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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节(1/2)

次作战十分艰难,送来的战报中提到,玄龟余党似乎十分清楚我们的兵力,以及作战方式。

将军让我前来询问,物资何时才能送达。”

溜.

达.

制.

做 文元答道:“煤大约要三天,食品或者需要更久。

军刀骑士队顶不住?”

军官道:“顶不住,太冷了……接近零下二十五度的低温,钢铁类兵器以及枪支都被冻住,没有煤与固体燃料,将军只能率部属进行白刃战。

对方是刺客兵种,骑兵对上刺客,十分危险,将军多次负伤……”

文元作了个“嘘声”

的手势,沉吟不语。

军官又道:“军部发出的物资,要拖到后天才装车,前线实在是等不及了,目前需要火药,煤,烈酒以及面粉,药品,非常需要。

戟天将军在皇宫内殿养伤,属下甚至见不到他一面……局势十分危险,还请文元阁下……”

文元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在军部休息一晚上,我再想办法。”

军官焦急道:“尤其是药品,药品目前受到皇宫内的管制,酷寒中伤口裂开后,无法愈合……又有大部分兄弟被二次冻伤……”

文元点了点头,道:“你去休息,我尽力,本来应该留你吃顿饭……但我今天有客人。”

辰砂从沙发后探出头来,看了那军官一眼,小脑袋马上被文术按了回去。

一眼的印象,却令辰砂心里像被捅了一刀。

那名军官他见过,他曾经为诃黎勒赶过马车,一身军服笔挺,修整。

然而今天站在文元大门口的模样,却是浑身上下多处血迹,脸上满布硝烟的黑色炭痕,手臂军服破口中隐约可见翻出的,泛白的皮肉,他满身是雪,肩上,军帽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军官答道:“不敢叨扰,下官告辞。”

文元送走军官,忧心忡忡坐回桌前,扫视文术辰砂一眼。

两名少年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文元笑道:“文术,好好招待辰砂,我晚上有事得去军部一趟。”

人工檞寄生从房顶流泻而下,在蒙了一层雾气的玻璃窗边缠绕,把远处的景象切割得支离破碎。

白点在空中朦胧地飘着,那是彻天彻夜的大雪,自寒冬降临大地的第一天起,便从未止息。

辰砂洗完澡,抱着膝盖坐在文术的床上,朝外看了一会,又注意到墙上以图钉固定了半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男人,肩上扛着小时候的文术,另一手则拉着半大的文元。

两兄弟的头发都乱糟糟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照片被撕去了半张,料想另一半是个女人,而女人的容貌,兴许早已在他们的回忆中变得模糊不清。

辰砂叹了口气,心想这是一个只有父亲的年代。

文术从浴室里走出,道:“杀人狂强得要死,不会有事的。”

辰砂接过他手里的浴巾,帮文术擦干净他一头深棕色的短发,道:“他们没有药。”

文术静了片刻,道:“我哥去准备了,你看他一吃完饭就走,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要担心,辰砂。”

辰砂点了点头,满脑子都是军部,诃黎勒,那负伤前来的军官。

他依稀可以想到,军官在大雪中屹立于皇宫门外,等候接见的景象。

“睡,一起睡。”

文术朝床上一倒,道:“过几天新年,老大带你去皇宫里玩。”

辰砂掀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默默不语。

文术十分疲惫,转身抱着辰砂,很快便入睡了,辰砂仍看着窗外的大雪出神。

午夜时,文术打着呼噜,蹬了被子,睡得半身横了过来,一脚架在辰砂脖子上。

辰砂轻轻搬开文术的脚,蹑手蹑足爬下床去,换了一身衣服,找到诃黎勒交给他的那把左轮枪,收进风衣的衣袋里。

雪靴,黑风衣,围巾,毛线帽,手套,穿戴整齐。

辰砂瞥见文术书柜里的一瓶酒,他知道这不能算“偷窃”

,便把它拿了过来,揣在怀里,接着偷偷推开门,离开了文元与文术的家。

吊儿郎当的上将 凌晨,军部后门处,路灯闪了闪,暗了下去,继而完全熄灭,飘着大雪的天空开始显出一丝苍白的灰光。

辰砂在夜色中偷偷摸摸地跑上前去,选了一辆马车,掀开一辆车斗上盖的棉絮就朝里钻,脑袋上被木箱子磕了个包。

他讪讪下来,左掀掀,右掀掀,终于找到车队末尾一辆看上去比较空的马车,爬进车里藏好。

文元的声音远远传来,他在与诃黎勒派来的传令兵交谈。

帝都上前线支援的士官们各自上了前面的几辆马车,扬鞭启程,街口拐角处,又有一人走来,把一个装满面包的牛皮纸袋放在座位上。

他裹紧了军大衣,笑着挥起马鞭,道:“驾!”

