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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不三不四的上门(1/2)

今夜注定只有左家人能睡好觉,别家会失眠。

因为朱兴德扔下的那句话堪比痒痒挠。

所以各家抓心挠肝地得问问归来的孩子们啊。

诸如:

“一样出去的,同样俩腿支个肚子,大毛咋就能做官,你咋就回来了?”

“你还有没有可能回去做官?

家里哪怕卖房卖地凑凑银两,回头为你前程给左家送点儿礼呢。

要知道咱家可和左家人一直处的不错。

送礼,他们备不住能收。”

运酒队伍的小子们会回答道:

“想啥美事儿,什么送不送礼的,跟那些都不沾边。



我回来自是不如人呗,你当谁都能留下?

像是那位许大毛,不提他那些家人今晚拖后腿,只说他本人是很有能耐的。

他跟着杨满山几次出生入死,这才被杨满山举荐,破格被留下。”

“那你们咋就没跟着杨满山出生入死?

你不会是没杀过敌寇吧?”

“杀啦。

咱们这些人,哪个手里没几条人命,白头山遭埋伏那一战,连煮饭的都拎着大勺子往上冲。

大饭勺直敲敌寇脑瓜子。

对了,说起做饭的,朱兴德姥姥家那头的亲表哥做了一路的饭,累的都脱相了,到头来也没留下。

还有朱兴德的三舅,包括这次他老朱家跟着去前线两位亲堂哥,那叫一个姓的,哪个不比咱关系近?

可你看他们留下了嘛?

所以说扯不上送不送礼和人情关系。

咱压根儿没出那么大力,也没那本事用命去换前程。”

直解释到如此程度,家人们才算是听懂。

合着在前线那里,杀几个敌寇不算啥出息事儿,太多太多的人比咱家的孩子有功。

这么一想,又觉得也算合理,难怪会打赢仗。

彻底歇了让自家孩子回去做武官的心,难免就会忍不住羡慕道:

“那可是做官啊,彻底光宗耀祖。

你说那些被留下的咋那么幸运,出去跟着左家送趟酒,晃悠一圈这就转身一变成了官,回头到月领军饷,俩月就能抵咱们吭哧吭哧种一年地的银钱。

一年下来,攒攒钱再困难的人家都能翻身。

去县里赶集时听那些人说过,比你们早先回来的那批人,县衙给了老鼻子赏钱了……”

运酒队的小子们听完心里却只剩下无语。

头一批回来的都是伤残兵,朝廷再穷不能穷治病的银钱。

给那些人先运回来是要治缺胳膊断腿的。

但也懒得对家人说教,别只看人吃肉,    不看那些战死的景象。

那叫正规军死伤不计其数。

事实上,    也不用他们接话。

因为那面又好奇地问了:“嗳?

不对啊,    要照你那么说,许大毛都被留下了,那左家三位女婿咋回来了?

他们不比那大毛有能耐?”

“你这话算是说对了,    那几位简直能耐极了。”

然后今夜好些家对话都是一样的。

回来的小子们,开始和家人们大致讲解一番左家三位女婿的功劳。

比如朱兴德出发没几日就被一升再升,    没到地方就做了游弈使。

阻止过断桥躲过山体滑坡,    经常被叫进主账参与指挥。

等到真上战场那天,    又被提拔为很重要的左翼骑兵将军。

谭家军明明有左翼骑兵将军,却被临时换成朱兴德,    就可见上面几位主将有多看好朱兴德。

至于杨满山。

如若说最开始是因为有个好姐夫,是朱兴德混能耐才能给杨满山露脸机会,那么之后人家一次次用实力证明了,    即使他没有一位好姐夫引荐,    也照样会靠着一身本事出人头地。

有运酒队的小子说到这处时,    忍不住感慨道:

“这趟出去算是知道了,    在战场那种地方,一个人有没有真能耐是藏不住的,    压根儿没有埋没之说。

就可以想象杨满山的本事了。

具体的他都干了啥,就不和你们细讲了,只说杨满山这次回来是为过年,    他们几个都是过年,可不是做不了武官才归家。”

他们不敢和家里人讲杨满山带队救过公主以及几位大官。

怕家里人出去乱讲话。

“啥意思,    难道和他姐夫般,被看重也要当那个什么使?”

“反正官位不会太差。”他们这些运酒粮队的人,    私下有悄悄议论过杨满山最后会去哪里。

还真不好猜。

因为特有能耐的人就不是哪里要去哪里,而是搞好了,    人家或许能选地方。

那叫救了那么多贵人。

所以此时,心里有成算的小子,急忙借话题敲打家里人道:

“爹娘,听明白没?

左家已经不再是咱家能说酸话的人家了,别觉得一个村里住着就不是外人。

像是今晚的事儿,你们要真为我前程着想,也不要跟着瞎掺和劝左家善良,    什么劝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说那个。”

“啥意思,怎么还和你前程挂钩?

你不是回不去了?”

说这话的都属于有心眼的小子,他们给爹娘亲人分析道:

“回城路上,    德哥说我们再不济也算被战场淬洗过的,往后干什么都不会差。

我就琢磨着,左家酒买卖在咱村里一日,看在我们随德哥也算出生入死的面子上,干活挣钱的机会总会比别人多。

干好了,左家往后又有好几人做官,当的官越大越需要自己人,他用着放心啊,所以或许有点儿机会。

你们可别学许大毛老娘和嫂子,那真是纯缺心眼。”

这话让好些人家心里重新热乎乎起来,急忙点头应下不会瞎掺和。

“不过,我怎么听你那意思,今晚左家大女婿说的那话不是在吓唬人?

他真的会翻脸让好好的武官回家种田?”

有的小子借口太困了,求放过他吧,没给家里人正面回答。

怕家里人明日出门瞎咧咧。

有的却直言道:“当然了。

爹、娘,你们是不是觉得和朱兴德一起种过地,然后就拿朱兴德当邻家小子看待呢,那你们从现在开始改改吧。”

看着亲人们的眼睛继续道:

“一个在那么大战役中当骑兵将军的人,杀敌像剁小鸡的人,那心性能是一般的吗?

差一不二的,人家那叫懒得计较。

但若较真起来,你以为人家做不到?”

差点儿又要说出:“朱兴德可叫能和大官们一起吃饭,杨满山是救过好些大官的恩人,连左小麦都是想见皇家公主就能见到的。”

亏他们能忍下这些大实话,怕给家里惹祸。

然而即便没暴露这些,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番敲打仍旧让家人们心里引起了动荡。

一方面是,归来的小子们在这个家里明显地位不会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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