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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 普罗旺斯风味(1/2)

二楼的观景位置,苏云静静的坐着,手里很少见的没有拿手机,像是一个孤单寂寞的旅者,享受着做坐下来的幸福时光。

“想什么呢?”

“来了啊,真慢啊。”

苏云站起来,把里面靠窗的位置让给女孩儿,悠然说道:“我在想10月评审通过,12月拿到诺奖,登台领奖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兴趣。

我要是去,说点什么好。

既要简单,也要逼格十足,想想都觉得很美。”

“……”

郑仁看着他的脸,一道红色的晚霞落在俊美英朗的脸庞上,鲜衣怒马少年郎。

不过这个少年郎想的有点多,郑仁拍了拍他肩膀,道:“吃饭,吃饭。”

“切,喝什么?”

苏云问到。

“我不喝,你们随意。”

“老板,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苏云懒洋洋的坐在常悦身边,说到。

郑仁懒得搭理这货。

苏云开始点餐,牛骨髓配蜗牛、欧芹、马赛海鲜汤,种种顺口说出来,似乎他对这里很熟悉。

点完菜,郑仁好奇的问到:“你来过这里很多次?”

“上学的时候,山西一个煤老板吃鱼被鱼刺给卡住了。

桂鱼,鱼刺穿透食道壁进入纵膈。

纵膈内大血肿,当地没办法,就来帝都了。”

苏云看着东华门的夜色,瞬间化身成一个深沉的小资。

(注1) “呃……”

纵膈内大血肿?

郑仁脑子瞬间出现十多种可能性。

虽然没有看到片子,但是每一种可能性的影像先出现在脑海里。

现在是下班时间,应该放松,郑仁马上努力把所有“胡思乱想”

挥散。

“然后呢?”

郑仁问到。

“来的有点晚,手术做不了了。

刚来的时候,家里人请我们吃了顿饭,就是在这儿。”

苏云道。

“我说患者。”

“还能怎么样,后来就血肿滋生细菌,然后化脓感染,侵蚀破主动脉,一口血喷上房,人就没了。”

苏云说的很平淡,但郑仁知道,他心里是有遗憾的。

这病要怎么治?

郑仁又无可救药的开始琢磨起来。

介入栓塞?

纵膈里都特么是大血管,而且分支特别多,用碘油栓塞,患者就死定了。

除非有特制的小型弹簧圈,配合自己的超选能力,把相关的血管栓塞,然后开刀手术。

这样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风险也是特别大。

呃……又开始想手术的事情了。

郑仁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再次挥散。

“这里真好。”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看着东华门外的红墙,小声说到:“要是人能少点,鸟悄的漫步,那就更好了。”

郑仁反应了几秒钟,这才想起来鸟悄的是什么意思。

“富贵儿,你想多了。”

waiter小哥在一边双手放在身前,细致贴心的服务,却被苏云给撵走了。

用苏云的话说,自己吃,别人看,吃不下去。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感慨了一番他云哥儿的仁慈与善良,但郑仁的想法却是这货太黑暗了,有被迫害妄想症。

菜点一道道上来,因为时间还早,所以上菜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听谢伊人说,再晚半个小时,就没这么快了。

“郑仁,尝尝普罗旺斯风味的牛骨髓。”

谢伊人见郑仁不会用刀叉,便给他切了一块,说到:“你竟然不会用刀叉,这个我可没想到。”

“我很少吃西餐啊。”

“你可以把刀理解成手术刀,把叉子理解成止血钳。”

苏云说到。

“然后呢?

下次上台……”

郑仁面无表情,看着苏云。

话没说完,因为郑仁觉得有点恶心。

苏云怔住了,对于外科医生来讲,第一次来吃西餐,想的都是这种操作模式。

但应该只有郑仁才会再多想这么多吧!

这货简直太阴暗、太可怕了。

很难得的,苏云安静下来。

“郑仁,骨髓滑嫩,有香草香味,也不腻,你尝尝。”

谢伊人似乎完全没听到郑仁和苏云在说什么,帮郑仁切了一段牛骨髓,用叉子叉住,放到郑仁嘴边。

要是往日,这种撒狗粮的举动,会引来苏云的嘲讽。

可是今儿,苏云笑吟吟的看着郑仁。

止血钳子钳夹的组织,老板要怎么能吃进去呢?

这是一个问题。

郑仁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和苏云说的话,笑眯眯的把牛骨髓吃进去,仔细品味。

“普罗旺斯风味,说白了就是大蒜的味道,老板你觉得好吃么?”

苏云问到。

“叫普罗旺斯风味,显得逼格十足。

但要是说大蒜味的牛骨髓,估计价钱得降下来十倍。”

郑仁道。

“老板,俺们那旮沓也很少吃普罗旺斯风味。

有黄油,什么都能吃。”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道。

“富贵儿啊,据说黄油最开始是古代西方人用来涂抹在脸上的面霜,有这事儿么?”

苏云问到。

放松下来,各种古怪的想法分沓而至。

在夕阳、红墙外,一组人马安安静静的吃饭,没人愿意去想抱着那面自动出院的孩子,到另外一家医院讹钱的护士。

也没人愿意去想,因为微笑,被患者家属用病历本扇脸的导诊小护士。

说点乱七八糟的,做下来喝着酒,吹着牛。

这样,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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