最后一辆马车也缓缓出城。

十分钟后。

“虽然只有半车药品……”

文元与那前线来的传令兵并肩匆匆走出后门,俩人傻眼了。

文元蹙眉道:“还有一辆车呢?!”

毕方与玄龟国的边境线是座连绵千里的峡谷,峡谷再往东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苔藓冰原,冰原北部是极寒之地——辰砂来的地方。

冰原南面,则是玄龟之国的领土,玄及率领上万名刺客徒步拦腰切断了毕方国的警戒线,一举拔除诸多驻军点,仿佛对毕方的军力布置了如指掌。

诃黎勒率领骑兵冲出峡谷,在冰原旷野中扎营,原因无他,在峡谷,高地以及山石的掩护下与刺客群体作战,无异于找死。

唯有在地势平坦开阔的旷野上,骑兵占据了冲锋的高速,才能摆脱刺客附骨之蛆般的纠缠。

风雪之中,五辆装满了煤与药品的马车先行出发,马车出发后,帝都军部派出最后的二十辆蒸汽货车进行物资装填,将于三天追上开往前线的车队。

军官懒洋洋挥起马鞭,他所驱赶的是最后一车,车斗上蒙着几层白色的棉被,棉被之下是药品与煤。

他把装满面包的纸袋放在车夫位旁,偶尔喝一口烈酒,警觉地凝视前方茫茫大雪,马车在山道上微微颠簸。

穿过峡谷,便能抵达前线苔藓冰原。

一只手从车斗伸出来,在军官的屁股后面摸来摸去,摸到他塞在后袋里的钱包,试了试手感,抓回车斗。

辰砂咬到咸咸的牛皮,呸了一口,继续伸手去摸。

辰砂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一个面包,咕叽咕叽一会,躲在车斗里把面包吃完了。

意犹未尽地咂嘴,从棉被的缝隙里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打算继续偷面包吃。

那名军官肚子也饿了,伸手拿了一个吃。

接下来就是你一个,我一个,你又一个,我又一个……很快就吃完了。

最后军官摸到瘪瘪的牛皮纸袋,略有点诧异,转身松开缰绳,在座位下找来找去。

找了半天,不见掉落面包,于是充满疑惑地把纸袋揉成一团扔了。

过了一会,辰砂偷偷摸摸地把军官的钱包塞回他的后袋里,轻轻伸手指戳了戳他的屁股,确认钱包放好,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开始睡觉。

峰顶上有一枚小小的石子落了下来,声音被北风呼号所掩盖,继而滚起一团小小的雪球。

雪球越滚越大,轰的一声摇撼了半个山头的雪,如巨浪般直掩下来,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那军官似乎早已察觉,猛然勒住缰绳。

“捋——!”

军官喝住惊慌失措的马,车一停,辰砂在棉被下醒了,转身在车斗的连接缝隙处朝外望去。

驰在前面的数辆马车发现异状,纷纷驻足停下,有人跳下车,朝山谷跑来。

“怎么了!”

“没事——!

小范围雪崩!”

只听那军官又喊道:“清不出雪,你们先去!

还有半天的路程!

让兄弟们来帮忙——!”

前方数名军人应声赶着车走了,那军官在位置上坐了一会,打量四周环境,辰砂则在车斗后打量着他。

军官像是确认安全了,从后裤袋里摸出钱包打开,低头看着钱包里的东西,辰砂伸长脖子望了一眼,看见那上面是两个小孩儿的照片,吐了吐舌头。

军官笑了起来,喝了口酒,顷刻间剧变突生,身后一抹寒光勾住了他的咽喉!

辰砂吓得把头缩在被子里,不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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