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敲了敲门: “方便进来吗”

门内并未传来任何的回答。

见此马恩也并未客气,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瞬间感觉到柔和的温暖阳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很快他就察觉到这种柔和的温暖也只存在于他的感觉中,而不是真实地在自己视网膜上。

在他的意识前方,视线以外有团模糊的柔光在流动, 接着,这团光芒缓慢地汇聚成了接近人形的状态,可以勉强看出来他有着两只手臂和脑袋的轮廓,不过下半身则有些不成形状。

“时间应该还没到吧。”

他问道。

马恩走到他面前,掏出了把匕首样式的东西: “这东西你眼熟吗”

异常实体:神之死 异常强度:VI5 描述: 泰坦们带着几具神尸,像妖精许下了残酷的愿望......

特性: 弑神V5(1/1) 释放力量,杀死神。

献祭VI5 杀死人类,以换取杀死同阶神的神的能力。

塞拉恩的语气变得好奇起来: “也就是说,你战胜了智天使很好,这把武器回到了诸神的手中,不过你最好别滥用它,虽然诸神的意识本来就能被杀死。

“但如果让其他诸神看见你频繁使用它,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危机。

“要是不得不用,最好也隐秘行事。”

马恩翻手收起匕首: “你没提到过它的存在。”

塞拉恩回答道: “是,我不能提到,我和智天使有个赌约,如果我死了的话,她可以试着使用这东西杀死新的太阳神,在那以前她不能跟我作对。

“而无法留下警告也是赌约的条件。

“其实我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死,所以我才愿意跟她打这个赌,当然,这其实也可以算是交易,我还跟她换取了其他的好处。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马恩也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当初他们签订的的条约保证了塞拉恩的安全,否则对方也不可能同意将自己的力量那么轻易地交给自己,因此马恩也不能用任何方式威胁塞拉恩。

“你对她有什么了解。”

马恩问道,“她提到了预言。”

塞拉恩思索道: “注定归来者离开前留下了很多预言,其中就包括诸神的毁灭,当然那些模仿我们的家伙更喜欢用伪神这个词。

“而虽然说是预言,但这跟神霄的那种‘预言’完全是两码事,他们的预言是不会自然实现的,并非我们熟知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

“恰恰相反,他们的预言只能通过天使们的行为实现。

“但当他们不断地实现这些注定归来者曾经说过的话,这些其实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预言”

就会成为真正的预言。

“而说出这些预言的家伙,也就因此成了真正的预言者。

“甚至不止如此,他就成了出口成真,实际上这不是预言,而是他吐出的字词以某种方式化作了现实,而这也会给予他所谓的神性。

“当足够的预言被实现以后,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也会成真……… “他就会回来。”

马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所以他们的目的就是带回注定归来者。”

塞拉恩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尽可能地阻止他们,就算他们没有实现让诸神在这个世界消失的预言,但只要注定归来者回来了。

“所有的预言都会成真,我会死去,你可能也会死去。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可怕的事情发生,比如所有的生灵都会信仰他,天堂将会成为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成立,所有的天使也会变成故事中模样。

“听起来还可以吧,但这件事的本质可是相当残酷的,到了那时......

“新的现实会覆盖旧的,我们都会不复存在。

“就算存在某个跟你相同名字的家伙,他也不会有你的记忆,甚至性格,意识以及灵魂的构成都会跟现在的你完全不同。

“他就是末日。

“ 马恩问道: “在你沉睡以前,这个末日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塞拉恩有些恍然地说道: “对了,我几乎都忘记了,你们的时间观跟我们不同。

“我是觉得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但如果以你们的角度看,其实你们现在倒是不需要太担心这件事,即使顺利他们可能也得几百年才能实现预言。

“这点联邦和神霄也同样确认过了,你不需要特别在意。

“但你还是最好小心点,毕竟你跟他应该能算是竞争者。

“说实话,我见过很多现实扭曲者,在我所见过的所有扭曲者中,他可以说是其中最危险的几个。

“要知道在他生前,你几乎能说他其实就是凡人,反正我是没法直接通过他感觉到任何力量,虽然他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神迹,但都能通过其他理由解释。

“在我看来,他是通过承受这种代价,换取了更可怕的力量。

“而且你没亲眼见过他,虽然他看起来是个凡人,但也相当可怕,虽然当时我抬起手指就能杀死他,但我也能感觉到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

“只会让他变得更可怕。”

马恩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已经让智天使放弃了这个预言,她应该不会是问题了,不过我有点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家伙看起来......”

