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头等大事(2/4)
我应得的。
伯宁告诫自己。
“我不是叛徒。”
他说,“我生来是无名者,永远不会投靠秩序。
事已至此,我不指望你相信我,但猎手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瓦希茅斯人不是秩序联军,帝国夺走了我们的家园……或许,我们与无名者或许并非一体,但也决不会成为敌人。
必要的话,我会亲自出面,制止军团的屠杀。”
“而完成这些需要我的帮助?”
法罗斯冷笑一声。
“不止是你。”
布雷纳宁诚恳地说,“灵感学会乃至黄金遗迹的无名者,我的同胞,都是我需要的。
我是瓦希茅斯人的国王,也是个无名者。
你们已为我付出良多,这些付出不会白白浪费。
如果任何人想这么干,那他就是我的敌人。”
“为我们这帮人,与你的祖父作对?
我很清楚布列斯贵族的行事,莫非没王国的贵族会不同?
瞧你的祖父吧,万一他哪天心血来潮,又想借孙子的国王之位试试呢?”
“我会确保他放弃。”
布雷纳宁早早准备了对付祖父的方案。
他也很清楚,祖父是此行的最大障碍,说服法罗斯需要一剂猛药:“况且,我祖父不是无名者,也没有点火,作为凡人他已度过了人生的大半岁月,很快就要与先辈们相会。”
法罗斯盯着他半晌。
“你以为我会被你打动?
被你的空话和谎言欺骗?
我是个会思考的活人,不是煮汤的木柴。
我见识过忠诚于你的人的下场,布雷纳宁·蒙洛,倘若你的承诺有一半是真,他们也不会变作灰烬。”
布雷纳宁咬紧了牙关。
灰烬。
他提到灰烬。
要是我真能原谅自己就好了。
无论是歌人塔还是金星城,为一道命令而死的同胞甚至动手的凡人,都是他无法释怀的罪孽。
愿诸神惩罚我…… 法罗斯步步紧逼:“要我说,瓦希茅斯军团里的差异从未消失过。
我在连队当了十几年兵,和我的同胞齐上阵,每次都是。
但只有出身瓦希茅斯的士兵才能升官。
就像你身边这样的。”
他扬起下巴,点了点佐尔嘉。
后者面无表情,不去看他。
“军团的高层想必也都是你的亲族,布雷纳宁·蒙洛。
如今你口口声声,要为同胞们复仇,我倒想知道,瓦希茅斯人和无名者,谁才是你真正的同胞?
你之所以倒向结社,是不是因为军团高层抛弃了你?
当背叛者的命令下达时,你又在哪儿呢?”
我在寻找一个答案。
布雷纳宁心想。
一个将瓦希茅斯军团从拜恩和秩序联军的夹缝中摆脱出来的答案。
然而时至今日,他无法再说服自己,一件神秘物品可以解决这些问题了。
“他回到这里,就是为了阻止更多人步他们的后尘。”
辛开口。
法罗斯别过头,阴森地瞪着佣兵。
忽然间,他笑了:“啊,这里正好有合适的证人。
光复结社的一员,同时还是个平权主义者——不瞒你说,我觉得这种人该被活着剥皮。
现在,布雷纳宁·蒙洛,我这儿有个足以验证你承诺分量的机会给你:若你把这南方人当做下一场晚餐的主材,我就相信你是打心底里为同胞们考虑的。”
这不可能。
布雷纳宁不必开口回答这蠢问题。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足以表明一切。
法罗斯毫不在意地擦拭着双手。
“说实在话,在隧道里的发言几乎要让我认可你了,所以我才邀你共进晚餐。
千万要抓住机会啊,殿下。”
“若我拒绝会怎样?”
布雷纳宁哼了一声。
“我对同胞有优待。”
法罗斯回答,“你和你的瓦希茅斯人可以离开,至于这南方人,我会单独宴请他。”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晓唱伴和格莱莫的存在。
布雷纳宁心想。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虽是同胞,却没有颠覆局面的力量。
早知道我就将这小子拖出去再讨论了,省得让法罗斯听见他对学会同胞的评论。
当时他们正要从隧道撤退,两人都默不作声。
但冷不丁一声哨响,火宴中的学会成员们将光复结社团团围拢,隧道中也涌出许多异样的火种反应。
众寡悬殊,这时候,布雷纳宁想做什么来遮掩也晚了。
为了获取同胞信任,他也不可能挑起争斗……因此,无名者们将布雷纳宁三人带到了会长法罗斯面前,要他处置不请自来的客人们。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伯宁心想,光复结社里没人莽撞的反抗,导致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看来他们都知道此行目的何在。
不过,商量合作是一回事,答应这食人疯子的条件是另一回事。
实际上,他也根本没给出任何承诺。
布雷纳宁不相信法罗斯会为此助力自己。
他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我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是个四肢不勤的贵族子弟。
你挑错了目标,法罗斯。”
“这是态度问题。
我是你的同胞,而他?
一介凡人,或许还与猎手有些关系。
用选择来表明你的立场,殿下,我认为这是具有说服力的。”
凡人?
布雷纳宁毫不怀疑,若非光复结社需要得到灵感学会的帮助,佣兵早就让法罗斯的脑袋落到汤锅,和猎手作伴去了。
想到那样的展开,他也不禁有些手痒。
“灵感学会”
的首领法罗斯,他虽自称军团的连队士兵、军团背叛同胞的受害者,实则是个残忍又疯狂的恶棍。
不晓得这家伙是如何成为了灵感学会的头目。
旋即,他想到光复军团的巨变。
混乱的局势带来混乱的上位者,塑造独特的规则,不是么?
金星城里的所有人都有理由责备我……而辛说得没错,在他们发出绝望的质问前,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布雷纳宁必须阻止瓦希茅斯光复军团的丑行。
“快说吧。”
会长催促。
他的牙齿间漏出得逞的微笑,仿佛一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