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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 祝朝奉贱卖栾廷玉(1/2)

对于知晓前因后果的王伦来说,李、扈两庄的情况虽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一样。

李家庄的家主扑天雕李应这人八面玲珑,圆滑过甚,城府极深,万事遵循明哲保身的原则,心中有着太多的“小九九”,不是一个可以交心之人,也不可托付重任。

饶是他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在原本轨迹中,高居梁山一百单八条好汉中的第十一位,王伦也并没有起请他上山的心思。

好在此人属于无害的属性,梁山和李家庄两不相干、各走各路,是最好的选择。

扈家庄的扈成、扈三娘兄妹没李应心思那么复杂,但与其所追求的生活方式也没有太大区别,这对兄妹都是没有甚么太大野心的人。

他们只想过那种不被人打搅,平淡自在的生活。

或娶几房妻妾,或嫁一个靠谱的男子,就此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自己若是像从前宋江那般,害得扈家庄家破人亡,扈成不好说,起码有希望拉得扈三娘上山。

只是这样一来,却和宋江没了本质上的区别。

到时候毁了自己做人的根基不说,梁山上也不过只是多了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美人头领。

这样如花瓶一般的摆饰,有甚么意义?

如今的梁山泊,都是志同道合的兄弟,猛然塞进去几个不情不愿、心怀愤恨的“花瓶”头领,貌似更加强大了,实则是给自己日后的发展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何苦来哉?

王伦叹了口气。

眼见此时扈三娘咬着朱唇,心有不甘;扈成满面惶恐。

被自己几句话说得呐呐无言,王伦也不打算让他们继续承受煎熬。

开门见山道:“听说扈成兄弟出过海?”

扈成乍然闻之,不知王伦是甚么意思,只是自家一庄之人的性命都捏在对方手中,实在不敢怠慢,忙据实答道:

“小人十八岁时,便随着海商出海,常年不在家中,家里的事务都是父亲大人管理!

家父为人慈善。

故而把小妹惯得不成样子,以至于累次冒犯王首领,罪该万死!

王首领大人大量,还望恕罪!”

扈三娘见哥哥在外人面前陪尽小心,眼眶微红,芳心难受,刚要辩解一番。

言语都已经到了嘴边,忽然被兄长严厉一瞥,顿时又把话语吞回肚去。

这对兄妹的眼神交流,王伦都看在眼里,摇头一笑,也不接扈成的话茬。

继续问道:“不知都去过哪些地方?”

“北边辽国,东边高丽,倭岛也曾去过!”扈成小心翼翼答道。

见王伦并不问罪,只是询问自己过往经历,直叫扈成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叫你做向导。

将上述之地重走一遍,有把握么?”王伦望着扈成。

平静道。

到了此时此刻,扈成才算真正明白了王伦话中的意思,顿时心中窃喜,直把一直压在心中的巨石卸下,承诺道:“只要能与王首领化干戈为玉帛,不计较小人庄上鲁莽之举,小人敢不尽力!”旋即赧颜一笑,忙补充道:“小人走船十多年,别的不敢说,路还是会认的!”

王伦见他胸有成竹,心中有了数,回身对焦挺吩咐道:“放人!”

扈成大喜,顿时从胸中长吐出一口浊气,心道这一关算是闯过了,当即回头看了妹子一眼,眼神极为复杂。

“王首领气量宽宏,小人由衷钦佩!

只是不知贵寨打算甚么时候出海,小人好作准备!”扈成是个实诚人,既然与王伦达成协议,也不敢有一丝轻慢,以至于辜负了对方连续两次所表现出来的善意。

“出发先十天我会派人通知你的,估计也就这一两个月!”王伦点头道。

王伦正和扈成说着细节,这时唐斌押着祝龙、祝彪一同过来,开口便道:“哥哥,这两个崽子怎生处理?”

祝氏兄弟一见扈家兄妹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与仇人有说有笑,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便听祝龙开口大骂道:“扈成,你这驴日的贼子,居然首鼠两端,陷我庄子,老爷就是变鬼也不放过你等!”

祝龙怎么骂,没人在意。

这边扈三娘见祝彪虽然一言不发,但也是对自己怒目而视,心中一片凄凉,扈成更不准备搭理这对自取其祸的兄弟俩,拉着妹子往外就走。

“扈三娘,你这两面三刀的贱人!

