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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出军营!准备开店(1/2)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池青抱着盆栽不由得侧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瞧见这盆栽就跟瞧见了金子似的,心道这小厨娘还怪识货的,知道这是关外才有的植株,稀有着呢!

姜言意被他这么一盯,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池青手中的盆栽,躬身退下。

她心跳得有些厉害。

这个朝代有辣椒!

只是还没被搬上餐桌而已!

等自己出了军营,得去市集上找找,多买点回来!

这一瞬间,火锅串串麻辣烫鸡公煲全在姜言意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巴不得立马离开军营,把自家的老火锅店赶紧开起来!

池青在她退出去后,便一脸控诉地看向封朔:“瞧见没!

人家小厨娘都比你识货!”

封朔淡淡瞥他一眼:“去把盆栽洗干净。”

池青想说谁弄脏的谁洗去,但是一想到这厮直接把洗笔的水浇这番椒上,肯定是没把这番椒放眼里,指望他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池青只得嘟嘟嚷嚷抱着盆栽出大帐找水。

此时的他,尚未意识到,封朔平日里都懒得照料这盆栽,为何会突然让他抱下去洗干净上面的淡墨水痕。

姜言意回火头营时,跟前来寻她的几个火头军碰了个正着,原是李厨子见她迟迟没有回去,怕出什么意外,让她们过来看看。

一回到灶上,姜言意就吃上了热饭热菜,是李厨子特意吩咐在灶上热着的,他今晚难得这个时候还没下工。

李厨子从赵头儿那儿得知了姜言意打算租下的铺子的地段。

在姜言意吃饭,他便絮絮叨叨给她讲了许多,从要请几个帮厨上讲到人情往来,叮嘱她开店要和气生财,切莫得罪周边的权贵。

姜言意到了这异世,还是头一回感受到有人这般对她好,心下感动之余,眼底又有些酸涩。

上辈子的时候,她但凡要出个远门什么的,她爸也是这般絮絮叨叨,把他能想到的都叮嘱一遍。

自己在那个世界出了车祸,她爸妈现在指不定多难过…… 姜言意眼眶刚湿,就听得灶膛子后面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是秋葵。

姜言意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秋葵哭得太用力,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来,她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眼,哽咽道:“我想我爹了……”

她听到李厨子跟姜言意说这些,不免想起自己逃荒饿死在半道上的爹娘,她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连着好几天都发热,病好了,就有几分木讷。

村里小孩都笑她是傻子,但她爹娘依然把她捧手心里疼着。

可是她爹娘死时,她在逃荒路上连一卷给他们裹尸的草席都寻不到,用树枝在地上刨了足足两天,才抛出一个浅坑,把二老葬了。

姜言意好不容易收住的泪意,又因为秋葵这句话被带了出来。

她蹲下去抱住秋葵:“不哭了啊,你爹肯定是盼着你好的,你过得好他在那边才安心。”

秋葵趴在姜言意肩膀处放声大哭,无措得像个孩子,没一会儿眼泪就把姜言意肩膀处弄湿了一片。

“我……呜呜……不想当营妓……呜呜呜……”

“我好……呜……好几次想跟我爹娘……呜呜……一起去了……”

“但是我爹娘……呜……我爹娘临终前说……呜呜呜……要我……呜……好好活着……”

姜言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安慰道:“咱们不当营妓了,明天咱们就离开军营。”

秋葵摇头,因为哭得太激烈,几乎快说不上话来:“我……呜呜呜……我也想跟……呜……跟花花你一样……嗝呜……”

她哭得打了个嗝,才接上前面的话:“我想……清清白白做人……呜呜……回去把我爹娘重新……重新安葬……”

李厨子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等哭哭啼啼的场面,抹了一把眼扭过头去不看她们。

但心中到底是怅然得紧,他十五岁从军进了火头营,在灶上一待就是一辈子,膝下无儿无女,晚年还不知要怎么过。

在今夜之前,他是瞧不上秋葵这个傻丫头的,又憨又笨,没个悟性,但见她这般孝顺,又动了恻隐之心,甚至有几分羡慕起她爹娘来。

姜言意一颗心都被秋葵哭得揪了起来,想到她之前说过自己爹娘死在了逃荒路上,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同时也更加庆幸今日封朔给的这个恩典。

她赶紧把恩典的事情说给她听。

秋葵已经哭懵了,听到这消息只觉跟做梦一样:“是……是真的吗?”

姜言意忙道:“大将军亲口应下了的,答应帮你销去罪籍。

折子送往京城还需些时日,明日我先将你买下来,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开馆子,等你的良籍下来了,你再回去安葬你爹娘。”

秋葵听到这话,眼泪就跟滚珠子一样往下掉:“谢谢你,花花。

等我安葬了我爹娘,我在馆子里给你打一辈子下手,不要工钱,你给我一口饭吃就好。”

姜言意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说什么傻话呢!”

