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10）

林雨桐从小镜湖出来，先进了空间，放出来黑旋风，也装模作样的给马背上收拾了一个包裹来。

果然，刚出来不多久，乔峰跟了上来。

“妹子。”乔峰又打量了林雨桐一遍，道：“能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还以为你……你告诉大哥，是谁对你下的毒手。

大哥将他宰了，给你报仇。”

林雨桐朝四下望去，见四周枯草连天，没有遮挡物可以给人藏身。

才道：“大哥，这事说来话长，还得从你的身世说起。”

“我的身世，这也正是我这些日子一直想要寻找的真相。

如今妹子既然知道，那真是太好了！”乔峰席地而坐，“不管真相是什么，都请妹子据实已告。”

“这些事情，还需要大哥去验证。

我也是根据师傅讲过的旧事，跟眼下的情形推测来的。

不一定做的了准。”林雨桐先道。

“能叫人对你下杀手，那即便不是十成准，也有□□成。

但说无妨。”乔峰摆手道。

林雨桐席地而坐，斟酌了一番道：“曾听我师傅闲谈说起过。

如今算来，该是三十来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有人给少林寺的玄慈方丈送了一封信去。

信上言道，契丹武士萧远山将带人袭击少林，要夺取少林的武功典籍。

于是，玄慈召集了中原武林中的高手，在雁门关伏击萧远山。

萧家在契丹是贵族，更是后族。

影响力非同小可。

萧远山带着妻儿，家仆，那一天从雁门关过，受到了伏击。

他根本不是要袭击少林，只是带着妻儿走亲戚的。

萧家的家仆被杀了，连萧远山不会武功的妻子，也被杀了。

萧远山悲愤难耐，带着自己的儿子跳崖了。

可能是不忍心孩子小小年纪丧命，他改了主意，将他的儿子扔了上来。”

“这个孩子是我。”乔峰看着林雨桐问道。

林雨桐不敢给太确定的答案，只道：“这我不得而知。

不过，丐帮的前帮主汪剑通也曾参与雁门关一役。

如果康敏手里的书信是真的，那么大哥你是萧远山的儿子。”

她见乔峰漏出深思之色，道：“不管大哥是不是契丹人，是不是萧远山的儿子。

我还是把我从师父那里听来的事，先告诉大哥。”

“好，妹子你说。”乔峰心神有些乱，但还是坚持往下听。

“师父当年游历，也曾去过雁门关。

在那里见到了萧远山刻在石壁上的绝笔信。

那时，距离雁门关那场大战的时间不远。

他远远的见到有人从山崖下爬了上来，对着石壁又哭又笑。

所以，他判断萧远山可能没死。”林雨桐小声道。

“什么？”乔峰蹭一下站了起来。

他已经八成相信他是契丹人。

那么萧远山是他的父亲。

要是没死……

林雨桐点点头，继续道：“想必他一定在追查当年的真相。

可当年的真相，却远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

玄慈当年收到的那封信，是他的一位朋友传递的。

而这位朋友，是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她见乔峰有急切的询问之意，道，“我记得我跟大哥说过，慕容家是北燕后裔，一直想要复国。

慕容复单名一个复字，知道慕容家时刻不忘复国的决心了。

他传假消息，制造这场争端，是为了挑起宋辽之争。

只有天下乱了，慕容家才有机会复国。

这次的事情之后不久，传出慕容博的死讯。

这件事情，被玄慈给压了下来。

但我师父久居姑苏，对慕容家的事情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我如今想起这些断断续续的讲述，慢慢的串起来，差不多是真相了。

想要验证慕容博是不是死了，只要看一看他的坟墓便是。

要是我猜的不错，坟墓里面该是空的。

而对我下杀手的，只怕也是慕容博了。

因为她没有问我这些江湖人要保护的带头大哥是谁，反问我为什么知道慕容博假死的事。

我叫他慕容博，他没有否认。”

“我在慕容博靠近我的时候，闻到了檀香。

这该是寺庙里才有的味道。

我想，以武人对武艺的痴迷，多半他藏身在少林寺。”林雨桐呼了一口气，“这是我叫大哥往少林寺探一探的原因。

在加上这个众人想要维护的带头大哥，是少林的玄慈方丈，我想，问一问当事人，总是有必要的。”

“另外我担心，萧远山为了追查这个带头大哥，或是想要报当年的仇恨，将当年参与这些事的江湖人都给杀了。

这些人固然该死，但是却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叫大哥背上这样的恶名。

所以，还得尽快放出消息，免了无谓的争斗和杀戮才好。”林雨桐说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那么现在最要紧的是去验证康敏手上那封信的真假，来确定我的身份了。

如果我真是契丹人，是萧远山的儿子……”乔峰看着远处慢慢落下的日头，小声道。

是的！

这后续的事情，都得在乔峰确定了他是萧远山的儿子之后了。

如果将来能去慕容博的墓里看看，该能接近还施水阁了。

有那么一瞬，林雨桐有了这样的念头。

“契丹人也好，宋人也好。

都有善有恶。

百姓从来都是权力争斗下的牺牲品。

不管是大宋还是在大辽，都是一样的。

个人的能力再强，到底是有限。”林雨桐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话。

身份的错位，几乎将他的人生观全部打碎了。

这在林雨桐看来，其实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忠于大宋朝廷。

从小要做的事，是守护大宋的百姓。

他跟大宋人一样，对契丹人恨之入骨。

可如今，却来告诉他，他是他心里最恨的那类人。

这对一个人来说，是何其的可笑和残忍。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近处的一家小镇上投宿，第二天，去找寻马夫人。

可惜，马夫人已经回了信阳。

两人又一路往信阳而去。

“妹子，你这马，真是一匹好马。”乔峰看着黑旋风，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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