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端起酒杯继续喝酒，已经喝掉三瓶，超过了他平时小酌的量不少。

“找来的钱，我吃了两顿不错的午餐。”

肖楠赧然一笑。

“深谈美国人对华国人的看法，这就是标题，我再给你五百万美元的经费，你写篇实事求是的文章给我看看，不许臆测，我要的是2.

66亿美国人真实看法的总结，必须客观，不许融入你的主观。”

肖楠想了想，哑然失笑，“我被你给出的好处迷惑住了，根本就没注意。

你这人真坏，时刻不忘算计，前面劝我不要陷进来，现在却又用好处勾引我。”

“不用谢。”

南易看向窗外，幽幽地说道：“刚跟你说完要警醒点，前面这句话才是带着策略的。”

等到了地方，南易目送着一脸笑意的肖楠走进单元楼梯才离开。

“林慧珊说你玩不起，就不要往下再深入地了解我了，我这人还是挺招女人喜欢的，了解得太深，你会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就在刚才，有一个女孩刚刚被送去医院，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而且……”

“是吗？”

南易睨了肖楠一眼，“我给你出个标题，你来写文章内容。”

几万几十万一瓶的酒，他认为最好的归宿就是连同胃液吐厕所里。

南易往椅背上一靠，淡淡地笑道：“只不过，我的标准既不贬低女性，也不会对与我无关的女性产生任何影响，它能影响到的只有我自己。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评判的标准，不然怎么区分喜欢与不喜欢。”

“南易，你可真现实，一退缩，我喝你两杯酒都不舍得了，上次在象棋茶馆你可是很大方。”

南易忽然有点后悔昨天放的豪言，非亲非故，要是不能给他赚钱，又要当女儿养，他心里亏得慌。

南易付完账，抬头左右打量了一下，问老板要了个塑料袋，兜上未吃完的炸串。

肖楠浑身颤了颤，心里满是恐惧，南易的话完全有变成现实的可能，她想起之前几次毫无戒心地搭车，这会后怕不已。

怎么说呢，林慧珊在背后调查我，我还是有点不满的，这种不满在我心里积蓄着，然后今天又遇到了一点事，对我产生了不算小的冲击。

相对于今天遇到的事，我和你的那点事，根本不算什么。

“哈哈哈。”

“她的家人联系上了吗？”

可要不早早地介入到工业软件领域，他又该如何收集工业软件研发历程的数据？

又怎么可能拿到一部分工业软件内核数据？

南易摆手，“千万别提上次，你找钱了吗？”

“有一点。”

等下我要和他在技术领域展开对话，那些东西你听不懂，但你也不能露怯，给我扮倾听状，当刘一博的目光对向你的时候，你就微笑，含蓄点…… “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南易，你真够虚伪的，明明对我贼心不死。”

“啧！”

南易嬉笑道：“你的目光也很敏锐啊，把你对我的剖析说出来听听，让我从第三者的角度好好审视一下自己。”

1976年，煤气救护工刘一博被推荐上了大学，他在学物理和计算机之间选了后者。

其实他当时也搞不清楚计算机与计算器有啥区别，只是这一误打误撞，让他赶上了信息革命的浪潮。

“要送你吗？”

肖楠从恐惧中清醒，“什么？”

工业软件赚钱吗？

比一般的文字处理软件的利润还是高不少的，但要和爆款网络游戏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投入大产出小，属于垃圾项目，直接就可以扔了。

“我不习惯这种尊重。”

肖楠摇头，乐盈盈地说道。

于是，刘一博和两个同事带着三万块钱和三台破电脑，就开始了创业之旅。

一开始并不太顺利，奉天乃至全国的软件产业都处在空白阶段，奉天还有很多人把软件当成洗发水。

尤其是很多日企都是先将各种框架写好，写代码的时候都有框架与模板，不鼓励创新。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南易看见天仙已经坐在客厅里。

“你为难我了，我还在实习期呢。”

肖楠苦笑道。

路上，南易临阵磨徐露这杆枪，磨不快也得磨光，人是必须带着的，徐露之前接触的是江湖派的生意风格，切换到斯文派必须适应一下，而且，她还没接触过商务对话与谈判，得学。

“这是国际上的先进经验，还是尽快和国际接轨得好。”

