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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回(2/3)

呵呵,你又不高兴了吧。

……你自小就这脾气,人人都该听你的,看你脸色,把你捧在头顶上,但凡有半点不依的,你就要发脾气。

未嫁的小姑插手兄嫂的房里事,真是闻所未闻,也叫我见识了。”

康王氏脸颊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她素来不把这嫂当回事,没想到……

“千盼万盼,你总算出阁了,谁知……”王舅母讥嘲的看着她,“你瞧上我那尊白玉送观音,那是我娘三步一叩首从枫霞山上求来的。

你说要就要;还说否则就不嫁,我还得笑着双手奉上。

谢天谢地,我后来还是有了佑哥儿。

可是,自那日起,我心底真恨极了你。”

想起母亲担心自己迟迟未生,到枫霞山虔诚叩拜,磕头下跪弄的满身是伤,她不自觉的扯动脸颊,露出狰狞恨意。

康王氏猛然想到一事,大叫:“你不许为难我的元儿!

你有气冲我来……”

王舅母仰颈大笑,笑的几乎出了眼泪:“原先我还不敢动她,只想着纳个妾就算了,如今……呵呵,你放心,回头我就去物色好人家,给佑哥儿寻一个平妻!”

“平妻?

你敢?

!”康姨母上前来扯她的衣襟,疯狂嘶吼,“元儿能不能生还两说,就是生不出来,纳个婢女算完了,回头留去母!”

王舅母一拐肘撞开了她,冷笑道:“你当自己还是那个要风得风的王家大小姐么?

我呸,也不照照镜!

我告诉你,元儿是决计不能生育的!”

“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动了手脚!”康王氏这方面反应很快,她自己就常这么干,“你好狠的心,她也是你的外甥女呀!

是你的儿媳呀!”-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王舅母拉平袖,目中含冰:“元儿这种媳妇,白贴我金山银山也不要,可恨母亲偏心,我只能受着。

本想她年纪还小,好好调教也就是了,谁知……哼哼,她进门后没大没小,不恭不敬,我不过训斥她几句,她就回娘家告状。

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康王氏想起那件隐秘,不由得满头大汗。

王舅母冷声道:“你对元儿说,母亲年纪大管不动事了,佑哥儿父又都老实,只要我一死,到时不但没人管束她,整个王家也都攥在手里了!

你还给了元儿好些好东西罢。

哼哼,可惜你女儿只学了你的歹毒,却没学到你的心计,轻易信了身边人,叫我套了个清楚。”

她忽然昂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元儿无处向我下手,我却有的是机会。

我使人去青楼寻了一味上好汤药,给元儿服了。

她这辈休想生儿育女!”

康王氏尖叫一声,伸出十个尖尖手指向她扑去,可惜脚步踉跄,叫王舅母一把推开,重重摔在地上,康王氏只能哭道:“那都是我的主意!

你若不忿,大可朝母亲告状,狠狠罚我们母女便是,何必朝个孩下手!”

王舅母嘲笑道:“告了又如何?

娘素来偏心你,这回盛氏倾全家之力,才把你送进来,姑姑本事大,我可不敢轻忽。”“我要把你这毒妇行径告诉母亲!”

王舅母笑道:“下回慎戒司开门,须等到明年正月;那会儿,全家早随你哥哥赴外任去了。

你哥哥虽不能留京,不过倒谋了个好去处,是山温水暖的江南,正好养病,如无意外,又是两任吧。”

她压低声音,满眼微笑,“这回母亲叫你气的不轻,大夫说情形不好,陈年旧疾都泛上来了。

你说,七八年后,她老人家还在么?

或说,那会儿她还发作得动么?”

一阵冰冷蔓延至康姨妈的心头,坐在地上,只如一只无能为力的困兽——王老夫人的身她很清楚,早已沉疴多年;正因恐母亲时日不长,她才想尽快多做些事,免得将来无人可护持时,寸步难行。

谁知这回踢到铁板——都怪那盛家丫头,不依不饶,非要彻查到底。

王舅母拾起她的手,啧啧道:“姑姑这双手保养的极好,这把年纪了,还跟小姑娘似的,嫩白细滑。

唉,以后却要劈柴,浣衣,做粗活,待长了冻疮,老茧……啧啧,真可惜了。”

她直起身来,缓缓走到门边,“允儿是个心善的孩,也有福气,想来盛家不会太为难她。

至于元儿嘛……她行事横冲直撞,招摇跋扈,倒像是犯了疯病,我会找个院给她好好养病。

姑姑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定叫她好吃好喝的过日。”

一脚踏出门外,身后传来康王氏的嚎啕大哭,夹杂着许多刻毒咒骂,那个中年女官幽灵般的靠近过来,低声道:“太太不必烦扰,虽说惯例是每年可见亲人两回,可规矩都是人定的。

到了日,报个有恙不能出来,也就是了。”