“就像是另种生物。”

塞拉恩接道,“没错,天使有两种,比较常见的除了精神有问题外,还是跟你们人类比较相似的,毕竟他们本来就接近人类。

“而且这世界的多数种族,都和你们人类没那么大的差距,因为本质上你们都是同个源头的生命,你们都是海洋孕育的生物。

“还有很多类人生物,更是和你们极其相似。

“但最初的天使们不同,它们不是你们的同类。

“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凡人所想象出来的造物,是凭空出现的生命,是他用来让自己归来的工具,虽然他自己未必是这么觉得的。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些东西和他最初的想象肯定也有差别。

“正如我说的,在他归来后所有预言都会被实现,这些天使也会变成他最初想象的那副模样,但这也就说明他们现在并不是那样。

“那个凡人脑子里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可以算是怪物了,而他们甚至没能真正长出最初的模样,这就使得他们几乎就成了畸形的怪物。

“但你也切勿因此小瞧她。”

说到这里塞拉恩模糊的身影清晰了些许,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你可能会觉得她有点愚蠢,但那是看待同类的视角,如果有人类表现得像是她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将其视作愚蠢到怪异。

“但她不是,她就是怪异。

“而且你千万别因为自己这次胜利了,就以为她不是你的对手了,就算现在我可以离开南联邦,她都是我最不想接受的前几位同阶敌人。

“她基本上不会展露自己的全力,因为正如我所说的她不是我们的同类。

“她没有胜负心,她没自尊心,她不会流泪,也不会因为实现预言而愉悦,她没有我们熟知的多数情感,她没有朋友,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难过。

“她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实现预言。

“跟她那位自以为是凡人的主人不同,她是真正具备预言能力的,她可以感觉到未来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她会放弃那些更困难的预言,并且将更多的力量投在那些更有效率的预言上,也就是说她并非毫无胜算。

“她只是判断不值得而已。

“而且跟影子很相似,她也可以同时存在许多的地方。

“几乎每个时刻,她都在处理着几十种不同的预言。

“按我这么说,她甚至像是某种冰冷的机器,对吧”

马恩想了想说道: “听起来似乎是这样。”

塞拉恩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同意道: “没错,但实际情况显然并非如此,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你和我都只需要让她保持‘摧毁诸神不值得的判断就行了。

“其实在最开始,注定归来者希望创造的那个智天使可能是纯粹的工具,是他用来实现预言的利刃,然而就像是我刚刚说的那样……… “他的预言不是准确的,这就使得智天使也发生了偏差。

“如果要说的话,智天使的确是台复活机器。

“但是她是台由血肉铸造,带着炽热的体温的机器。

“而这也使得她变得难以预测,她即是复活注定归来者的工具......

“也是某种诡异的怪物。”

说完这句话的塞拉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笃定地说道: “她应该跟你签订了契约,对吧”

马恩立刻想到了问题: “契约有问题“ 塞拉恩笑了笑: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没错,但不是说契约本身有问题,而是我怀疑她可能有办法解除掉这些契约,虽然这可能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而且应该也不是随意就能做到的,但我依然觉得到了某个节点以后.......

“她肯定有办法能解除这些契约,因为她签订了太多的契约,而且很多契约我觉得她长远来看是不应该签订的,这里面就包括很多和我的契约。

“而且契约这东西,本来就是她和制衡者共同搞出来的。”

听到这的马恩也意识到了她似乎还可能在撒谎。

不过他倒是完全没有因为被欺骗而惹怒: “所以,我应该要注意点”

看着马恩的这幅态度,塞拉恩也露出笑容: “很不错,看来你已经完全理解了她是什么东西,我跟你的交易也没错,你的确得注意和她的契约,而且其他的契约也不能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