等秋葵情绪稳定,李厨子又交代了姜言意几句,眼见时辰不早,便让大块头火头军几人送姜言意她们回营房休息。

二人回到胡杨林营房时,这边也没几个人入睡,即将要恢复自由身的悲喜交加睡不着,背负罪籍的也在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出路。

有的将存了多年的体己钱交与相好的,盼着对方能将自己买回去;有的不愿去浣纱的苦役,就着营房外水缸里的凉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时收拾干净,盼着能被明日那些个勾栏窑子里来的老鸨看中;还有的两眼空空,大抵是不想再跟这命运争什么…… 让姜言意有些意外的是,春香都让人打水来帮她擦洗了一遍,又给她换上了她最好看的衣裳。

做这些的报酬是给对方一盒胭脂。

她的钱已经在买药治伤上花光了。

她以前风光的时候,,胭脂水粉倒是攒了不少。

有跟她一样心思的营妓,为了让自己明日好看一些,自然愿意帮她这个忙。

姜言意看着营房里忙碌的女人们,突然觉得胸口像是堵着什么,压抑得她难受。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她自己尚且命如浮萍,帮不得她们什么。

她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秋葵是个再单纯不过的性子,知道自己明日会跟姜言意一起走,便什么也不担心。

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睡着了,甚至发出轻鼾声。

对面床位的春香因为今夜找她借胭脂水粉的人多,恍惚间让她有种自己又回到了过去风光时的错觉,听见秋葵的呼噜声,便讥讽道:“都说傻人有傻福,果真是不假,都这时候了,还能睡得这般安稳,想来明天是跟着咱姜大厨有好去处了。”

回来前姜言意交代过秋葵,让她先别告诉旁人她能恢复良籍、且自己明日会买她的事。

有了之前春香刘成给她的教训,姜言意现在是半点不敢露财。

封朔那天给她的银票时,除了秋葵营妓们都不在场,但指不定有人从那夜当值的几个火头军口中听到了风声。

而且今夜得赏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姜言意故意把今夜得的赏银和之前得的碎银铜板都压在了枕头底下,这算是做最坏的打算——就算被人偷了,她也还有那一百两银票。

至于那一两百银票,她在回营前就藏到了秋葵鞋垫子下。

姜言意心知这穷途末路的,真要有人想偷钱,自己肯定是首选目标,毕竟她在火头营得了不少赏赐。

她的床位就这么大点地方,想藏也藏不住,她的鞋底子也肯定会被人翻。

相反,秋葵平日里看起来呆傻,是营妓中最存不下银子的,自然不会有人想到去她那里翻银子。

春香不知这些,一朝得意又本性不改,故意出言嘲讽。

姜言意不想再这最后一晚横生枝节,装作没听见。

春香却以为是姜言意没打算管秋葵,心虚了,面子上挂不住,才不敢跟她呛声。

她更加得意起来:“所以这人呐,攀高枝前还是得好生琢磨琢磨,省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营妓们都将各奔东西,除了几个想找春香借脂粉的愿意捧着她几句,其他人都没说话。

春香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反正是挣回了一口气,没再继续嚷嚷。

过了子时,营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但姜言意不敢睡死,一直到将近四更天才浅眠了一会儿。

第二天鸡叫头遍,营房的女人们就开始陆陆续续起床收拾了。

姜言意醒来发现自己枕头底下的银子还在。

但准备下床时,却瞧见自己鞋子的鞋垫有些松,像是被人翻起来过,她心下微微一惊,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旁边秋葵的鞋,见她的鞋垫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丢失东西,她也就没声张,自己穿戴好后将秋葵叫了起来。

寅时的时候,管理她们的小头目便过来了,像姜言意刚穿过来那天一样,吆喝着让她们跟上。

只不过那一次是带她们去火头营当帮厨,而这一次,是出营。

路上姜言意看着比自己初来时多了一倍的军帐,以及巡逻的士兵时,心中突然有几分感慨。

到了西州大营门口,一眼就瞧见外边零星停着几辆骡车牛车,约莫是来买营妓,或是曾经被掳入营的良家女子,得了自家闺女能归家的消息,赶紧来接。

小头目拿出一本名册,每念到一人,便有人从队伍中出去,他身后的小兵拿出户籍文书和五两银子递给上前的女子。

姜言意是最后一人。

“大将军仁德,为尔等平复了冤屈,恢复良籍,尔等便自行归家去吧!”

小头目对她们道。

接下来便是背负罪籍的营妓,秋葵因为赦罪文书还没下来,也在其中。

小头目一说她们可以发卖,对面几个还没赶走的骡车牛车上的中年妇人便扭着腰走了过来,衣着打扮略显风尘,看面相则显得刻薄尖锐,一瞧就是个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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