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不禁好奇，连忙拱手。

“老先生认得我？”

老人大袖一挥，莫问身上的易容术便是脱落了，露出他原本绝天惊仙的气貌！

老人露牙咧嘴一笑。

“嘿嘿，先生就算化成灰，老小儿也认得。”

这让莫问惊喜！

深邃的目光，精芒爆射，近乎失态道：“我是谁！！”

“先生莫急。”

老人抚须笑了笑，为莫问沏了杯茶。

“在回答先生的问题之前，请先生先回答老小儿， 先生可知，古尘？”

古尘？

莫问将知道的讲了出来。

古尘，一剑破万道，以一己之力成就了整个剑道万年的繁盛…… 后来却突然消失， 临走之前，留下话来，说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完成一件事， 有可能回得来，也有可能回不来， 又将烈阳、太阴两本剑法，分别传给了座下的两个弟子， 本意是让二人阴阳相辅，齐心合力…… 然而却不知是何原因，离心离德，自相残杀…… 最后，双双陨落， 自此，属于剑道的时代，彻底结束。

老人闻言，抚须笑了笑。

“这些传闻，基本八九不离十，可惜其中细节无人知。”

莫问起身拱手。

“愿闻其详。”

“这得慢慢说，先生先坐下。”

老人喝了一大口茶，好好润了润嗓子，目光逐渐追忆。

“古尘这二位弟子，一个名为斩无极、一个名为忘无敌， 两人都是苦命人家的穷娃子，因为一场奇遇，偶然遇到了古尘化身， 又因种种缘由，成为古尘座下弟子……”

说到这，老人一拍大腿，十分激动。

“哈哈，你可不知道，这两个娃子啊，好的跟一个人是的， 从小，一起练功，一起成长，一起闯祸，一起受罚…… 根本不分什么彼此，就算有天大的好事儿，都先想着对方，比亲兄弟还亲…… 就算是百年，千年后，依然如此，从未改变过。”

说着说着，老人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眼中的激动之火也悄然灭了。

“意气相投，是好，也是坏， 每每会喜欢上同一件东西，却又只好让给彼此， 东西虽好，可比起兄弟情义，又算得了什么……”

“但。”

说到这，老人一拍大腿，十分激动。

“可是，他们却在有一天，喜欢上了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为她痴迷，为她疯狂，为她甘愿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甚至……兄弟情分！！”

“这……”

莫问眉头紧皱，思细恐极。

“该不会，两位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

老人哀叹又哀叹。

莫问沉默， 他一个外人，对这种事，也不便多评判， 还是静静做个聆听者比较妥当。

“烈阳，太阴剑法，乃是古尘自创神技，也正是靠它，一剑破万道，成就剑道万代辉煌， 其实在古尘临走之前，两位的关系，已是水火不容， 可古尘，还是决定将烈阳、太阴剑法，传给两位， 什么望他们兄弟齐力都是狗屁，冠冕堂皇的鬼话， 但，悲哀的是，除了二人，无人可传， 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三人可以继承他的衣钵，你说，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 不得，不传啊。。”

莫问苦涩摇头。

“确实。。”

老人一声哀叹。

“之后的结果，相信不用老小儿再说，先生也应该能够猜到了。”

莫问心中一叹，自然猜得到。。

兄弟为她相残，她为兄弟送终…… 火中取栗，为人作嫁，最后，就连命都没了。。

死得真冤啊，更是太惨了。

“那这女人呢？”

老人哀叹道：“自是摇身一变，麻雀成凤凰，掌控风云雷电去了。”

“居然还活着？”

“这就是最可悲的地方。”

老人摇头道：“她善于伪装，扮演弱小，在世人面前，高洁神圣，根本无人会将事情联想到她的身上，也不认为，她有这个能力。”

莫问点头。

想想也是， 二人不说无敌天下，也是**于世，谁又能杀得掉他们。

就算做局也不行。

“唉，可惜老小子出不去。”

老人一拍大腿。

“要是能出去，让她体会何为超越死亡的痛苦。”

老人的声音虽然平静，可整个天地却是动荡不止，一股恐怖的无形之力正在暴虐，犹如火山不断喷发，万物随时都要崩灭！

显然，老人的强大， 已经超出了凡尘之力，赫然是人们口中的仙灵。

而这会儿，有些东西，自然也不用猜了。

“看来，老先生，便是古尘了。”

老人苦笑。

“老小儿，正是古尘。。”

“那，我又是谁……”

莫问苦涩一叹，他本以为他就是古尘，可结果，并不是。。

“老小儿也不知先生是谁……”

古尘讪讪一笑。

“也许先生听到这里，会心生火气，不过莫急，先听老小儿把话说完。。”

莫问静待下文。

只见古尘神情肃然，起身说道：“老小儿虽不知先生是谁，但老小儿却知道，先生在曾经有多么无敌！

说来惭愧，世人皆视老小儿为剑道第一人， 可老小儿之所以有这样的高度，正是因为受到了先生的指点， 换句话说，没有先生，就没有古尘， 先生才是，剑道第一人， 至于老小儿，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爱慕虚荣的鼠辈，愧对先生，愧对所有人。。”

这一刻，莫问的气血都有些翻涌，长发无风狂舞。

说了半天，他，到底是谁！！

古尘心中莫名慌乱，眼前这位虽为地阶，却依然给他带来无比剧烈的压迫，更是唤醒了灵魂深处，尘封已久的恐惧！

只见他‘噗通——’跪了下来。

“老小儿虽不知先生是何人，但却知道，先生从何处来！！”

闻言，这才让莫问的气血稳定了下来。

古尘老脸写满了恐惧，手臂哆嗦地指了指天上，那个他曾经去过的末日之地。。

莫问蓦然抬头望向了天！

“所以，我来自天上？”

古尘欲言又止，最后犹豫了一阵子，还是说了出来。

“奉劝先生莫要再想这些，以先生如今区区地阶修为，莫说在天上了，就算在这里，都是微弱蝼蚁，不……还不胜蝼蚁。。”

莫问沉默，确是如此。

“别说老小儿不知先生是何人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先生， 那样，只会让先生徒增烦恼，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 先生总不会希望，还未登天，就已然陨落了吧。。”

这让莫问彻底平静下来， 他，会上天的！

“对了，先生。”

这时，古尘突然问道：“藏经阁顶层的那本黑书，您拿到了吧？”

莫问大袖一挥，便将黑书拿了出来。

“拿到就好，拿到就好。”

古尘连忙起身，翻开了扉页。

“这是老小儿当初在世时，先生让老小儿收集的，尤其是这十大至尊古剑，您次次强调，务必找到。”

莫问惊讶。

“我让你收集的？”

古尘肯定道：“确实是您让老小儿收集的，或许您对未来有预见，提前让老小儿准备了这一切。”

“预见？

你……你确定？”

莫问不敢置信！

古尘一脸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