊熊,来来回回,不觉已沁出汗珠。
一时,暗香浮动。
新帝似被一股异香吸引,下意识吞着口涎。
忽被自己发出的吞咽声惊动,新帝猛抬头。
见宫妃相貌陌生,似并未曾见。
这便脱口发问:“你是何人。”
“奴婢程氏,乃先帝食母。”程中大夫柔声奏曰。
先帝十岁入宫。
时程中大夫正值二八年华。
今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丰肌弱骨,风韵犹存。
尤其是宫装下,玉肌赛雪。
居高下看,玉颈香肩,若隐若现。
“身上何所香?”陛下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陛下恕罪,乃是奴婢……乳溢。”程中大夫小心应对。
“竟还有乳乎?”新帝惊问。
“先帝久食我乳,未有中断。”此话出口,程中大夫亦忐忑不已。
此乃谎言。
先帝元服后,再不食母乳。
只可惜先帝早崩,死无对证。
“哦……”新帝眸中,忽生一丝贪暴:“朕,欲食。
可否?”
“奴婢求之不得。”程中大夫强压心头狂喜,盈盈下拜。
如前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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