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凑点字数(3/4)

依凡的老公阿成每周都会回来,他也很同情佳宁的际遇,但是每次回来,自己和依凡中间隔了一个佳宁,多多少少也有点烦恼。

有时候,佳宁会赖到很晚,依凡不得不让阿成送她回家,佳宁显然有点不情愿,佳宁就住在依凡家前面,两家在阳台上可以隔楼相望。可是这段路对于佳宁来说,她走起来是那么不情愿,她一点都不想回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只好跟在阿成的后面,慢吞吞地走。

从依凡家到她家,大约需要五分钟,可她把平时的一步分成两步走,挨了有十分钟,还是到家了,阿成向她挥挥手,“你到家了,我走了。”然后转身就走。

佳宁喊道:“你等一下,我开开门,你到房间里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以后再走。”走进黑漆漆的房间,就阿成这样的一个男子汉,身高一米八,居然在心里也有点害怕,就在这时候,刚才还有点不耐烦的阿成突然之间那颗心温柔了许多,他打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灯光在突然之间赶走了黑暗。

佳宁低着头在门边站着向阿成挥了挥手。然后,房门在阿成身后砰得关上了。



依凡的公司业务拓展到了离这儿不远的古城,她难免会经常出差,有时候,阿成好不容易休息三天,依凡倒是会有二天不在家。

依凡也愿意早些回家,那一次,业务办得很顺,碰巧有公司的车要回市里,还不错,这次自己可以提前回家了。

回到家,已经是午夜了,她想给阿成一个惊喜,悄悄地摸进房间,进门处的小壁灯开着,她倚在墙边换鞋,可就在墙边,她看一双天兰色的休闲皮鞋,她惊呆了,她知道那是佳宁的鞋,这鞋是依凡和她一起买的,这样式依凡也很喜欢,她买了一双白色的。

依凡的那颗心开始翻江倒海,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密友,如果此时她打开灯,踢开房门,这将是怎么样的一幕,她的眼泪不由得开始落。

她没有开灯,也没有踢房门,她轻轻地退出了屋门,她走路的腿直打颤,好不容易走到了小区的大门附近,在那个地方,她可以看到自己家的窗户,也可是看到佳宁的窗户。

她拨打了家里的电话:“阿成,我快到家了,有公司的车把我送回来,我马上就到小区门口了,一会儿你跟我开门。”

然后,她就站在一颗树影里,她看到自己家的灯亮了,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她看到了佳宁家的灯也亮了。



偌大一座房子里到处都有他的痕迹,虽然他去了已经快四个月了,可佳宁总能嗅到房间里的那一股烟味,前天,她就坐在他经常坐在那半边,好象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她转头四处张望,就在沙发和墙壁之间,还堆着一撮烟灰。沙发的扶手,还有他喝醉了不小心烧了两个圆圆的烟头洞。

他入睡前经常看的那本书还摆在床头,书签的穗头在一边垂着。他穿的那双拖鞋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东一只,西一只,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她躺在他原来睡觉的位置,她困极了,不知不觉睡着了,她梦见他回来了,就坐在她身边,她问他怎么这么多天不回家,突然间他把她推到一边,自己转身跑到了一坐高高的楼顶上,她跟着他跑上去,可是他又不见了,她正焦急地寻找他,他浑身是泥和血站起来,声音呼得山响,使劲地把她推了下去。

她突然间醒了,泪流满面,她拿起电话来:“依凡,我害怕,你到我们家来吧,你快来。”

几分钟过去了,敲门声响了,佳宁去开门,进来的却是阿成,“你怎么了,佳宁,有什么事呀。”

阿成转身走到门外,佳宁这才想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立即回屋披一件衣服出来。

阿成进来吧。原来依凡出差了,家里只有阿成。听到了佳宁的电话,阿成怕有什么事情,就赶过来了。

如此的夜晚,这样的两个人,安静下来了,气氛显得那么尴尬,阿成立即起身:“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走了。”

低着头,佳宁没有声音,只是送他走到门边,就在阿成出门的一刹那,佳宁一下子拉住了阿成的手。阿成吃惊得站住了,他的心里翻滚着yu望的烈火,可是理智就象是一盆水兜头下去,扑灭了那将燃起的火。

阿成转身走了。阿成刚回到家,叩门声随后就来了,开门一看,是佳宁,她簌得投到他的怀里,带着温润的体香,软软的,阿成一下子没有了主张,他完全被眼前这个她打动了。



依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睡了半夜的床未免有点太整齐了,鞋子摆得也有点太整齐了,一切都在拼命地掩盖着刚才发生的故事。

她的那一颗心好象从高高的塔尖一下子就沉到了黑沉沉的谷底,那一种震动让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让依凡没有想到的是,阿成居然向她求huan,尽管他做得很努力,可是依凡觉得有点索然。当阿成俯身吻她的时候,他吻到了一颗凉凉的泪。

