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2)
极凶的一个吻,没有任何挑逗和情愫可言,更像是惩罚和占有,他不给她挣脱和呼吸的机会,死死地按住她,深吻她,想把她整个人侵占一般。
温羡瑶被他吻得呼吸困难,他的手钳得她肩膀痛,她挣扎不过,咬了下他的舌头,想停止他的强吻,而陆泽却似乎感受不到嘴里的血腥味一样,仍然狠狠地吻着她。
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个人的嘴里蔓延,他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还在吻。
走廊的偏僻角落里,他们抵死纠缠,穿着校服的清秀少年神情满是寒意,少女眉头紧拧,挣不脱只能被迫地接受。
昏暗的光线,暧昧的距离,他们用最差的情绪,做最亲密的事。
吻得太久了,久到温羡瑶甚至习惯了嘴里的血腥味,陆泽才终于起身,结束了这个吻。
他单手撑着墙壁,把她困在这处,神情冷冷地看她,吻完后,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将她的味道都收进唇里。
温羡瑶被他吻得呼吸紊乱,她喘着气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恩,”
陆泽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他轻嗤:“我是有病。”
“如果没有病,我怎么会喜欢你?”
陆泽大力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继续道:“喜欢这个,明明有了男朋友,还和其他男生拥抱的你。”
温羡瑶怔了瞬,这才知道陆泽这么反常的原因,她自知理亏,火气登时少了大半,原来他是看到了那个场景,现在在吃醋。
但他的吃醋反应未免太强烈了。
温羡瑶不觉得自己有错,毫无诚意地解释道:“只是玩游戏输了,惩罚是拥抱。
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阮茵茵。”
陆泽听了她的解释,还是没放过她:“呵。
玩游戏输了也不行。”
温羡瑶气笑了:“你说不行就不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霸道?”
“你现在发现了。”
全程,陆泽说话的语气都非常冰冷,他的黑眸里情绪浮浮沉沉,似是藏着把暗火,燃烧殆尽。
他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温羡瑶安静了一会,她这样看他,越发觉得陌生。
陆泽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脸还是那张脸,五官也都没有变,明明是朝夕相处让她沉迷的颜值,但气质变了,整个人的感觉也全变了。
她不自觉道:“你这样……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陆泽了。”
陆泽没有说话。
他的身上本就有两个面,光明的和黑暗的,一直以来,他在温羡瑶面前表现的都是好的那面,温柔耐心,撩而宠溺,黑暗的一面被他完美地隐藏起来,她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
今天是他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他隐藏起来的阴暗面。
他的黑眸那么漆黑,但却不再是吸引温羡瑶的神秘,反倒带了些阴暗和冷意。
让温羡瑶觉得害怕。
“你这样,有些可怕……”
温羡瑶的声音很轻,但陆泽还是听清了。
与此同时,走廊里突然响起男男女女的声音,人声嘈杂而慌乱:“谁看到温羡瑶了,她出来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遇到流氓醉鬼了吧?”
“我去厕所看看?”
“我们刚从厕所回来,没看到温羡瑶啊,她不在。”
“那她去哪里了呢,要不然我们去调监控吧,你去1楼找监控室,说明情况,让他们看一下。”
…… 他们这个位置,能清晰地听到外面找温羡瑶的声音,陆泽侧头,他的视线望向外面。
看,温羡瑶算是他们的宠儿,她只消失了一会,便有这么多人担心她。
如果是其他女生,未必会有这种全员出动找温羡瑶的待遇。
温羡瑶看着陆泽的侧颜,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有些游离。
他鼻梁高挺,镜片后面的漆黑眼瞳映着走廊里的暗淡光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低迷感。
趁这个时候,温羡瑶出其不意地推开了陆泽,陆泽似乎没防备,任她跑到了走廊里。
她刚一跑出来,恰好和走过来的阮茵茵碰个正着,阮茵茵一脸惊喜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出来了这么久。
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我看你是出去接电话的,所以没和你一起,以为你马上会回来,结果过了很长时间你还没回来,我们才觉得不对。
大家都在找你呢,走,跟我回去。
还有,你如果想要上厕所,叫上我,我们一起去,这里有点乱,别遇到坏人。”
最大的坏人是陆泽。
温羡瑶往后看了眼,她的目光望向偏僻的角落里,等了会,陆泽也没有出来的意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不想出现在她这群朋友的面前吗?
“瑶瑶,怎么还不走?”
阮茵茵又叫了声。
温羡瑶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应了声:“恩。”
便转头和阮茵茵一同离开了。
“包厢在这边,你走错了。
你刚才怎么走到这边来的,这里这么偏僻。”
“迷路了,乱走的。”
“不愧是你。”
两个人的声音和脚步声都渐渐远去,与她们一墙之隔的偏僻处,陆泽站在那里没动。
他没有追出去。
他在想那两个字——可怕。
听到了吗?
温羡瑶说他可怕。
…… 那晚上,陆泽还是在走廊里等了很久。
阮茵茵说的对,这里很乱,如果刚刚拽温羡瑶的人是什么坏人,那温羡瑶可能会有危险。
他们这次的桌游趴散得很快,陆泽在暗处看着,他目送温羡瑶上了她家的车后,才转身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
是的,即使温羡瑶推开了他,他还是放不下她。
趴正式结束后,刚刚热热闹闹的人群散了,陆泽静默地往陆家走的时候,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早点、再早一点回家。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命运给了他答案。
他到家后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他从大门往别墅里面走,大门距离别墅还有段距离,花园里站着一些佣人,大家齐齐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安静到诡异。
陆泽似有所感,他抬起了头,而在那个瞬间,他看到了他此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陆承易猖狂地笑着,把陆妈妈按在栏杆上,把陆妈妈推了下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
夹杂着陆妈妈沉闷的痛呼。
这个声音,后来无数次在陆泽的噩梦里出现,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是他半生都逃不掉的声音。
…… 凌晨三点,空荡荡的医院。
夜里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暴雨,外面狂风吹着树木,随着风雨摇摆的树木在这深夜里宛如鬼影。
走廊里灯光很暗,雨滴砸在窗户上,咚咚地巨响,似乎要把玻璃砸碎。
风声,雨声,独独没有人声。
安静的医院长廊,陆泽垂着眸,一个人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形影单只。
他浑身湿透了,校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隐约可见透明的轮廓,雨水顺着发丝落下来,他的眼镜上都是雨滴,他没有擦,摘下眼镜放在一旁。
他一直没有抬头。
刚在陆家的时候,陆泽甚至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个雨夜。
刚刚他做了什么呢?
在暴风雨里,向陆母和陆承易下跪。
然而,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