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2)
褚绍陵下了戏楼往东边走,王慕寒也跟了出来,褚绍陵偏过头对王慕寒道:“你别跟着了,行宫这边潮很,你先回桃花院去看着人把里间被褥都熏一熏,省晚上回去麻烦。”
王慕寒连忙点头去了,李巧松了一口气,自己跟着褚绍陵往临溪楼走。
褚绍陵慢慢道:“你是一直这边伺候还是从宫里分过来?”
李巧殷勤给褚绍陵挡开几枝桃花,笑道:“奴才原本宫中伺候,因为当日年纪轻不老当,将淑嫔……哦现得叫淑妃了,将淑妃娘娘一个汝窑花瓶打碎了,淑妃娘娘赏了奴才二十板子,之后管事公公将奴才派到这边来了。”
褚绍陵轻笑:“哦,那你心里可记恨淑妃?”
“哪能呢。”
李巧连忙剖白道,“不能伺候淑妃娘娘是奴才没福,再说……哈哈,行宫这边虽不及宫中月钱多,但也清闲。”
褚绍陵笑了下没说话,褚绍陵走不,心里默默记着时刻,王慕寒是知道自己是去寻卫戟,但一刻钟了王慕寒也没有折回来寻自己,可见卫戟此刻确实不桃花院中…… 褚绍陵凤眸扫过李巧,心中暗潮涌动,卫戟好没有被伤到一根毫毛,不然他总要把后面人千刀万剐偿罪。
两人转过月亮门,迎面又是一片繁茂桃花,李巧笑道:“王爷看,临溪楼就前面了。”
说着不动声色抖了抖袖口,几点白色粉末悄然散落,一缕异样香气飘了出来…… 李巧笑笑遮掩道:“这边桃花都是开,这香味真好。”
褚绍陵步伐愈发平稳,他看出来李巧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李巧袖子里溢出来香味别人不懂他还是闻得出来,那是勾栏院里上好春|情药,褚绍陵心中冷笑,这一世他洁身自好不沾染这些,那些人就以为自己辨不出了么?
这还真是小看了他,上一世褚绍陵也曾养过小倌玩过戏子,这些东西他可比别人门儿清多了。
李巧必然是得了褚绍阮授意诱自己去临溪楼,只怕卫戟此时也被人骗去了,到时候j□j一撒,李巧这废人必然是无事,但自己和卫戟就撑不住了,等到自己和卫戟欢好时再引皇帝或是太后他们过来,那自己名声必然好听了,事后自己名誉全无,为了皇家声誉卫戟必然也会被处死,褚绍陵心中冷笑,好阴毒心思。
不过由此至少能推断卫戟如今还是安全,褚绍陵心中大石放下,量迎着风走避开那缕甜腻香味,跟着李巧进了临溪楼。
临溪楼里里外外一个宫人也没有,褚绍陵见卫戟还没来心中愈发安稳,淡淡道:“人呢?”
李巧一笑:“怕是已经让卫大人支走了呢,不过……奇了怪了,卫大人呢?”
褚绍陵冷笑一声,道:“你好保佑卫戟不会来,不然你只会死惨。”
李巧闻言愣了下,蓦然转头望向褚绍陵,一头冷汗刷得流了下来…… …… 卫戟命那宫人外间等候,自己转过屏风进里间换了身衣裳,出来后跟着那太监去临溪楼。
卫戟默默看着走自己前面宫人一言不发,卫戟已经能确定这人必然不是褚绍陵派来了,哪怕是休沐时自己回卫府褚绍陵都会让身边得用侍卫亲自送自己回去再接他回来,回自己家褚绍陵尚且那么小心,如今这人生地不熟行宫倒会这么随意了?
卫戟不信。
卫戟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这宫人让自己去临溪楼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诱杀或是诬陷,这些人定然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褚绍陵事,所以才这样笃定自己会只身前往…… 卫戟看着眼前宫人,他不觉得自己一个小小侍卫值得别人大动干戈,不是针对自己那就是针对褚绍陵了,卫戟心中禁不住涌过一股杀意,这些人胆敢动褚绍陵!
若不是不能确定褚绍陵安危卫戟早就下手了,只是怕打草惊蛇只能先顺着这宫人,卫戟心中无数念头闪过,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将褚绍陵摘出去,自己安危不足虑,但万万不可伤了褚绍陵…… 卫戟心中打定主意,依旧一言不发,到临溪楼时候两人转过一片假山,假山周围落英缤纷,桃花枝桠相互遮挡,就是现!
