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第二百四十一章(2/3)
贾琮撇嘴:“可能么?
贾宝玉就是开天辟地地蕴天生的一颗自带圣光的圣父,只会自怨自艾、或是替旁人悲悯可怜。
再说,他很明是非的。
我虽看不起他清高,但不得不承认,他很干净。
灵魂里头的干净。
只是他这般干净极易给我添麻烦、我嫌弃他罢了。”
安子叔道:“倘若你父亲不曾还了那八十万的库银、天子不曾被逆贼劫走,荣国府这会子大约已经抄家了。”
贾琮点点头:“必须的。”
“若是那样,贾宝玉会如何?”
“大概会潦倒一生、当个贫苦文人,像杜甫那样穷困而死。”范例就是曹雪芹。
“或是出家为僧。”范例就是原著。
“他的性子就是那样。”
安子叔挑了挑眉:“不会造反么?”
贾琮与贾环对视了一眼,贾环道:“造反这种事可以指望我们哥俩,贾宝玉就算了吧。”
安子叔道:“若是你二人遭了抄家,会造反么?”
贾环捅了捅贾琮:“你说。”
贾琮踢了他一脚,乃道:“我肯定会在出事之前察觉出不妥来,溜去当山贼水匪,也算一种造反吧。
且不论家族朝廷这些扯不清的,人生于天地之间,无罪无过遭遇灭顶之灾却直着脖子等死,与家畜何异?”
安子叔抬目看了他半日。
贾琮被人看惯了,笑眯眯任由他看。
安子叔轻叹一声,道:“我原先的名字是全子。
后来七皇子出生取名为峑,我因避嫌改叫了安子。”
贾琮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以毫无道理的规则来强行凸显出皇家的尊贵,使人在无形间认可他们的地位,失去反抗的意识。
全子叔你不是第一个、也可能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全子叔又看了他半日,贾琮依然端坐着随他看。
贾环在旁笑道:“穆老爷子全子叔每人看了你半日,还是一张胖脸。”
贾琮道:“都看我不看你,显见胖子比半胖子好看。”跟着来的那少年忍不住笑了。
全子叔又道:“其实我真名也不是全子。
当年我在纸上写我的名儿,那誊录的小太监看错了字,将我的名字写成了“全”字。”
显见他有话说,贾琮顺杆儿爬道:“那您原本是名字是什么?”
全子叔便拿手指在贾琮方才倒来打比方的茶盏子里头蘸水,于小几案上写了一个字。
“余”。
贾琮看着这个字有些奇怪。
全子叔方才扯了半日的不着边际的话,本以为他跟荣国府有点子瓜葛,从这个字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忽然,有个诡异的念头从他脑中“砰”的蹿了出来,一股寒意劈头盖下,从头顶直贯脚底心。
贾琮张口结舌怔怔的立了半日,穆老头与全子叔惊诧对望了一眼。
贾环围着那字看了半日,捅了捅贾琮:“喂,看出什么来了?”偏这会子贾琮满脑子都是狗血,没搭理他。
乃又问起.点,“大姐,怎么回事?”
起.点摇头:“我也不知道。”
又过了半晌,贾琮小心翼翼的抬头对那安子叔说:“那个……对不起啊……我虽讨厌老祖宗、极其讨厌,她终究是我亲生祖母,我不会让你杀她报仇的。
叔父见谅。”遂一躬到地。
“再说,报复的最高境界就是过得极好极好、过好日子给她瞧,气死她。
嗯,你想气死她我不管。”
全子叔连连点头,惊诧道:“好快的脑瓜子!
难怪刘公公将你与司徒磐搁在一处比。
你竟能猜到?”
贾琮道:“老祖宗是个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么?
她压在我爹头上就如刘登喜压在贤王头上似的。
另有,刘登喜既然抢了一个起.点,保不齐从前也抢过旁人。
我看过族谱。”
寂然片刻,贾环猛的“嗷”了一声,指着全子叔:“他他他是五叔?”
贾琮拍了拍他的肩膀:“环哥哥,你虽不及我聪明,也不算太笨。”
贾家家谱上头,上一辈除了贾赦贾政,还有三个夭折的庶子。
其中有一位是贾代善老来得子名叫贾敘,听府里的老人说极得贾代善喜爱,八岁上在街头被花子拐走撕票、尸骨无存。
如今看来,显见便是这位全子叔了……贾琮心中暗想,难怪刘登喜那么容易就相信了自己。
除去七皇子,大约自己死认亲缘这一节尽人皆知,有了贾敘在手不怕他不帮忙。
贾环也瞠目结舌了半日,忽然喊道:“那三叔四叔还活着么?”
贾敘冷冷的道:“他二人一个周岁、一个三岁上便没了。
父亲肯给他两个取名字已是难得。”
贾环打了个冷颤:“那我俩能活到现在算命大了?”
贾琮瘪了瘪嘴:“待会儿咱俩去两位太太屋里请个安,谢谢她们不杀之恩吧。”
贾环拉着贾琮道:“有件事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祖父那般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怎么会娶了老祖宗的?”
贾琮白了他一眼:“谁娶媳妇的时候看媳妇来着?
你只想想云姐姐的爹是个什么人物。
再说也怨不得她,哪个大老婆不想弄死小老婆的儿子?
小老婆若有了本事不也想弄死大老婆的儿子么,你看霍晟是如何长大的。”
贾敘又瞧了贾琮半日,贾琮莫名的问穆老头:“我方才说错什么了么?”
穆老头苦笑道:“不曾。
只是你四叔多年从未想过这些。”
贾琮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
穆老头看着他:“嫡妻想弄死庶子是天经地义么?”
贾琮耸肩:“哦,不是天经地义,是自然而然。
哎,这话我都跟多少人说了多少遍了。
世间的事不是你们告诉别人应该怎样、他们就会怎样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为母则强。
后院如前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死不休。
我爹是她亲儿子,瞧瞧这些年被她压成什么了。
我都疑心唯有二叔是她亲生的,该不会我爹是抱养的吧。”
贾敘淡然道:“你爹是她亲生的。”贾琮“切”了一声。
贾环道:“我爹眼里仿佛唯有宝玉哥哥是亲生的,我就跟不是人似的。
漫说我了,他如今只得兰儿一个亲孙子,总是嫡长子嫡长孙吧,不也那样。”
贾敘左一眼右一眼看了他二人会子:“依着你们的意思,我是活该倒霉了?”
“自然不是!”贾环贾琮同时喊。
贾环道:“你只倒霉不活该。”
贾琮踹了他一脚:“横竖你还活着。
比起三叔四叔……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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