之后,依凡尽量减少出差有机会,她想让日子回复到从前,她开始不着痕迹地减少着同佳宁的往来。



这个星期六,阿成打电话说他有事情要晚回来一天。依凡没有旁的事情,想约上佳宁去逛街,她走到佳宁的楼下,正要打电话让她下来,可事有凑巧,佳宁觉得没准自己的那个私人朋友可能该来了,可她没有准备,正好上去喊佳宁,自己也随便准备一下。

门敲了好长时间,居然没有开,依凡有点失望,这厮干什么去了,这么早就出去,也不喊我一声。打个电话问问她。

依凡一向不爱记电话号码,就站在佳宁的门口翻手机的电话本,不小心按了阿成的电话,刚要挂断,她愣住了,门里边,传来了阿成手机的待机音乐,是葫芦丝吹的家乡的凤尾竹。



阿成的面前是一杯酒,依凡的面前是一杯冰水,这是他们经常去的那家餐厅,两个人谁都不言语,沉默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依凡端起阿成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之后站起来走了。

依凡醉了,她一直在说:原来她不知道,原来情人是酒,是对男人充满了诱惑的酒,愈喝越欲罢不能。而妻子呢,无疑是一杯水,越喝越无味。

阿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他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依凡,你能原谅我吗?没有酒,我可以活,可是如果没有水,我就活不下去了。”



第二天,一夜无眠让依凡萎靡不振,她有气无力地打开电脑,点击着自己经常去的几个社区,她看到几个情色社区热闹得很,而另外的几个,确是很平静的,尽管她觉得那里很温暖有趣。

新邮件的提示来了,她打开来,是佳宁的邮件,她说:“酒是浓情的,而午夜里那一杯浓情的酒,更是难以拒绝,它充满着危险,让她失去了丈夫,如今又让自己失去了依赖多年的朋友,现在想来,朋友无疑是一杯自己生命里必不能少的水…

依凡不想再看下去。她想诱惑如酒,情色如酒,有时候难以拒绝,而一杯温暖的水只有口渴了才觉得它更可贵。

昨夜的白色尼桑,永远留在梦里,暧mei而冗长,但今夜的梦还会再继续。

苏珊新近搬到绿树葱茏的京郊,空气出奇的好,只可惜离写字楼远,每日早晨的闹钟成了她内心的挣扎,然后就是颇为狼狈地拿着一杯酸奶,西裙里的美腿迈着小碎步一路赶着班车。

这天,苏珊感觉身后有车在不紧不慢地随着自己的碎步,好脾气地无声无息。她知道又压了别人的道。往日,总有不客气的刺耳鸣笛,今天想必是遇上绅士了。不觉回眸——是辆白色尼桑,自己最喜欢的那款。

尼桑在不远处停下来,车窗的浅茶色玻璃缓缓而下,一位儒雅男子微笑说。要送你一程吗?

苏珊惊讶地看了看他,脱口就说,你确定吗?这是她在外企多年养成的习惯。当她很窘迫很不确定对方企图的时候,就会这样反问,然后在最短时间洞察对方真正的意图。

当然。他肯定地说,但他微笑的眼睛里分明有了谐戏的成分。好像在说,你不敢吗?

苏珊没有来得及多想,走了过去,车门已经在无声中打开了。如水的旋律立即把她的神经舒缓了——是杜普蕾的大提琴。

他说,他叫魏。

2

一年后,苏珊终于有了自己的车。苏珊出了驾校就没有摸过车,是零公里驾驶员,居然有胆量直接从销售商那里把车提走,一路高速。等到把它歪歪斜斜停靠在自己的车位上,前胸后背的衬衫和薄绒衣都已经被汗濡湿了。

她上了楼,把自己软软地浸泡在热腾腾的大木桶里,只一会儿,浴盐就把她的眼泪和汗珠逼了出来。旋即,酣畅淋漓。累啊,真累,心身俱老的感觉那么深切地在滂沱的泪水里宣泄了很久。终于是一个有房有车的小女子了,在异乡的安全感又给自己加了三分。

第二天傍晚,她在小区里练倒车。踢球的小孩和遛狗的老人都被她的技术引得一惊一乍。她也不管,别别扭扭地手忙脚乱。但是,她知道己是在期待什么的。

突然一声惊呼。苏珊急踩刹车。后视镜里,消清楚楚映照出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影。是魏。

魏说,你的车轮都碾到水泥台阶了,很伤轮胎的,教练没有教你吗?当他发现是苏珊,突然就笑了。是你啊。

3

一年前,白色尼桑里。苏珊喝着手里的酸奶,突然就有些拘谨,毕竟这是平生第一次搭蹭陌生男子的车。

魏开始也不说话,但一开口就把苏珊惊得差点从车窗跳出去:“你家是不是有一张巨大的红色木床?”

