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3)
第42章 升任大理寺正后,长宁每天的工作增加了许多,总要傍晚才能回府。
窦氏心疼儿子,吩咐家里的仆妇家里的事一应不许拿去烦她。
又听说儿子新收了个贴身的小厮,将长宁叫过来问话。
“……他伺候你终究不方便,不如娘拿些银子给他,打发他去田庄里。”
窦氏有两个陪嫁的田庄。
赵长宁喝着鱼片粥说:“他这人老实听话,无妨。”
陈蛮大部分时候是你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叫他的时候,就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
儿子觉得没事,窦氏也不好说什么。
跟她说家里的事:“既然如此便随你了,对了,我与你父亲看好了你妹妹的亲事。
你知道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宋家吧?
他们家请了媒人,替他们二房嫡出的少爷宋唐来提亲,你父亲说虽他们家二房一般,嫡出子弟多,但却是有底蕴的世家,嫁得你妹妹。”
长宁听到这里想起了,这个宋家可不正是宋楚的宋家,宋楚还是他们家杰出的子弟呢。
不过他们家人丁兴旺,比赵家人多多了。
“玉婵怎么说?”
长宁问母亲。
“她能怎么说,被我拘起来绣嫁衣了,等到及笄就嫁过去。
嫁了自然就相夫教子了。”
窦氏轻轻给儿子捶肩,“你妹妹们始终都是要嫁出去的,这家里也只靠得你,否则宋家为什么要给玉婵提亲,还是看着你探花郎的面子……”
“不知不觉玉婵也要嫁人了,”
长宁有些感叹,“等她出嫁的时候,我多给她些嫁妆。”
毕竟玉婵也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她是看着玉婵长大的。
窦氏给儿子拾掇明日要穿的官服,看着她清瘦而笔直的背影一怔。
宝珠金钿,绮罗满身,暗袖盈香。
她似乎都无法把这些东西放在儿子身上,似乎儿子也并没有这种想法。
手下的动作一怔,握着儿子绵软的里衣团在手里,窦氏突然就茫然,又有些悲凉。
次日去大理寺的时候,长宁就在路上遇到了正好要去翰林院的宋楚。
宋楚笑眯眯地递给她自己的名帖,名帖大如两个巴掌,字大得出奇。
长宁接过后翻了翻:“宋楚兄,这名帖似乎……有些大吧!”
宋楚苦笑:“这是翰林院的规矩,名帖要做得越大越好。”
翰林院作为朝廷高官的储备机构,其地位是很不一样的。
翰林院的人也自觉高人一等,用鼻孔看人,若翰林在外面跟普通的进士平起平坐,是会被翰林院众人斥责的。
等以后当了官,名帖才会小下来。
“你最近在大理寺如何?”
宋楚说,“我听说你破了通州奇案,还升官了。”
“你这不就是看到了。”
长宁指了指车上的那些卷宗,“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少卿大人不喜欢看到别人闲着。”
“还是翰林院清闲,整天闲得没事做。”
宋楚要去翰林院了,跟长宁道别,听说宋赵两家要结亲了,约定哪天一起喝杯酒,他把宋唐叫出来,让长宁看看他未来的妹夫。
跟宋楚分别后,长宁往大理寺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头毛驴拴在门口的石狮子上,脖子上还挂着‘刑部专用’的牌儿。
赵长宁看到这头毛驴就眼皮一抽。
徐恭三两步迎过来:“大人,纪大人上门来了!”
果然是这刑部的妖艳贱货又来了!
“所为何事?”
赵长宁边走进大理寺的大门边问他。
“似乎出了大案……听说前月户部发现税银亏空。
没过多久,都察院就开始调查总管税银的户部侍郎孙大人。”
徐恭跟着她说,“结果次日,孙大人在家中自缢了。
皇上就命咱们大理寺与刑部仔细查这位大人的死……”
“孙大人自缢了?”
赵长宁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大。
本朝律法严苛,特别是在治贪污上更是严格。
太祖的时候差点因吏法太过严酷,而杀尽朝中一半的官员。
这位孙大人畏罪自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是的。
沈大人正在亲自接见纪大人。”
徐恭刚说完。
长宁就看到纪贤就已经慢悠悠地从大理寺后院出来了,对她笑了笑:“赵大人许久不见,近日还好吧?”
“尚好。”
长宁也微笑。
纪大人摇着折扇去骑他的驴儿了,赵长宁听到他叫自己的驴儿是‘富贵’。
……这简直就是个妖孽!
片刻后就有人来喊她,说少卿大人请她过去。
赵长宁心生不好的预感,果然一说,是沈练觉得她有跟纪贤敌对的经验,于是跟纪贤合作的事也归了她。
“你手头的卷宗暂时分给蒋世文,把这事办好再说。
孙大人自缢这事闹得很大,务必要在半月内查清确切原因。”
沈练大人看着手里的文书,头也不抬地吩咐她。
长宁道:“大人,那些案卷我已经研习小半个月了。”
就这么都给了蒋世文,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我让你去你就去。”
沈练皱眉,冷冷地道,“还要我说第二次?”
长宁顿了顿说:“……是,大人。”
沈练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赵长宁拱手告退,转身才离开了后院。
缓缓走着,她深吸了口气。
虽然上司对她比较冷淡,但跟上司闹矛盾显然是不理智的,只能把这件事完成得足够出色,让他无话可说。
想来也不一定是坏事,沈练这么大的案子交给她,也算是另类的器重吧。
若她真能破了此案,倒也是一件好事。
次日,纪贤就让人送来了验尸表,这个他是专业,别人跟他没得比。
赵长宁带着徐恭、陈蛮二人与纪贤在时雍坊的茶铺里会和,纪贤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听茶铺里的老先生说评弹。
“来了。”
纪贤抓了把炒花生给她,“坐旁边一些,咱们听完再走。”
“不知道纪大人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赵长宁问他,手一拧花生壳便开,薄脆的红衣成粉掉落,一颗白净的花生仁就这么被剥出来,放在纪贤面前的小碟里。
“我只是奉命查孙大人之死,别的事跟我没关系。”
纪贤说着,又赞赏,“你花生剥得真好。”
“孙大人是自缢而死没错吧?”
“的确是,我只是在查他为什么自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