卫戟瞬间从后面扑向那宫人,擒住这人左手往后一拧,右臂一把勒那宫人颈间用力扼住他喉咙,抽身一退拉着那宫人闪进了假山石洞中!
卫戟出手不过是一瞬间事,那宫人还没来得及喊叫已经被卫戟制伏,卫戟将这人压石壁上低声恐吓:“敢出声我现就杀了你!”
那宫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不声不响小侍卫动气手来竟是这么狠,连忙点头紧紧闭着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卫戟松开勒他颈间手,低声问:“殿下哪?
谁让你来找我?”
那宫人犹豫了片刻,卫戟心急褚绍陵安危哪里等,左手一用力卸了这宫人一条胳膊,又捂住了他嘴不让他叫出声来,那宫人疼出了一身冷汗,卫戟松开他嘴冷声道:“你若不说我就接着卸,想想你身上有多少块骨头能拆下来……”
那宫人疼说话断断续续:“大皇子哪奴才也不知道,是李公公……李巧公公,他让奴才来寻大人你,说将你骗到临溪楼就没我事了,大人饶命!
奴才真不知道什么了!
大人饶命!”
卫戟哪里信他,手下一用力又将那宫人右边胳膊也卸下来了,那宫人身上痉挛一般,抽搐了半日也说不出别来,卫戟知道他应该是真不知道什么别了,有人处心积虑设计那不会让底下人知道实情,卫戟心中越发着急,几下将那宫人胳膊给他按了回去,低声道:“别说话,跟我去临溪楼,敢动一下我当即拧断你脖子,走!”
那宫人缓了片刻虚脱一般爬了起来,他如今是真怕了卫戟,强撑着出了山洞接着往临溪楼走,两人耽搁了这一会儿,等再赶到临溪楼只见太后还有皇帝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过来了,卫戟心中着急,这些人定是临溪楼中设了什么套来诬陷褚绍陵!
卫戟心下一动,抽出怀中拢着刚换衣裳时藏起来一架小弓来,拔出袖间一只铜箭来合弓上,指着西边十几丈外一个灯笼低声道:“看那!”
那宫人不明所以看过去,只听见一阵风声,那边红灯笼微微晃了一下,火苗瞬间熄灭了,那宫人吓了一身冷汗,磕磕巴巴道:“你要……行刺?”
卫戟低声道:“没有,这是让你看看清楚,你给我往楼里走,避开正门从侧门进去,进去就一直说‘二皇子呢?
二皇子来没来么?
’,你就说这两句话就好,我就这看着,你若是敢妄动或是说出别话来……我箭矢准头你刚也看见了,我一箭直接结果了你!
听清楚了?!”
那宫人早被卫戟吓破了胆子,闻言只得点头,卫戟一把松开他,自己翻身跃上假山隐蔽起来。
卫戟计划好了,如今太后和皇帝已来,印证了他之前猜测,现再去找褚绍陵让他离开已然来不及了,卫戟一心要将褚绍陵摘出去,只得将别人卷进来,等李巧进去乱嚷一通后自己再冲进去,咬死了就说是褚绍阮叫自己来,到时候有什么事也只是褚绍阮和自己之间事了,无关褚绍陵。
临溪楼里李巧冷汗连连,干笑道:“王爷说什么呢,哈哈……”
褚绍陵拿出手中书笺来冷笑:“你们倒也算是安排周全,这确是很像他笔迹,只是卫戟本王面前从不会自称“我”
,且他是个知分寸人,邀本王来楼上赏景?
你当卫戟同你家娘娘一般轻狂么?!”
褚绍阮和丽妃看到褚绍阳信后只将卫戟当做娈宠一流,但别人不知道褚绍陵还是知道,卫戟礼数怕是宫中教引嬷嬷们都比不上,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褚绍陵一脚将李巧踢了个踉跄,冷冷道,“卫戟现哪?”
李巧还强作不知,苦道:“王爷,奴才不知道王爷您说是什么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褚绍陵冷笑:“你倒是个机灵,知道说多错多,不过本王已经知道你们用意了,等收拾了你,本王自己去找卫戟,免得让他中了你们阴毒计……”
外面喧哗起来,太后皇帝及众人将至,褚绍陵轻笑:“果然是这样!
