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1、旧日光阴(63)三合一(2/3)
语文更牛气,理工科的作文,是一百分。只有两道题,一道古文阅读,然后翻译,没有什么其他的什么通假字了,虚词之类的考试,就是特别干脆的翻译。一道是给你个材料,叫你根据材料些个作文。一般还是作文是第一道题,古文才是第二道题。要是文科的语文,更了不得了!还是一道作文一道古文翻译,但作文占一百分,古文占一百分,总分是两百分。数学文科也考,但是只作为参考成绩,不计入总分。
丹阳整个考试期间,感觉兴奋的要飞起。语文的作文材料和古文翻译,都见到过原题。答案只要往上默写就行了。数学更是觉得简单熟悉的令人发指。
这两科一考下来,她的心就定了。语文接近满分,数学满分,再加个外语满分,这种成绩,哪怕总分稍微欠缺,大学都会敞开大门。
这叫满分不舍,零分不要。
有突出的科目,大学会抢着要。
考完试,还得回学校。老师会讲解题目。这个时候是没有上面个发的标准答案让对照的,好不好的,得你们自己找答案。老师也给不出完全标准的,所以,这个时候的讲题,老师会说是跟大家探讨。他也不确定他百分百是对的。
但讲了一遍之后,大家基本心里就有数了。
丹阳的心更是方到肚子了去了。六百分的满分,她觉得她的成绩应该在五百八十到五百八十五之间。可以说,任何一个大学,都能考上。
高考之后,很少再有复读生。说我今年没考好,再考一年去。
很少很少有这种情况,越是小的城市乡村,这种现象就越是少见。考前,老师就给学生做思想工作,有句话叫做‘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考上了,就去为了祖国和人民继续学习深造。考不上,就以饱满的热情参与到国家的建设中去。
所以,高考一结束,想着玩?
那是没有的!该劳动就去劳动吧。
如今的高中生,那都算是高学历了。回了大队,去当个小学老师,当个村上的会计出纳或是文书,要是有些厂里招工,人家要求的学历也都是高中毕业。甚至是公社招人,也要这种高中的学生。
也就是说,高中顺利毕业,差不多就能找到工作。要是大学毕业,这拿的就是干部的待遇。因着这一点,也没多少人,非得补习一年补习两年三年的去跟高考较劲。
丹阳高中毕业了,在成绩没下来之前,她得参加劳动。
因为是厂里的子弟,被安排到宣传科去实习去了。如果没考上,那就算是转正,正儿八经的得上班了。
想说啥也不干的休息一个多月,那是做梦。
可真去上班了,这才十四岁的年纪,能干啥啊?
徐强就说:“妹儿,跟哥学放电影呗。”
行!不就是天天晚上看电影吗?
朝阳和骄阳跟着他们姐,天天晚上看。看回来就哭的眼圈红红的,朝阳跟大多数男孩一样,最爱喊一声:“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而骄阳,在文艺演出中,她有一个保留节目就是‘英雄赞歌’,小姑娘一脸肃穆,用高亢嘹亮的声音唱着‘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每次听孩子在家里练歌,心里就不由的跟着涌动出不一样的情绪来。
朝阳更执着于画各种的枪炮结构图了,在他看来,还是我们的武器太落后了。
而林雨桐,一直关注着高考成绩的事。可人家压根就不公布成绩,等到八月中旬的时候,学校的老师亲自给丹阳把录取通知书送来了。
成绩不知道是多少,反正是被中原农林大学种子工程录取了。
今年子弟学校考的不错,被录取的一共十三个人。一类大学的就两个人,一个是丹阳,一个是个男生,被师范大学录取了。二类大学两个,什么水利学院,电力学院这些学校。大专三个,两个是师专,还有一个是学医的。剩下的六个是中专。
就这,已经算是能赶上市里重点中学的成绩了。
厂里敲锣打鼓,给每个孩子都发了奖励。一人二十块钱,不多,但添一身体面的衣服和生活日用品,是足够了。
至于学费,没有!
拿着这种手续,像是户口迁移证明、粮油关系等等这些,就足够的。
生活费,基本是不用家里管的。
国家包了,把这叫助学金。
一个大学生,助学金从十六块到十一块不等。
像是烈士子女这一类,拿最高的。
贫困农村家庭的,也在十三四块钱。
丹阳这种属于干部家庭的,一个月能拿十一块钱。
伙食费的话,一天四到五毛,足够足够的。
要是俭省一些,拿十五六块钱的孩子,还能给家里省一两块钱呢。
丹阳是属于肯定不够的那种,但她周末一般回家吃饭的,这么一算,其实学校给的还是够在学校花的。
考上大学了,姥爷给送了一辆女式自行车,“以后中午也回家吃饭。你姥姥在家给你做。”从学校骑车回家也就十来分钟时间,足够的。她大舅妈给买了一件呢子大衣,一双红皮鞋。二舅妈寄了两百块钱当零花钱。小姨给织了两身毛衣毛裤。两个姑姑和一个伯娘包括表嫂,都松了东西来。两个新媳妇送的是手帕毛巾,姑姑伯娘,拿来的都是手工做的鞋。单的双的,好几双。尺码还都是放大了一些的,就怕她长个以后穿不了。
又有亲近的人家,这个给十块,那个给五块的,三两块的更多。
端阳又给送了一块女士的手表,这就齐活了。
林雨桐呢?给准备被褥床单床围子这些东西,还有内衣,像是秋衣秋裤这些东西,都得预备。而如今的秋衣秋裤,又跟运动衣裤画等号。就是或是蓝的或是红的,胳膊两侧,腿两侧有一二三道白道的那种。给买了好几身替换。
想不住校是不可能的,而如今的大学宿舍,真不敢恭维。
就是那种木架子床,丹阳去的早,占了个下铺。宿舍里看了几圈,确定是没有暖气的。看来这冬天,还得给孩子预备热水袋。
为了用热水方便,林雨桐给丹阳带着三个热水瓶。如今的热水瓶都可小了,晚上洗个头洗个脚个脚之后,水都未必够了。
上大学了,家长送这种事,那是没有的。都是自己去的!
