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3)
这是江省的习俗,与北方吃饺子不同,过年她们吃的是汤圆,寓意团团圆圆,幸福美好。
电视里播报着春运的消息:“从今日起至二月二十日,将迎来客流高峰,铁道部已做好准备,迎接春运的到来……”
屋子里嘈杂而热闹。
阮恬从小不善厨事,她的汤圆包得大小不一,不如阮母包的汤圆,粒粒都如荔枝般大小,白净又光滑。
阮母就笑:“甜甜明明这样聪明,怎么汤圆包得这样丑?”
阮恬拧了一团面团,将她包漏的地方堵上。
她说:“妈妈,您听过一句话吗。
叫人无完人,荆无全刺。
我已经这么完美了,总要有点不会的东西吧。”
阮母笑得不行:“行,我们甜甜将来要找个厨艺好的人嫁了。
以后就不用自己做了。”
阮父在一旁揉面团,看了眼阮恬包的汤圆说:“甜甜,你还是别包了吧,去洗几个硬币来。”
这是他们家的传统,包汤圆会包一些带硬币的,吃到便寓意着运气好了。
阮恬知道自己包得烂,也不包了。
去房间拿了几枚五毛硬币,一枚一枚将它们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包进了自己包的那些汤圆里。
阮母道:“你这样包,谁会认不出来?”
阮恬包的那些汤圆个个都大而丑,一下子就跟旁边的汤圆区分开了。
阮恬却笑眯眯的:“认得出来才好。”
径直包自己的汤圆。
阮母也懒得管她的作弊行径,告诉她说:“一会儿你大伯他们过来,你去收拾下茶几,我看还乱乱的见不了人。”
过年就是家里亲戚走访最频繁的时候,尤其母亲还是久病初愈,时常有人来看她。
阮恬收拾了桌子,又把过年的瓜果点心都摆好,等客人来便可以吃。
做好了这些,她才回房间去做自招考试题。
自从放假之后,她要么忙着过年的事,要么就埋头在家里练题。
很久才想起来,似乎,陈昱衡自放假后就没有再打扰过她了。
阮恬被一道数学题卡住,是一道双曲线与几何结合题,这种题向来最难想,既需要公式推导,还需要几何证明,有的时候甚至要动用微积分来解答。
高中数学尚不涉及微积分,但自招考试却会。
她就放了一下,拿起了手机。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莫丽发来的,提前祝她新年快乐。
莫丽跟着家长跑去国外过年了,跟她有了时差,所以两人平时也不好聊天。
她的手指摩挲着手机背,有一只小黄鸭的手机壳,能清晰地摸到那种凹凸的磨砂质地。
“甜甜快出来,你大伯来了!”
阮母在外面喊她。
阮恬答应了一声,放下手机出去了。
大伯带着大伯母来拜访,拉着阮恬寒暄了一阵后,两家人坐在沙发上说话。
“甜甜,你还记得你大堂哥吧?”
大伯母问她。
这阮恬当然记得。
大堂哥就是大伯母的儿子,当年做校霸,后来进监狱那个,她之前还每年去看他呢。
当年他聚众斗殴,把别人打成二级伤残,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大伯母说起她大堂哥,脸上是缓不住的喜色:“你大堂哥因为在牢狱中改造良好,减刑两年。
前不久刚放出来了!”
阮母一听也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事,你们之前都没有说啊。”
“那不是这孩子现在低调,刚找到个工作,说稳定了再告诉大家。”
大伯说,“以前这孩子桀骜不驯,完全不服管教,现在好像是突然懂事了一样,让我们都欣慰不少。”
监狱服刑人员,出来之后想融入社会,或多或少会有问题。
很多用人单位是不会要这种人的,阮母也为他高兴,这世上最好的就是改过自新。
她好奇问:“他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今天加班。”
大伯母笑着说,“明天才能轮休。
是在一个酒吧做安保,离这儿不远,一会儿晚上还得去给他送饭呢。”
大伯母说是这样说。
结果到了晚上,四个家长闲来无事,就打起了国粹麻将,一时间竟然腾不出时间去送饭。
阮恬见大伯父和大伯母在那儿扯到底该谁去,她就道:“不如我去吧,去年高三,都没来得及去看大堂兄。”
大伯母很担忧:“那怎么行,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阮恬说:“我坐319路公交去,这周围我都熟,而且只是送个饭,我也不进去。
您别担心。”
大伯母几番再说阮恬也要去,加上阮母说:“你放心她吧,这周围治安是好的。”
她才没说什么,让阮恬去了。
阮恬把给大堂兄留的菜,一只卤鸭腿,一盘尖椒炒肉、拌香肚,一碗冬瓜排骨汤都装入保温饭盒中。
拿了钥匙,换了外套就出门去送饭去了。
出到外面来,只见此时的世界到处张灯结彩,准备着一年之中最盛大节日的到来。
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的。
阮恬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热闹许久。
过节的时候,公交车里反而没什么人了,大概天气太冷,人也不愿意出门。
车窗上结了雾,阮恬伸出手指,在雾蒙蒙的窗玻璃上拉了一个笑脸,细细的眼睛,对着她笑。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上报站的声音才响起:“乘客您好,安西路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拿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
阮恬才收回目光,从公交车上下来。
安西路这边是酒吧一条街,而且都是那种比较高档的酒吧,并不算乱七八糟。
阮恬记得大伯母说过,大堂兄工作的地方叫兰度会所,都不用找,她刚下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巨大的蓝色霓虹广告牌在黑夜中散发着光芒,非常显眼。
会所非常大,足足占了三层,明显不是普通酒吧,门口还有喷泉池。
廊柱旁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安保,都长得高大帅气。
不时有豪车驶来停在门口,戴帽子的泊车小弟立刻就上前去打开车门。
阮恬掏出手机,给大堂哥打了个电话,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还是太嘈杂没听到,总之他没有接。
她站在门口这么等着,又给大堂兄打了几个电话,仍然没有人接。
但是她却引起了安保人员的注意。
毕竟看她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会到酒吧来消费的人,为什么会在门口徘徊。
兰度会所是本市最大的酒吧,来往的人非富即贵,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所以他们派出个人走到阮恬面前,问她:“小姑娘,你在这儿逗留好些时候了,是要做什么?”
阮恬道:“麻烦这位大哥,我是来送饭的,我大堂哥在这里面工作。”
安保人员皱了皱眉说:“小姑娘,入夜后工作人员就不能通过正门了。
你不能在这里送饭,请你赶紧离开。”
可是她不送饭,大堂哥不就要饿肚子么。
阮恬抱着保温饭盒,想了想说:“那我退到街对面等,行么?
您看我身上又没带什么别的东西,不会影响你们的。”
小姑娘都这么说了,安保也不好再多说,就勉强点头:“那别靠太近了。”
此时兰度酒吧的二楼,陈昱衡正在父亲手下的陪同下。
听酒吧的经理讲酒吧的运营情况,经理面对未来太-子爷,脸上带着讨好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您看会所的运营情况,近来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