南易说着，掏出一张钱夹在手指尖冲摊档老板摇了摇。

东北软件的诞生和崛起与日企有很深的渊源，当时日本一家专门做汽车软件系统的阿尔派公司跑到工学院，希望搞产学研合作。

南易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就算能救过来，心理上和生理上也会有无法愈合的伤口，她以后的日子可能会过得非常痛苦。

如果哪一天你爱上我，又发现爱而不得，你也会很痛苦，甚至会轻生，何必呢，还是打住吧。”

“活了？”

“还没有，她身上没有身份证，没法联系。”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仙女吗？”

窗外的风景在后视镜里后退之时，把车子打量了一遍的肖楠转头对南易说道：“为什么是子弹头？

你们这些生意人不是喜欢虎头奔吗？”

好人自然应该享受一点便利，去一些地方更应该畅通无阻，东北软件是一家好企业，它优待好人，南易和徐露没遇到一点阻碍，轻轻松松就杀到了刘一博面前。

“东北软件的总经理刘一博是咱们国内的第一个计算机应用博士，在海外留过学，三十岁刚出头就在大学当教授，我和他没见过，暂时把他归入知识型商人。

“虎崽刚走，我没轮班，刚起来。”

天仙回道。

“你这是在为难人，别说五百万，你给我五千万也不可能写出符合你要求的文章。”

南易喝酒向来克制，即使是聚会，白酒三四两，啤酒两瓶已是极限，这个范围内，对他而言是一种享受，超过了就变成应酬。

他不多喝主要不是为身体考虑，而是讨厌回忆起上厕所抠喉咙的日子，讨厌被生活逼出来的两斤多的酒量。

肖楠摇摇头，微笑道：“南易，你这人真有意思。”

“挺好。”

刘一博接过文件夹，诧异地问道：“南总，这是什么？”

直接点说吧，虽然你很符合我的审美，但就是那点事，能发生最好，不能发生也没什么，特别是现在，我更加无所谓了，我对你的心思已经淡了，懒得和你说话还用什么策略。”

倒上，喝干，又倒上，又喝干，四瓶半啤酒下肚之后，南易停住，目光又对向肖楠，“为了表示对你的绝对尊重，这一顿我们还是AA吧。”

记清楚了，我第一次叫你，你把A1文件夹递给我，第二次叫你，把A2文件夹递给我，千万不要搞错了。”

有时候一辆好车就是脸面，用一句电影台词来说，开好车就需要敬礼，开好车就是好人，坐好车的自然更是好人中的好人。

创办东北软件纯属意外，用他自己的话说，“原本没想做企业，生下来了，不得不养而已”

。

“哎，我们也算认识了，帮我个忙。”

报社、出版社早就市场化，能拉到广告就是社里的英雄，哪怕奉天日报这种吃财政的，广告英雄也不可小觑，当然，地位最高的还是御用笔杆子。

“谢谢。”

刘一博略作思考，试探性地问道：“利润差价？”

“知不知道虎头奔和钢管是标配？

虎头奔行驶的时候，看着还是挺好看的，一旦它停下来，里面就会坐着一个阴着脸抽烟的男人，烟抽到一半，挥挥手，一串混混从车里下来，打开后备厢拿出钢管、砍刀，上演一幕现实版的全武行。”

南易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我大学英语老师，一位从没去过美国的老学究，他可以把美国的政治历史、人文风情说得头头是道，白人怎么对待他们的黑人邻居，他们生活得如何困顿，三天饿九顿，吃糠咽菜，全都说得明明白白。

“还有，等下你的角色是我的秘书，不是仙露资本的副董事长，我介绍你的时候不会介绍职务，如果介绍你是副董事长，刘一博可能会和你对话，你这个空心货就被戳破了，会让他看低我们。”

“不坐虎头奔，你是想和你认为的那些人区分开？”

“我想要你们报社过去十年发行的报纸，你们库房里一定还有，按废纸价还是发行价都可以。”

没去过美国，却能这么懂美国，我给你五百万美元经费，你居然写不出一篇文章？

到底是你能力有问题，还是你人品有问题？”

南易带着肖楠坐进自己车里，肖楠告诉刚需目的地后，车子开动。

吃过早点，高望重给南易检查身体，一切指标正常，掰开牙口看看，没结石，牙也挺整齐，舌苔很好，扁桃体没有结石，嘴角也没有脚气，口气清新还带着丝丝甜味，绝对是一张用来接吻的好嘴。

“你遇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