你爷我就是变了厉鬼,也要一世缠着你,叫你永世不得安宁!”见未过门的娘子和大舅哥如此冷漠,一直沉默的祝彪终于爆发了。

“祝彪,你这厮嘴巴放干净些,是好汉的莫要迁怒于人!

是你自讨其辱,自取灭亡,反而我家妹子不顾家中反对,带着庄客来帮衬与你,她哪一点对不住你了!

啊!”扈成见妹子委屈至极,仍不住朝这个当初自己看走眼的疯子怒喝道。

“你们扈家对得起我,真是对得起!

把梁山贼寇都引到我庄子里来了,还有甚么比此事更对得起我祝家的!

?”祝彪狂笑道:“你们兄妹莫要做婊子还立牌坊,老爷就是做了恶鬼,也不放过你全家!”

扈三娘被未过门的夫君嘴中的恶毒言语说得浑身颤抖,扈成望着妹子,痛心疾首道:“这厮失心疯了,从前都是我和爹爹瞎了眼,害了妹子你!

日后你的姻缘自己做主,我和爹爹绝不再插手!”说完拉着眼泪横流的扈三娘朝王伦行了一礼,带着庄客往后门而去。

祝彪还要大骂,不防耳边顿时想起两声脆响,叫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原来是唐斌出手赏了祝彪两耳光,此时连他这般慷慨爽朗的汉子已是听不下去了。

这厮看着还像个人,怎么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完全不能听呢?

这两耳光的效果立竿见影。

只见祝彪脸上立马红肿了起来,这厮在往地上吐了一口带牙的血水之后。

恨恨望了唐斌一眼,却被唐斌一眼瞪回。

祝彪心中终究还是有个怕字,这时低了头,闭了他那张吐不出象牙来的嘴。

“儿啊!”这时一个老头从前面奔了过来,见了祝彪惨样,心中不禁大悲,直朝王伦哭拜道:

“都是小老儿利欲熏心,瞎了这双眼跟大王作对!

如今也不敢求大王宽恕。

这条老命就赔给大王了,只是我这两个孽子还小,恳求大王网开一面,饶恕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押着祝朝奉过来的郝思文见此一幕,冷哼一声。

这一仗叫他手下损失了百十个弟兄,心情极其低沉。

见这老儿还敢求饶,气不打一处来。

“我梁山是惹你了?

还是挡了你的路!

叫你这般想尽心思,欲将我等置之死地而后快!

你说,你凭甚么叫我等放过你父子三个?”唐斌和郝思文最好,见他心中郁郁,自己也不好受。

当即喝道。

祝朝奉面色一黯,显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直到他看了看如丧尽犬一般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旋即不管不顾,抛开所有顾虑。

放声大喊道:“凭我家教师栾廷玉!”

在场梁山诸将见说都是心中纳闷,栾廷玉自己也是败军之将。

他能求哪门子情?

轮得到他求么?

祝朝奉见自己总是活不成了,也不再顾忌这张老脸了,当即嘶声大喊道:“朱头领,朱富头领,当初是我得罪了你,你此时纵然要千刀万剐,老夫绝不说半个不字!

只是你那日骂我,说我庄子上下没一个好东西,唯独栾廷玉还是条好汉,你可曾还记得!

你记得否!

?”

朱富此时根本不在此处,但祝朝奉却不管不顾,继续哭嚎道:“栾教师,我知你平日里郁郁不得志,屈居在我庄上委屈你了,这次招惹梁山你虽没反对,可是我见你不言不语,我知你心里有疙瘩啊!

那梁山替天行道,你也是个正人君子,你们才是一路人啊!

此时你便投了梁山,岂不两全?”

栾廷玉此时被王伦的亲军看住,就羁押在不远处,此时见老庄主发疯也似的在那里哭喊,心中无比难受,只见那祝朝奉此时哭得老泪纵横,声音也嘶哑了,只是仍不肯停歇,在那里道:

“栾教师,老夫此时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句假话、反话,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一家人,老夫三个儿子已经折了一个,剩下两个也是你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啊!

你岂不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能忍心看他们两就这般死了不曾?”

众人这才明白祝朝奉的意思:看出哥哥对栾廷玉的欣赏,抓住机会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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