权贵人家的把戏多了,她每年也能进账不少。

王舅母微笑:“如此劳烦姐姐了。

每年供奉我会送来,还有些薄礼姐姐可千万别嫌弃呀。”

只要熬到王老夫人过世,就算康晋和允儿知道了也不打紧,更何况自己早把证据痕迹抹了个干净,康王氏无凭无据,未必有人相信她的疯言疯语。

多年委曲求全,今日雪耻,王舅母真是说不出的开心。

想到终于摆脱了这个魔咒般阴魂不散的祸害,丈夫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去求情善后,自己也不用每年省出银两来供她挥霍,便是盛夏滚烫的日头直照在脸上,也不以为意——还有儿,这回她要好好挑选,出身低些也不打紧,只要品行端正,为人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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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外头,康家是早不见人影,盛家也回去了,又因婆母骤病,丈夫先护着回了家,王舅母就坐另一辆马车,想了想,却不直接回府,而是绕到了盛府。

进府后,她寻了王氏,好生一番安慰劝抚,王氏正又害怕又憋屈,两眼泪汪汪的道谢:“我知道嫂对我好,只可恨我自己嫡亲姐姐却来害我。”

王舅母叹口气,这位小姑虽说脾气不好,但那些年也没为难过她,只是强头掘脑的不讨人喜欢,倒是她女儿如兰,听说如今愈发稳重了。

唉,当初讨了如兰也不错,偏叫那可恶的毁了儿姻缘。

王氏擤了把鼻涕,犹自哭道,“我那狠心的孽障,叫我这两日就启程,还说什么……早去早回,早早积满十年!”

那死小真是铁石心肠,还写了个字幅送来,上书‘x年八月二十五’——这是他规定自己启程的日——叫她挂到家庙的墙上,时时看着,好心里有数。

那臭小还一脸大方道,十年后的八月,她可以提前半月回来,正好全家过中秋。

呜呜呜,这是人说的话嘛!

总算海氏暗中告诉她,只要老太太气消了,心软了,由她开口,说不定王氏可早几年回来。

还送来她亲手订的空白本,雪白的绢纸上,用笔直纤细的墨线划好了格,叫婆母这几年多识些字,好好练习书法,用心抄几本经书送给老太太,以表忏悔之意。

呜呜,还是儿媳好,又孝顺,又体贴,可惜自己现下实在没脸见她。

还不止,慧姐儿自小是王氏带着的,每日都要搂着祖母入睡,三日前长柏把女儿从她屋里带走,小孙女揪着她的衣裳哭的跟泪人似的,死活不愿离开,最后叫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了带走——王氏哭的肝肠寸断,心都要碎了,这时她才痛彻心扉的悔恨起来。

青天在上,她不该起歹心,不该有恶念,现在菩萨在罚她了。

王舅母劝慰好王氏,又叫婆引着去了寿安堂。

拜见过盛老太太,只见她气色渐转,半倚在床头跟全哥儿说话,海氏抱着才几个月的小儿在旁笑着凑趣,长柏却在一旁训斥妹,声音太低,听不甚清。

王舅母真心诚意的说了好些祝愿康复的话,因不知盛老太太此时是否知情,半句没点到下毒之事,盛老太太满脸笑容,好声好气的跟她拉家常。

长柏兄妹和海氏也起身行礼,互道平安,见盛家人对自己和善依旧,王舅母方放下心来,又说得几句,她才告辞。

因海氏抱着孩,长柏就扯着明兰送客,站在门廊下,见王舅母走远,长柏转过头来又要开口,明兰抱着脑袋哀求:“哥,你别数落我了!

我已给爹磕头赔罪了,你还要如何?”

长柏板着面孔:“言为心声,你说这句‘还要如何’就是心中不服。

圣人云……”

“求你了,哥,我真知错了。

我不该一意孤行要把事情闹大,不该任性妄为软禁姨母,更不该胆大包天去捉人……”

“不对,这些你都没错。”长柏道,“若是我,也会这么做。”

明兰一脸错愕:“那……我哪里错了?”

长柏一个爆栗敲在明兰脑门上,训道:“你不该仗着夫家权势顶撞父亲,叫父亲下不来台。

父亲再不对也是长辈,你开口要挟,闭口讥讽,岂是为人女之道?

父亲并非不明理之人,你好好与他分析利弊,道明个中厉害,自然父女同心,一齐应对。

这么点事,就哭天抢地的要死要活的,平日的机巧哪去了?

只有闲聪明的能耐。”

明兰被训的一头脸的灰土,还半句辩驳不出,嘟囔道:“我哪有哥哥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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