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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26)(1/2)

沉静的人,沉静的心,羽千古不必动剑,刹那间断缺的剑落地,卢璇口溢鲜血,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休想问出甚麽。”羽千古淡淡问道:“你真的姓卢?”卢璇一惊,对方显是知晓自己身份,而他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了。卢璇抚平心绪,冷然问道:“你究竟想做甚麽?”羽千古应道:“还你一个本该你有的天命。”卢璇已知其意,怒道:“痴心妄想,妄想。”羽千古不再言,转身下楼。

于杀人,他已经习惯了,只是习惯了。

刚出大门,人来人往的繁华之道上,一白衣女子静静凝立,恬静高雅的身姿,凝静的眼神中竟有一丝幽怨,尚有一丝难以相信的震惊。

相见的那一眼,羽千古驻足凝视,这一刻他明白,这是他的牵绊,而他不能有牵绊。

该说该做他已说了,她竟然跟来,他竟然要斩断牵绊,那,她必死。

不再犹豫,但他不愿用手中的剑,而是气刃。

当他出手的那一刹那,她眼角的泪终于溢出。

尽管早已知道结果,但真正感受的却是如此揪心。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气劲的消解,御留香已挡在陈诗语身前,怒道:“敢动这只母的一根毫毛,你,必死。”

感受到了羽千古这一招的庞大内劲,牵动了御留香的内伤,噗,喷出的鲜红,引来围观之人的惊呼。

羽千古不再言,转身踏出,淡然的身影却是那般然。

御留香擦了擦嘴,瞧着陈诗语伤心的泪,那伤心的人,只感莫名的心痛,转身搂起陈诗语绝尘而去。

海边的高崖上,陈诗语静静趟在御留香的怀中。眼神迷离,失去了昔日的色彩,只剩下涛涛海浪肆虐礁石的磅礴之声。御留香紧握着佳人柔夷,感受到肌肤的润滑,却是无比的欣喜。他却没有笑,这世间的一切还有甚麽是他没经历过得?作为一个人他活也活够了。杀也杀够了,吃也吃够了,人生唯一的遗憾便是他还没爱够,而这一切却是出自堂堂禅宗泰斗汾阳善诏之口。

终于,随着陈诗语一声轻叹,她挣扎要起来。

御留香岂能舍得,问道:“躺在我怀里的感觉不好吗?”

陈诗语轻声说道:“请放开我。”

御留香不怀好意说道:“好不容易到手的,我岂能让你逃脱。”

陈诗语应道:“那我便自断经脉。”

听着佳人语气中的坚毅,御留香终于放开手。

陈诗语站起身来。

深吸一口气,恍然间气息为之一凝,昔日高雅气息回溯。

御留香不禁出声惊叹,知她心绪已回,如此奇女子却是越看越爱。

却听陈诗语说道:“以后你别跟着我了。”

御留香不惊不怒,说道:“他阴阳之身难道你瞧不出来?”

陈诗语波澜不惊,应道:“那又如何?”

御留香说道:“你该知阴阳人之体征,你将自己交给这样、、、”

言未尽。

陈诗语骤然怒道:“与你何干?”

但见白影晃动,陈诗语已向御留香攻来。

岂知御留香竟不抵挡。

硬受一掌,双目圆瞪,竭力屏息,说道:“你打我我不会还手,但我爱你之心绝对,胜过他。”

眼见御留香真气溃散。

陈诗语惊愕中,但见御留香身形一抖,委然倒下。

心知御留香武艺不差,不料竟会被自己一掌打得真气溃散,陈诗语伸手将御留香揽下入怀。一探脉搏竟然已气绝。以奔月对御留香的看重,此人必定非同凡响,万不想竟然死在自己手中,这可令父亲大大失了颜面。思念至此,陈诗语顿觉万念俱灰,唯有一死方能解脱。清澈的泪,伤心欲绝的人,已提掌拍向眉心。忽而,御留香大叫一声:“哎呀,可使不得。”言语间,已拿住陈诗语的手,陈诗语惊愕间已知其意,人生中一向恬静的她终于怒了。…

