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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2)

凉州,慕容信长刚刚回到家,就看见了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虽然脸颊标志性的长髯已经消失,但那微微眯着眼睛的习惯和魁梧的身材,还是那么的显眼。

此人赫然就是当初张昭进入关中平乱时,站在时任华州镇国军节度使赵匡赞身后,那位神似关二爷的武将。

永乐公主放下一杯茶,就施施然的走出去了,连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慕容信长。

自从慕容信长带回了高昌庭州都督仆固逻的一对姐妹花以后,永乐公主就跟慕容信长闹脾气好几个月了。

不过,这也实际上只是永乐公主手段而已。

对她这种身份的正妻来说,不用这种方式表达下自己的不满,震慑下丈夫,那以后家里就有的热闹了。

而且对于能否同意丈夫妾室进门,本来就是正妻最重要的权力,必须要维护。

不过,永乐公主还是知道轻重的,有些事情,可以耍下小脾气,但有些事情必须要谨慎对待。

比如现在,就是不能耍小脾气的时候。

因为张昭明面上是靠张烈成的锦衣使者收集各方情报。

但在关于石重贵以及后晋朝廷动向方面,张昭最倚仗的可靠来源,恰恰是永乐公主。

因为石敬瑭的正妻李太后,就是永乐公主的三姐。

后唐明宗李嗣源更是生了十五个女儿之多,能长大成人的有十二个,各个都嫁入了中原的实力派之家。

依靠这条线,慕容信长与永乐公主为张昭建立了最为可靠的一条情报网。

石重贵名义上的母亲李太后,亲自把关于石重贵以及后晋朝廷的消息传递给张昭,没什么比这个更加准确的了。

“仆赵仙,拜见十五阿郎!”

赵仙辅左的赵匡赞,其母亲是李嗣源的十三女燕国公主,慕容信长则娶了第十五女永乐公主。

此时有称姑爷为阿郎的习俗,所以赵匡赞以及身边人,一直是用十五阿郎称呼慕容信长的。

“仙翁乃是长者,切勿多礼,美哥儿在辽国可还好?

听闻十三姐病逝于幽州,不知道他该有多伤心。”

赵匡赞小名赵美,慕容信长是他的十五姨夫,所以可以称一声美哥儿。

赵仙已经快五十岁了,还是在赵德均、赵延寿父子出奔契丹以后,一直照顾赵匡赞的忠仆。

地位跟张昭身边的老张忠差不多,是不能以仆人视之的。

“大郎君还好,就是日夜思念着想要回来中原。

唉!”

说到这赵仙长叹了一口气,“主上鬼迷心窍,竟然把契丹主视为君父,大郎君无计可施,所以差遣仆来十五阿郎处问计。”

听到赵仙如此说,慕容信长也是眼中冒火。

因为早在去年,他就以连襟的身份,去信赵匡赞的父亲赵延寿,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弃暗投明。

结果赵延寿连信都没回,此后还连续跟随契丹人南下。

怒火顿生过后,慕容信长顿时就明白,赵匡赞跑派赵仙千里迢迢来河西,定然是有些不同寻常的。

因为从赵仙毫不客气的说赵延寿鬼迷心窍,就能看得出来,身在幽州的赵家和原卢龙军兵将,一定发生了分裂。

“仙翁此来,可是要面见天王?”

慕容信长干脆也不问是什么事情,直接往张昭那里引。

“正要面见天王,大郎君常对仆言,天下间唯有天王是真人主。

我赵氏卢龙军四百健儿不愿做契丹人奴仆,还请十五阿郎帮忙美言几句,求天王收留我等。”

赵仙还是很会做人的,慕容信长不问他来是干什么,那是有理数知分寸,但他可不能捏着不说。

慕容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赵匡赞可是不错的儿郎,能为大义与父亲决裂,还能带几百人从契丹南归,显然是既有能力也有抱负的。

“那就请仙翁到府中沐浴更衣,我这就去通报天王。”





