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夜说那个女人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因为她承夜就回不来了。”
“而那个女人所有亲属死绝,已经无处可去,如果不收留她的话她在禁区活不过一天……”
胡老头叹道,“这才是我答应他的真正原因。”
沈前释然,“后来呢?”
“我利用职务之便,帮助承夜把那个女人安置在了学校最隐秘的地方,并和承夜约定,最多一个月,承夜就要送走她。”
“眨眼一个月过去,那个女人果然消失了。”
“我以为承夜遵守了约定,就放下心来,谁知道很快就出现了学生失踪的事件,而且根据线索追踪的事发地点,就在那女人原先的藏身地附近……”
“我察觉不对,去找承夜对峙,他却死活不承认,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承夜变了,可却说不上来他到底哪里变了。”
“越来越多的学生出事,学校高层组成了调查组,却什么都查不出来,事后我才知道,原来靖城的学生们都帮助江承夜进行了遮掩,才让他不断的蒙混过去……”
“为什么不找王侯?”沈前忍不住插嘴道,“王侯可以洞悉一切,找王侯出手的话,什么诡秘事件都遮不住吧?”
沈前说这句话也是有依据的,以大佬高为例,他坐在通天塔顶的时候,全城都在他的眼下,无所遁形。
只是一般的事端,靖城侯并不会出手干涉。
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道理,但沈前是不知道的。
“当然找了。”
胡老头摇头,“但一来王侯都有自己的职责,除非十万火急,请王侯出手需要等待一定时间,二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王侯真身终于降临的时候,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月时间,但已经发生了数十起学生失踪的事件。”
“那王侯抵达之后,是否发现了事情的真相?”沈前问道。
“也算也不算吧。”
胡老头触碰着江承夜的墓碑,神色复杂,“王侯很快就锁定了事情的源头在承夜身上,但……王侯却也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
“她真的离开了军武?”沈前怀疑道。
“当然没有……不肯说话的承夜被暂时关了起来,当时负责此事的平阳伯本想请另一位更擅长精神法的王侯出手,直接读取承夜的记忆,但当天夜里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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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伯?”沈前诧异挑眉。
“你知道?”
“前几天才见过……”
“倒差点忘了放榜那天,是有许多王侯来围观你小子的。”胡老头失笑。
“当天夜里出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突然现身,劫走了承夜。”
胡老头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其实这也是平阳伯的算计,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真的出来了,王侯本想当场镇压两人,但变故发生了……”
胡老头的眼中出现了惊讶之色。
“我在军武数十年,也是直到那天才知道,江中军武竟然也有一道‘门’……”
“‘门’?”
“看你小子的表情,看来你是知道‘门’的事情的。”
胡老头省去了解释的功夫,点头道:“而且那道‘门’,是A级!”
“你可能不知道A级是什么概念,这么跟你说吧,自灵气复苏到今日,所有出现过的‘门’里,A级以上屈指可数,就跟王侯一样稀缺,而这种等级的门每次出现,都产生了极大的灾难……”
沈前凝神听着,却是隐约记得在不牙谷出现的那道“门”,当时在孙大尉口中是C级。
而C级的“门”便冒出了一个山海怪物,那A级的“门”只会更可怕。
“‘门’里有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沈前一愣。
“‘门’是被那妖女开启的,或者准确一点的说,是她用靖城学生们的血开启的。”
胡老头脸上浮现痛苦神色,“那些傻孩子,全都冲出去为江承夜求情,王侯还没来得及有动作,站在他们背后的那个女人已经挥起了屠刀……”
“十六条人命啊,却成了最后一根稻草,鲜血为引,‘门’被推开了。”
“那是极严重的事故。”
“‘门’在出现的一瞬间,就把学校毁去大半,数以百计的人被那道‘门’吞噬,这其中有学生,有老师,也有……她……”
听着胡老头晦涩的语气,沈前反应了过来,“你的暗恋对象,那个教授?”
“她在最后时刻推开了我,我的左腿……就是在那个时候没了的。”
胡老头失魂落魄的说道:“在更多的人被波及之前,平阳伯果断出手,把那道‘门’封了。”
“为什么不直接毁掉那道‘门’?”
沈前想到了禁区天空之中那些或远或近的朦胧光雾,不由惊讶道:“难道所有的‘门’都无法毁坏?”
“‘门’连接着未知的维度,也或者平行空间,不管是什么,它都等同于是时空通道,时空如何毁灭?”
胡老头摇头,“即便是王侯也没办法,甚至,很多‘门’反而唯独是王侯无法通过,其中原因我也不得而知。”
沈前沉默着,消化着这些信息。
虽然其中还有很多迷雾,但十年前那件引发了诺大波澜的事情他总算是搞清楚了大概。
“所以就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很多师生丢了性命,江中军武才被迫闭校?”
“嗯,这一闭就是十年啊……”
胡老头感慨道,“以前我以为十年很短,如今才觉得漫长。”
“那次事件引发的连锁反应实在太多,无数家庭被牵连,而我也丢了军职……
“高层下达了封口令,毕竟‘门’的事情本身就是机密,再加上这件事本身带来的影响实在太过恶劣……江承夜连同靖城这十六人,自然就成了某种禁忌。”
沈前恍然,“怪不得这么多年再无人提及他们,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沈前看着那斑驳的十七座墓碑,却也不知道是否该同情他们。
“我爱的人走了,我视为子侄的人也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瘸子,带着他们的衣冠回了靖城,把他们葬在了这公墓背后,甚至,我连为他们买个正经墓地的钱都拿不出来……”
胡老头再次老泪纵横。
“可是老子真的不甘心啊……”
“他们不该被如此对待,都是一片赤诚的孩子,也许有冲动,但却不是不可原谅的罪过啊!”
“甚至承夜,我总觉得他或许也有某种苦衷,你说呢?”
对于胡老头希冀一般的询问,沈前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或者站在大家的角度,苦衷并非那么重要。
就像那些枉死在那次事件之中的师生,面对他们的家人,难道一句苦衷就可以揭过一切吗?
胡老头似也没指望沈前回答,喝完最后一杯口之后,胡老头将酒瓶一丢,忽的正色道:“沈前,老头子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您言重了,请说。”沈前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叹息道。
“去江中军武吧。”
胡老头无比诚恳的说道:“军武既然重开,也许……也许有可能查清当年的真相,这件事一定还没有结束,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承夜说不定还活着。”
“还活着?”沈前一怔。
“当时在‘门’封闭之前,那个女人带着昏迷的承夜进入了‘门’内,所以我才有这种判断。”
沈前一时无言。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胡老头以佝偻姿态在靖城生活了十年,沦为最底层的保安,并非是就此消沉。
他,只是一直在等着。
等军武重开的这一天。
甚至也许在他的心中,还存在着某种奢望一般的念头,那就是他爱的那个女人,也还活着……
“如果你答应的话,老头子我愿意付出一切去帮你。”
胡老头轻吐一口浊气说道,“至少余守巳还记着一些情分,这次军武重开,我也谋了个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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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干保安?”沈前意外道。
“其他的我也不会了,当然,这次回去就是看大门,却不可能再坐办公室了。”胡老头自嘲一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