你这张嘴太巧,本王留不得了……动手。”
两个影卫闻言翻窗而入,褚绍陵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后影卫已经退出屋外,地上躺着李巧狰狞尸体,尸体边上还放着影卫留下一片碎瓷,褚绍陵微微扯乱衣衫,等众人进来后他只说李巧诱他来这里企图行刺,自己杀他是自保而已。
褚绍陵拾起碎瓷站起身来,太后和皇帝进了正厅果然惊异不已,正要发问时一个惊恐不定太监冲了进来,惶恐不安不住问:“二皇子呢?
二皇子还没来吗?
二皇子呢?
二皇子……”
褚绍陵一下子愣了,怎么又出来了这么个人?
褚绍阮一进来见只有褚绍陵一人心就沉了下去,这会儿见这太监一直问自己心里慌了,抖声道:“你唤我作甚?!”
卫戟外面看准机会也走了进来,褚绍陵望向卫戟,四目交汇之间褚绍陵心下一动,瞬间明白了卫戟用意。
两人都是为了保全彼此,计谋相去甚远,但又如同心意相通一般,合起来就是个能将褚绍阮推向地狱万千计策!
褚绍陵变了主意,不等卫戟说话抢先对褚绍阮怒道:“难不成是二弟诱我至此么?!”
褚绍陵转头看向卫戟,卫戟了然,不再提是褚绍阮叫自己里,一把将还不住念叨“二皇子”
太监制伏压地上,抬手堵住了他嘴。
太后看着地上血迹吓得几乎昏过去,连忙将褚绍陵叫到身边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急道:“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先来这了?”
褚绍陵一双凤眼中皆是怒火,直直望向褚绍阮:“孙儿为什么来这,那就要问二弟了!
李巧那奴才刚才只说是太后一会儿要临幸临溪楼,怂恿孙儿先来看着众人布置好让皇祖母一会儿方便,谁知孙儿一进临溪楼却不见一个宫人,李巧这奴才却扬起一包不知什么药来,呛人很,孙儿迷蒙之际那厮竟来撕扯我衣裳!
幸得我躲得急用瓷片来先将他杀了,二弟!
你不知么?!”
如今情形跟褚绍阮设计相差甚远,褚绍阮心里发虚面上强作不知,急道:“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也是跟着皇祖母和父皇刚过来啊,我哪里知道……”
太后怒道:“那这太监怎么一上来就问你哪?!”
太后见褚绍陵无恙渐渐稳住心,心中疑惑丛生,冷冷道,“将那药粉拿过来。”
皇帝不欲众人面前丢丑,劝道:“母后不可动气,先回正殿歇息吧,这里就让儿子……”
“不必。”
太后打断皇帝话,“事关两位皇子,哀家自己要看看清楚,孙嬷嬷!”
孙嬷嬷会意,上前走近李巧尸体上翻了翻取了些药粉,略闻了闻后脸色大变,匆匆走到太后跟前低语了几句,又转到皇帝身后低声解释了几句,太后和皇帝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两人再细看褚绍陵脸色,确是有些微微红晕!
太后气半晌说不出话来,冷笑道:“好、好……哀家活了这么大年纪,今年真是长了见识了!
阮儿,要不你刚才那么着急让哀家跟你父皇来这呢,你平日对哀家孝心也有限,这次却这样殷勤,真是难为你了!
安排这出好戏设计你大哥!!”
皇帝本欲为褚绍阮辩驳,但一联想前后事也想通了,定是褚绍阮设计诱褚绍陵来此处,让李巧这废人用春|情药迷惑了褚绍陵,再让褚绍陵做出种种不堪情形来,等着自己和太后来这里撞见好让褚绍陵声名扫地,皇帝虽不喜褚绍陵但他一生好脸面,见褚绍阮做出这样下作事来心里也激起火来,怒斥道:“下流东西!
还不跪下!”
一连串变故太多,褚绍阮一下子懵了,跪下哭道:“儿子不知啊,这……儿子只是想让皇祖母来听戏,真不知啊……”
丽妃根本没回过味儿来,原本计划千妥当万妥当事一下子变了这么多,丽妃见太后和皇帝疑惑到褚绍阮身上来连忙也跪下了,急急辩驳道:“皇上!
大皇子自己带了那下流药来这里欲行不堪之事,与阮儿什么相干?!”
褚绍阮闻言心中急疯了,只想去捂丽妃嘴!
孙嬷嬷只告诉了太后和皇帝这药是j□j,丽妃明该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自己先说出来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了么!
太后当即将手中沉香凤头拐抡到丽妃身上,怒道:“下作东西!
你还敢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