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花一现(1)(4/5)
张少英也不忍此时劝林梦怡离去,但想晚间便在此过便了。
向金千两说道:“千两大哥!
今日之恩,小弟没齿难忘,今晚我们便不回去了。”
金千两也不强迫,说道:“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人家。”
说罢,金千两只身寻了些柴禾来,做了个火堆。
再搬来些石块做垫坐之物。
张少英见他如此,愕然问道:“你不回去吗?”
金千两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你,怎能随意离开。”
晚间,张少英回城取了些食物和被褥,劝着林梦怡稍稍吃了些。
夜间极冷,张少英怕林梦怡冻坏,摸黑拣来大堆湿柴,围着新坟四周做了数个火堆,昼夜照看。
径直半夜,三女渐渐经不住困乏,张少英只好将三女劝至棉被中歇息。
次日清晨,张少英待众人起身,林梦怡身子摇摇欲坠。
张少英一惊,一摸林梦怡的小手,甚是冰凉。
但见林梦怡神色憔悴,一脸病容。
张少英再去拂林梦怡的额头,直觉甚是烫手,显是受了风寒。
张少英忙用被子裹住林梦怡身子,抱起林梦怡,沉声说道:“妍妍,你不能再这样了!
我们先回城去医治!”
林梦怡心绪大乱,提不起半分精神。
摇头道:“我不回去!”
张少英想起小香便是一睡不起,心中忌讳,顿自向城内大步跑去。
林梦怡眼见里母亲的坟头越来越远,不禁大呼母亲,双手乱抓,拼命挣扎。
回到城内,张少英寻得一家药店。
此时城中在戒严,店门大关。
张少英叫开大门,一个伙计颤声问道:“做甚麽?”
张少英道:“我妻子感染风寒,凡你做些姜汤来。
那伙计见过林梦怡身影,也见过张少英的悬赏画像,尤其是身后还跟着一位武林盟装束之人,顿吓了一跳,忙开门请了进去,再叫来大夫。
那大夫稍一探脉,便吩咐药作去熬些姜汤,顺便招呼众人入座,自一旁恭候。
金千两道:“店家不必拘礼,用过汤后,我们便去国公府,你务须惊慌。”
那店家也是进退两难,张少英的悬赏仍未撤去,但他身后又跟来一位武林盟大侠,掌柜自是忐忑不安。
听得金千两安慰,当下也稍稍宽心。
待林梦怡用过姜汤,张少英给了些铜钱,便将林梦怡带出,叫开个客栈,将林梦怡安顿下去,让阿信阿沅二女照看。
刚出房来,金千两便守在门外,说道:“你去国公府一趟罢!
我在此看着!
记住!
他们问你甚麽,你只说不知!
只将你跟成万里之事说了便是,柳统领会为你托场!”
想起有柳天波在,张少英稍稍宽心,下楼来,店外已有马车等侯,一队长枪亲兵正在值守,都身着孝衣。
见张少英来,一副都头冷声说道:“请!”
张少英见一众人对自己眼神不善,却也没心思去与他们计较。
上得马车驶向城西,不过多时便到一处高耸的府第处。
张少英倒是暗暗心惊,这府外极是开阔,一条铺道自牌坊直通府门前。
门前的金匾上便书有郑国公府几个大字。
只见墙院外数百步,均种有碗大的槐树,高矮相近,两旁对至成行。
若非四周的片片枯黄,倒似春夏一般。
门前当先两尊石狮,威武睁目。
门楼四根大柱并列,两脊相叠,瓦烁红光,朱红的大门,极显大气。
只是府前立起招魂幡,白幔相绕,显得颇煞景气。
府外亲兵护卫森严,那带刀都头向值守交代几句,值守便上前引张少英入内。
那值守虽未说甚麽,张少英依然能瞧出他眼中的不善。
绕过高耸气派的麒麟影壁,只见府内左右高墙并立,道旁古绿交错,花圃阵列,宛如春夏时季。
正前是一座高大雄伟的殿宇,屋宇间画栋雕栏,镂龙飞凤,光耀亦目。
正中金匾书曰:颐和殿,只是挂起了白幔颇为不韵。
拾级上阶,进入殿中,那值守便躬身退了下去。
但见殿中坐有数人,左右两侧随侍仆人均着孝衣,未着之人,则尽是白衫,背负长剑,却是柳天波的弟子。
此刻柳天波正居上坐,桌右坐着一个身着葬服,年过四十的胖汉,面容端正,正是当朝郑国公柴永崎。
边上站着一位三十余岁的凤袍美妇,却是柴永崎的正室夫人。
右下坐坐有一人,是其二弟柴永廉。
左坐上坐有两人,一人是任闲遥,另一人作将军打扮,四十余岁,黑面精瘦,气宇轩昂,其真实身份却是当今西门的门主石破军,外人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国公府的护卫将军,余者则多是值守亲兵及侍婢。
厅中极为寂静,人人脸色冷峻。
见张少英进来,柳天波起身迎了下去,说道:“小弟!
可好久未见了。”
张少英叫了声柳大哥,拜了下去。
柳天波笑着扶起,说道:“你做的很好!
我很欣慰。。”
张少英一愣,不知柳天波所指为何?
柳天波转身向柴永崎说道:“国公但有疑问,便向他询问罢!”
说完又转身向张少英说道:“国公问你甚麽!
你便如实所说!”
说时,柳天波向张少英眨了眨眼。
柴永廉冷声说道:“怎麽!
见了郑国公还不下跪麽?”
张少英也不识得他是谁,他本就对这官阶等级无甚观念,在场的多人均是高官俸禄,万人之上者,但在张少英眼中却觉未有不同。
听得柴永廉冷语相讥,顿感不悦。
他向来便对官家无甚好感,此刻有柳天波在不觉胆子也大了许多。
林梦怡曾与他说过,柴家虽表面风光,郑国公也只是个只拿俸禄,并无实权的爵位。
朝廷岁岁嘉奖有余,却只是财物之赐。
张少英反问道:“我为何要下跪?”
厅上众人一愣,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回话儿。
柴永廉脸色甚是难看,心中极怒,却碍于柳天波不便作。
柳天波回得上座,自顾喝茶,显得轻松。
此次炸死的是三弟柴永盛,柴府震怒。柴永崎更是立誓,不将三弟尸身入殓,欲将此事上报朝廷,逼迫朝廷为此讨回公道。如今柴家虽无权虚势,但自太祖谕令永保柴氏一族世代富贵,朝廷也不得不顾及。
柴永廉沉声喝道:“你一介草民,进见国公竟敢不跪,想反不成吗?”柴府已知张少英随苍龙大闹县城,还杀死一位副兵马使。柴府均知朝廷也难以撼动逍遥城,是以将这股怨气撒在张少英身上。张少英冷声问道:“不知我是哪一国的草民!”柴永廉猛地一拍茶案,怒道:“怎麽?你想叛国吗?”张少英道:“朝廷的户籍上可没我的名姓,何来叛国之说。”张少英对此早已愤恨有之,此时说出来当真是大感痛快。
柴永廉一愣,闷哼一声,坐了下去。
柴永崎道:“你前日随七杀屠我府众亲兵,乃人亲眼所见,你认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