你怎么知道?苏珊不胜惶恐。

魏已经上了高速公路,还是侧过来看苏珊的脸,发红,再发白。于是,他笑得更坏了。我到过你家,信不信?

不可能。苏珊断然否定——除非你做了梁上君子。

那倒不敢。你搬家那天,我正好在院子里遛狗。头一回看见那么有性格的大床,就记住了,还以为是艺术家。

我不过是个朝九晚五的可怜人。苏珊冷笑,为自己的虚惊一场。

魏见苏珊不怎么高兴,想是自己的玩笑有点过了,也就不再说话。在高速公路的收费口,苏珊坚持要付5元钱的高速费,魏松松笑了一下,没有再让。

好像是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苏珊找话问魏,很技巧地探了魏的背景。魏和太太开一家机电公司。生意做得一波三折,好在有惊无险,在上海和香港都有分公司,一双儿女送到加拿大读高中了。

那么,魏也四十好几了吧?可是他的发型很新潮,平平的看得见发根的那种。已经有几丝白发渗透在鬓角,但还是比实际年龄显得朝气。尤其是笑起来时,一张脸就会异常生动。

一直到苏珊的写字楼下,魏都没有问苏珊要联系电话。苏珊很憋闷地在内心坚持着,终于没有把自己的名片掏出来。主动交换电话也没什么,不就是街坊邻居吗?苏珊恶狠狠地笑自己无聊。

4

就像四季风景画,白色尼桑大多时间都静悄悄泊在他的车位上。很少几次白车从苏珊的身边倏忽来去,车窗后恍惚的面影却是一位卷发女子。是他的车号,没错。那么,他经常不在北京了。

地上满是落叶的时节,苏珊坐在阳台上喝着红酒看落日,猛然惊异地看见一个靠着白色护栏的散淡男人,竟然是好久不见的魏。他白衣白裤,一身休闲,在逗他的狗。他的大狗非常帅气,苏珊后来知道那是苏格兰牧羊犬。

苏珊在心里说,如果我默念魏的名字10次,50次,100次,他会不会抬头看我呢,但是没有。因为还没等苏珊数到十,风景画片里就出现了女主角。很雍容,好像拿了一件毛外套给魏,然后就双双倚在一起。闲闲地说话。狗在女主人的脚边跳来跳去。

苏珊感觉红酒其实很涩,转身回屋了。那天晚上,她狠狠发了毒誓,明天去驾校报名,然后就买车。因为魏说过,你这么精致的人为什么不自己开车。苏珊当时推说自己对所有机械的东西都很恐惧。魏就笑,你买车了我一定抽时间陪你练。过后,还很细心地推荐一所离小区近的驾校,说他太太刚在那里拿到了驾照。

苏珊在心里说,一切都如我所愿。买车的第二天就碰上了魏。她就把小女人的娇态都使了出来,还记得你说过,只要我买车,你就要陪我练。

我有这么说吗?魏的脸因微笑再次生动。

苏珊就装作很随意地在手机上把魏的号码存储了下来。明天下午三点,行不行?

魏想了想,应该吧,万一有什么变化,我通知你好了。魏也在手机上把苏珊的电话存了。

今年你还会那样忙吗,老不在家?苏珊随口问。

魏愣了一下,眼睛很深地看过来,不好说。

5

还没等到下午3点,苏珊就气急败坏地向魏求救了。她原本很神气地开着车到小区附近的海鲜馆,不料,吃完几只扇贝出来没开出几米,突然右侧后轮旁就有人“哎呀”一声倒下。苏珊的眼前一黑,我闯祸了!

她第一个反应不是打122报警,而是拨了魏的电话。魏听清了苏珊带哭音的话语,问了方位,简短地说,呆在原地,锁好车门,我马上到。

魏来的时候,苏珊还在那里浑身发抖。苏珊看他来了才敢跨出车门。她说不出话,倚到高大的魏身边,就像一棵树上簌簌颤抖的叶子。

原来只是三个小痞子看到苏珊的后窗上贴了“新手磨合请多关照”,就忍不住饥肠辘辘,想讹苏珊一顿午饭钱。见魏高大本想溜,却被叫住狠狠训斥了一番,说以后再欺负我女朋友有你们好看,三个小痞子连连点头转眼就逃得没影了。

魏随手把新手磨合的纸片撕了,说这是防君子招小人。苏珊挨到这时候,心头一松,眼泪就下来了。直到魏把自己的尼桑停在了饭店的停车场,自己坐到苏珊的驾驶座上,问下午还有心情练车吗,苏珊才破涕为笑。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