尖叫中,陈诗语周身真气散,搂住御留香的左臂一紧,按在但丹田上的左掌已然力,欲毁中宫。

御留香怪叫一声,大叫不要打我,言语中似是极为害怕,头却在她怀中扭动,女子之敏感,陈诗语矜持之际,惊叫一声,翻身欲逃。

岂知御留香紧紧搂着她,嘻嘻说道:“真软,哈哈,真软和。”

陈诗语自知非其对手,逃脱不得,本自苦闷,这时得御留香侮辱,哪里忍受的住,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御留香瞧在眼里,但觉如此可人儿即便是哭泣都是如此美丽动人,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一辈子。

陈诗语哭泣许久,心绪得以宣泄,清明渐近,哀叹一声,说道:“你若真心爱我便不可如此欺辱我。”

御留香一怔,摇头说道:“我可不会哄人,不过你若是嫁了我,我或许会考虑一番。”

陈诗语幽幽说道:“如此,你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御留香应道:“那有甚麽?

我喜欢你便好了。”

陈诗语微微吐息,不再言语。

陈诗语一不说话,御留香反倒觉得不自在。

一番询问,陈诗语仍旧不言语,御留香只得说道:“那好了,我依你便是。”

说时,放开了陈诗语。

陈诗语理了理衣襟,站起身来。

这时,但听身后有人说道:“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好一个冥王。”

话语刚落,两道人影徐徐而至,皆是身形硬朗,飘逸若尘的白老翁。

陈诗语亦是美目有所惊叹,平淡的人,一个圆滑,一个端重,相同的人,却是两种气息。

虽是白苍苍,却是老当益壮,行动自如,活脱脱两个老神仙。

这样的人,陈诗语见过不多,但其神韵却是历经人生百态而达到返璞归真之境界。

御留香站起身来,对这二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认不出是谁。

但这二人竟然呼唤冥王二字,显是仇家。

他这一生杀得人实在太多了,仇家更是累世不绝,他也早已习惯了。

三年的时间,每日经由佛法的熏陶,他也每每惊叹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变化,或者,人生对于他来说,早已腻了,这,或许便是他改变的所在。

那二人凝视着插在坚石上的天罪之刃,眼神有所厉芒,再凝视御留香,则仔细端详。

御留香嘻嘻笑道:“偷看老子许久了,可瞧出了些甚麽?”

那圆滑老翁,哼哼冷笑,应道:“不过是一只思欲的小淫贼罢了。”

御留香哈哈笑道:“是又如何?

想杀人,想打架,随便挑。”

那端重老翁淡淡说道:“三十八年前,我们尚有一面之缘,冥王,你认不出了?”

御留香神色一冷,应道:“御留香便是御留香,想嫁祸老子,可有证据?”

端重老翁应道:“你便是证据。”

御留香哈哈大笑,问道:“你叫甚麽名字?”

端重老翁应道:“百式留神,萧鸣风。”

御留香似是吓了一大跳,说道:“原来是你个老不死的,啊,我可知道你。”

箫鸣风应道:“如何?”

御留香说道:“当年冥宗北宗之主慕天光属下北宗三杰之一,名头确实很大,怎的?

失踪多年你们怎的还没死?”

箫鸣风应道:“原本以为你死了,你既然活着,那,你也该死了。”

御留香吓得退了一步,应道:“老爷我可还未成亲呢,怎的能死。

哎,你,你叫甚麽?”

御留香指着圆滑老者问道。

圆滑老者应道:“智君,任太虚。”

御留香又吓了一大跳,应道:“文武神通略八方,傲笑红尘任太虚,北宗三杰之。”

任太虚笑问道:“你害怕了?”

御留香横拿天罪之刃,应道:“老爷我天不惧,地不怕,最恐老秃驴,你们废甚麽话?”

箫鸣风应道:“那便由老朽来领教你的灭魂法印。”

话未尽,箫鸣风袖袍鼓动,两道浑厚的真气已闪耀而出,在阳光下交织着五光十色的印耀。

御留香天罪之刃挥动,磅礴的劲气骤然散,开天辟地之威,伴随着铛铛闷响,箫鸣风左臂气刃已袭向御留香颈侧。

御留香赞道:“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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