一是可以省一个人的路费,二是都到了参加工作的年纪了,不上大学的不是劳动就是工作了,谁还当自己是孩子?
丹阳也一样,林雨桐给送到林家,常秋云就说好歹送到学校门口叫孩子自己进去。结果丹阳不愿意,把东西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骑上自行车自己走了。
坚持了一周之后,周末的时候给值班的她爸打电话:“……我下个周中午和晚上都回姥姥家吃饭了。实在受不了了!不是白菜就是萝卜,要不然就是土豆。都是用水煮的,一点盐。二合面的馒头,杂粮饭,五毛钱我能吃撑了,但是不好吃啊!这个周要不是买了但饼干桃酥麻花罐头,我怀疑我要撑不下来。”
就这还想去外地念书,你打小就没过过缺衣少食的日子。
因着孩子在姥姥家吃饭,四爷每次去城里,都会给林家带点东西。以前也带,但现在带的更多些。林雨桐自己做的糕点啥的,都给带去。搁在家里老人也吃,孩子也能吃。
如今厂里有自己的农场,还养鸡养猪。稍微隐瞒点产量,卖给厂里的职工不要各种票,这就算是大福利了。
如今是秋里了,到了周末,外面就热闹了,苗大嫂也在外面喊林雨桐:“……走了,去捡棉花去。”
这种捡,就是去那种棉花都差不多摘完的地里,又那种没摘干净的碎絮。然后捡棉花的去把那碎絮扣下来,一整天也捡不到二三两。
林雨桐本来不打算去的,不过朝阳和骄阳都得去了,这是老师布置的劳动任务。行吧!那就去吧!
有一片地比较旱,棉株长的不高,早早的就摘干净了,大家就去这一片捡。
林雨桐真没耐心干这个活,干裂的棉桃壳上面的尖尖,扎手。俩孩子的手指都扎的开始起倒刺。她还没办法阻止,还得叫孩子干。她搁在一边,找一个老了的野菜掐尖尖,回去晒菜干。
正干着呢,远处就吵嚷起来。她直起身看过去,就听见有人喊:“林处长……林处长……”
咋的了!
她把手里的布袋子放下,就往过走。
结果才发现,那边逮住两个贼。
什么贼?
偷棉花的贼!
两人都是女人,也是农场的职工。说起来,还不是外人。按照族里的排辈算,一个林雨桐得叫婶子,一个得叫嫂子。
农场如今正是棉花收获的季节,都在腰里系着‘袱子’摘棉花呢。
这种摘棉花的‘袱子’都是各家自己做的,拿来使用的。
但是拿来之后,就不许带回家了,除非这一季棉花收完。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这装棉花的工具上动手脚,比如最里面缝个暗兜之类的,一天带回去一二两的,这一季下来,得带回去多少。
如今的供应,也不过是每人每年两斤棉花。
因此,下班的时候,‘袱子’翻过来挂在固定的地方,抽调专门的检查小组检查。
能做手脚的地方就不多了。
但即便是这样,也有人动歪脑筋。
比如袜子和鞋,抓两把棉花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塞进去,裤腿长的话就遮住了,根本就发现不了。还有往裤腿里塞的。如今天冷了,都穿秋裤嘛。秋裤下面是紧口的,这管松了裤腰带往里塞,反正漏不下去。这得下午这么干,下班的时候天就擦黑了,裤子看起来有点不妥当也没人注意。一般是不会被逮住的。
今儿这两人就是,一个是往裤子里塞,一个是往鞋里塞。
偏偏,农场的领导都知道林雨桐来了。有领导来了,这工作就更得细致了。
这两人也是倒霉,往裤子里塞的那个,秋裤下面紧口的松紧带断了,她把裤子的裤腿下面塞到袜子里。
可偏偏裤子不合适,老弯腰这趁的裤子从袜子里跑出来了,然后这就彻底的敞口了,偷的几把棉花顺着裤腿就出来了,没来得及收拾就叫人看见了。
过去的那种秋裤,穿过的都知道。
松紧带要不了两周就准断,林雨桐一般都是买回来直接就给拆了给换成外面卖的那种粗带子,肯定不容易断的那种。
这婶子也是邋遢,坏了也不管,塞袜子里凑活,结果完蛋了。
被当成现行给逮住了。
另一个呢,往鞋子里塞,棉花是带籽的,它胳脚。你要是临下班的时候塞也行啊,好歹出去了再掏出来也没人发现。可她也是,才半晌工夫就塞上了。然后脚磨的走路不自然。这就被挡住了:“你的脚怎么了?要不要休息。”问这话的小组长纯碎是好意,结果她自己吓坏了,哼哼唧唧的,人家叫她脱鞋,她不敢,这就个露馅了。
偷盗啊,偷的还是集体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