就在慕容信长去面见张昭的时候,虎七郎等二十来人,也已经到了后晋的泾州,马上就要进入原渭州了。

现在后晋的彰义军节度使,已经把署衙迁往了远离渭州的宁州,因为渭州实际上已经被凉国给掌握了。

渭州刺史武鹰儿的兄弟武果儿,就在凉国鹰扬镇任都指挥使,凉国张天王更在渭州就有上万亩的良田。

镇守渭州的彰义军兵将,说是朝廷之兵,但实际上暗地里,都在拿凉国镇军一样的饷银,哪还会听后晋朝廷的命令。

虎七郎等人在陕州得到锦衣使者暗线的接应之后,还是扮做了贩卖锦帛往河西去的商人。

毕竟他们是私自脱离队伍回河西的,加上带了大量的财货,这时候后晋境内盗贼四起,可是一点也不安全。

牙兵牙将直接为强盗的也不少,装扮成行商就可以和行商们一起出发,人多要安全不少。

过了陕州之后,除了虎七郎等所在的这一百多人行商队伍以外,还有大量的灾民,跟在行商队伍后面往凉国去。

他们大多衣衫破烂,蓬头垢面,往往成家族一起,男丁在外,妇孺则被围在中间。

但除了那种身体确实强壮的以外,几乎没有老人存在。

作为在安西长大的虎七郎,还有些不太了解,问了一下才知道。

在遭到这样恐怖的大灾后,逃难前,稍微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者留在家中,把生存的机会留给子孙。

因为他们少吃一口,子孙就多一口活命的粮食。

而且这些灾民跟着行商队伍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安全。

而且行商们有时候也需要一点人来打下手,比如洗刷骡马,帮忙煮饭等,他们可以混点粮食活命。

“七郎君,七郎君,前面有人拦住路,把崔三他们都抓走了。”

虎七郎正要啃两口干饼子,一个商队的伙计,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崔三并不是虎七郎他们这二十来人中的一员,而是一个灾民,能认得几个字,有时候帮助商队写写算算。

他娘子则侍弄得一手好饭菜,在为商队做饭。

比起外面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灾民,崔三一家子算是好过不少。

“是哪来的人?

如此蛮横?

敢抓走天王的人?”

现在的关中,有个特别现象,凡是往河西当面去的灾民,都被称为了天王的人。

关中的将官虽然敢贪墨张昭拨出的钱粮,但是没人敢明目张胆阻挡灾民去河西的。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邠州的牙兵,有几个官上在,虽然抓了人,倒是没有打骂。”

伙计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些人。

虎七郎飞速骑上马儿,跟着商队活计就往崔三被抢的地方跑去。

他虽然断了手腕,但为人古道热肠又处事公允,在商队中很快就有了威信,大家遇到了什么事,也很乐意找他解决。

等虎七郎赶到的时候,他才知道商队活计那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的。

因为这个抢人的画面,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那种一群人凶神恶煞的最,灾民则被吓得狼奔豕突四处逃窜。

而是几十个背弓持枪的汉子堵在了邠州城外,一个个在盘查身份,然后把他们看中的人,直接留下。

这些人的首领,是个身穿棉袍的汉子。

虎七郎一看这人,就知道他肯定跟凉国有关系。

棉袍这种玩意,普通人现在根本弄不到,因为现在凉国对于棉花还在进行一定程度的管制,大部分的棉花,都被做成了棉甲。

在那个首领背后,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字。

虎七郎知道那是石碑是干什么的。

七年前,他跟随天王入关中平乱,彼时泾州被乱兵所屠。

天王遣百余兵士专门收拾城内尸首,共七千余具,全都焚烧后,安葬了起来。

百余兵士也有十三人感染疫疾牺牲在了这里,遂立碑铭记。

想到这,虎七郎缓缓走了过去,完好的左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

这邠州,是天王仁德的才救下来的,邠州之民的田契,也是天王颁发的,他们的好日子都是天王给的,现在竟然敢败坏天王名声,势必不能置之不理。

不过,当虎七郎走到近处之后,却看见崔三虽然苦着一张脸,但并没有被抓捕起来,反而是坐在一张桌子上,正在写写画画。

对面的人也觉察到了虎七郎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瞬间就警惕的围了过来,周围的灾民和看热闹的百姓,被吓得纷纷退开。

“兀那汉子,你是何....。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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