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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2/4)

沈文豪:“……这不是我写的。”

“别贫了你们两个,”

孟国伟把批好的随堂练习卷递给沈文豪:“把这个给大家发下去,这个节课咱们先讲评一下上节课的卷子。”

下发的试卷是昨天课上写的练习卷。

上节课许盛写好卷子之后,就和邵湛两个人互换着交上去。

许盛并不担心这张卷子会出什么问题,正百无聊赖地翻着语文课本上的课后阅读,挑叙事的阅读范文当“故事会”

看,并没有注意到孟国伟递完卷子,手里还扣着两张。

直到下一刻,孟国伟说:“邵湛,许盛,你们俩起立。”

许盛刚进班没多久,中午忙着换寝室也没顾得上睡午觉,一时之间有点懵。

他下意识侧头看了邵湛一眼,慢吞吞站起来之前低声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

邵湛说,“你又干什么了。”

许盛仔细回忆,心说这卷子他应该写的万无一失:“我没干什么,难道写错名字了?”

写名字这种小细节确实印象不深,他现在是邵湛这个念头根深蒂固,没准在姓名栏里笔误写下了邵湛的名字。

许盛又说:“应该不可能。”

好在许盛的确没犯这种小错误,孟国伟拿着两人的卷子走到后排,先是令人如沐春风地拍了拍许盛的肩:“邵湛,你这次随堂试卷写得非常好,尤其是最后一题,全班就你一个人写对了,特意表彰一下。”

原来是来表扬优秀学生来了。

许盛和邵湛两人同时松口气。

然而下一秒孟国伟转向邵湛,语调也跟着一转,他恨铁不成钢道:“许盛,你说说你,整天坐在邵湛边上,就没给你起到一点积极作用。”

邵湛:“……”

孟国伟怒不可遏,把试卷拍过去:“你看你这题目写的,这题是最简单的送分题,全班都写对了,就你一个出错!”

孟国伟最生气的还不是那道送分题:“你还知道哈姆雷特呢,我就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哈姆雷特。

这张试卷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莎士比亚,哪来的哈姆雷特。

邵湛并没有留意许盛上节语文课趴书桌上、眯着眼一边转笔写题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

直到试卷被孟国伟直直地拍在桌上之后,邵湛才垂下眼,匆匆扫过,看到一张解题思路非常具有创新意义,基本每道题都不走寻常路的答卷。

问:理解文中划线句子的含义。

答: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孟国伟重点偏移两秒,嘟囔道:“……不过你这字倒是比之前端正了些。”

孟国伟说完再度厉色起来,又说,“这都不重要,来,你跟我聊聊你的思考过程,让你回答划线句子的含义,你写的什么?

我们得好好聊聊,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人家考试是为了拿分,你是想气死阅卷人是吧。”

邵湛对着“哈姆雷特”

四个字,霎时间陷入沉默:“……”

被迫背锅的邵湛此时此刻和孟国伟脑回路对上了,脑海里不由浮现同一个问题:许盛是怎么想的。

许盛没敢看邵湛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被孟国伟表扬完就坐下了。

他这还是头一回受到孟国伟如此热情的褒奖,感觉怪不适应。

就是后背有点冷。

“写的什么,”

侯俊好奇,隔着两组往他们那个方向探脑袋,“有谁看到了,分享一下。”

许盛前桌好奇回头,偷偷摸摸瞥了一眼,然后那个神一样的答案从第一组传到了第四组。

侯俊赞叹:“人才啊。”

“哈姆雷特,”

谭凯也是真心实意表示佩服,“服,我真服了。”

孟国伟这是听不到“许盛”

解释就不肯上课的意思,他非常坚定,异常执着:“你说,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邵湛的头发刚才被帽子压得略有些凌乱,他在孟国伟看不到的地方伸手,在许盛后颈处掐了一下,以表泄愤,似乎无声在说:你下课给我等着。

许盛顿时觉得更冷了。

然后邵湛收回手,这才按照许盛的答案,代入许盛这语文水平、对哈姆雷特进行二度阅读理解后说:“我觉得这个句子,每个人都可以理解出不同含义。”

孟国伟:“所以你就这样答?

考试时标准答案只有一个!”

邵湛发现他拿捏许盛的想法拿捏得越来越准,这个时候仿佛脑子里有一把许盛的声音替他回答,他说:“标准答案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

班里人哪见过这么吊炸天的回答,刷新了他们上学多年的认知。

侯俊:“牛批!”

谭凯:“贼牛批!”

这样的回答的结果就是“许盛”

不仅仅在班级同学心里的形象站起来了,也整整站足了一节课。

孟国伟留下一句“这节课你站着听”

才开始讲试卷:“我们看第一题……”

等孟国伟转过去,邵湛那张脸冷得可以结冰:“你那题,怎么想的。”

许盛趴在桌上闷头笑,但他不敢笑得太过分,于是硬憋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你分析得□□不离十,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其实还是我不会写。”

看不懂,自然就理解不了。

邵湛对学渣这种生物的了解又更进一步。

下节英语,英语老师也是在上课铃没响之前路过七班,捧着水杯在门口说了一句:“马上月考了啊,咱们往后学新课的同时也不要忘记回顾前边的内容。”

在各科老师的强调之下,月考这件事的存在感被一点点刷起来。

成绩是检验学习效果的最佳工具,不光孟国伟,所有老师都对这次考试十分重视。

许盛第一次听孟国伟提起的时候还没有那么真切的感受,权当拿来叮嘱他们别太放纵的手段。

直到各科老师果真开始复习起前面的内容:“咱们为月考做点准备,我给你们把知识点归纳总结一下。”

月考这件事才真正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闯进他和邵湛的视野里。

“听说咱们这次月考特别严,”

课前,侯俊边写作业边感慨,“我在老孟办公室听来的,一个考场配四个老师,变不变态。”

“我也听说了,还说难度也比之前那些考试高,有很多综合难题,这哪儿是月考,完全照着期中考试走的吧。”

许盛手里的笔落下去。

邵湛手里那局游戏放错技能,直接被对面一技能砍死。

两人实在是没有想过能够持续这种状态参加月考,每天睡前总是想着五天,十天,十五天……十五天最多,应该过段时间就能换回来。

许盛周末这两天,每天睁开眼第一时间就是起床照镜子。

没想到这都快月考了,他俩还没换回来!

这谁能想到。

许盛愣愣地想象了一下有四位监考老师的考场,临江六中考试按照成绩划分考场,他坐在第一考场,第一排,座位号一号。

还得在考生姓名栏里填上邵湛的名字……以考神的身份答题,许盛被自己的脑补吓出冷汗。

光是想象到那个画面,许盛就快疯了。

邵湛也没好到哪儿去,就许盛那种哈姆雷特式的答题方式,要让他顶着许盛的身份去最后一个考场考试,比让他多做几道奥数题都难。

许盛觉得呼吸一下子变得有些困难,他抬手解开一颗校服衣纽,少年嶙峋的锁骨展露无疑。

“听说你之前一直都是第一名。”

许盛问。

“听说你之前一直都是倒数第一。”

邵湛说。

“…………”

这两句话之后,是无尽的沉默。

许盛发现自己之前想退学,想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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