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鸣鹿河神(1/2)
阿肆见尹三五迈出楼,娇小的身子裹在雪貂下,小脸衬着一圈风帽上的绒白毛,愈发精致,一双大眼里波光粼粼,睫根都染着些许水润,彷如初承雨露的小荷尖,蓦然在雨中绽放,娇艳欲滴。
就连看惯了琰那样雪肤花貌的阿肆,都忍不住心跳失速。
他目光闪躲着往她身后瞅了瞅。
尹三五会意,“他去煮面了。”
乜……?
阿肆疑心听错了。
她目光落在他手里捧的一张红帖上,“给他的?”
“是,不……也不是。”
阿肆双手将帖子递过去,“是霓裳仙子下帖子请你初十去游鸣鹿河。”
“请我?
不是请阿琰?”
尹三五有些狐疑。
“姑娘有所不知,鸣鹿河神一身的怪癖,女子游船就风平浪静,但凡有男子就会起惊涛骇浪,将船都卷进河底去哩。”
阿肆解释道。
“这么凶?
不过……我和霓裳好像没熟到邀约赏景的地步。”
尹三五想着推脱。
“我就知道你没听过顺星节,那天仙女们结伴要放一百零八盏花灯祭星,鸣鹿河据说是个精绝仙境,不过……反正我也没去过,”
他颇遗憾感慨地叹了口气,“‘鸣鹿祭星’年年都是王母娘娘吩咐霓裳仙子去办的,一艘船能坐一百零八名仙子呢,宫里的舞姬年年也都去,今年姑娘来了,自然也该有一份帖子。”
背后是王母,听起来还挺不好拒绝的,尹三五只得收下烫金字的红帖。
阿肆还想再问他家神君究竟去哪儿了,就听身后传来清冷微愠的声线。
“谁让你出来的?”
阿肆心头猛地一跳,他不该来么?
还不等他回话,琰已闲庭信步般走来,手里优雅地端着……一碗面?
阿肆揉了揉眼睛。
尹三五晃了晃手里的红帖,“邀我游鸣鹿河呢。”
“外面凉,先进去。”
他捋了捋她散乱的鬓丝,眸光如月色缱绻。
阿肆张口结舌地望着二人转身进了扶疏楼,不由感慨昨儿个他家神君还面色冷凝,今儿就温柔得像个……什么来着…… …… 尹三五望着矮几上的一碗鱼汤面,不知在想什么。
“我请教过绛珠,应该不难吃。”
他将玉箸齐整地摆在碗上。
她执起玉箸夹了面条吃了一口,鱼汤依然鲜美,却没有加莲藕,大概是时节不对吧。
虾仁倒是有,雪白的汤上还浮着两颗红枣,枸杞若干,她神色倏地僵了僵。
尹三五埋头吃面,味道显然不大一样,又似乎差不离,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她偷偷掀着眼皮去瞅他,那张面容清美到极致,肤色欺霜赛雪,半垂的睫毛纤长分明,鼻梁英挺,下颌有最精致的微尖弧度。
偏生薄美的唇瓣妖艳如血,委实一副祸水容颜。
“在看什么?”
他单手支颐,侧过脸来,眼底潋滟着浅浅的笑,问的懒散随意。
尹三五这才回神,又埋下头扒拉面条,天天跟这样的极致美色在一起,有些吃不消。
“那里……还疼么?”
他问。
“咳咳咳。”
尹三五被鱼汤给呛着了,咳得满脸通红。
他倾身过来,伸手一下下抚着她的背,如水青丝散落了她一身。
尹三五皱着鼻子深深嗅了一下,淡淡的清冽沉水香,笼罩过来,让人忆起昨夜被他欺在身下揉得骨头都要碎了,尤其那双清美矜骄的妙目,染着幽暗的潮湿,迷离的倒影出她的样子。
她眼帘动了动,瞥到他微微滚动着的喉结,就是从这里,溢出动情的声音,幽微的,隐忍的,失控的。
他的脸贴在她耳畔,轻浅的声音异常撩人,“想要我?”
尹三五骨头都酥软了,是个人就忍不住,伸手就扯开了他大片的衣襟,露出白皙优美的,又宽厚精实的胸膛,狠狠啃了上去。
“阿月……”
他吃痛轻喘了一声,尾音惑人地微微颤着,轻笑,“粗暴……”
尹三五蓦然松口,抬眼看他那张本清冷禁欲的脸渐渐染上截然不同的,近乎萎靡的妖冶,却还一副隐忍克制、不容亵渎的样子。
一个人失魂的感觉很不好,她微眯起大眼,“阿琰,我饿了。”
她脑袋倏地贴着他的胸膛往下一沉。
“不是给你做了……!”
他睫毛如两只溺水的蝴蝶,剧烈地颤着,清晰得感觉到她柔软的唇瓣,灵巧的舌尖…… “唔。”
似一张炽烈而又湿润的网,将他紧紧收在其中,心悸得不像话,“夫人……是不是不疼了?”
…… 空气中还残留着耐人寻味的气息,半碗鱼汤面早已凉透了,琰将它端起来,准备倒在梨花树下养树。
“别动。”
尹三五爬起来,拢了拢衣衫,双手交叠趴在矮几上,周身有气无力,“我还要吃的。”
“还没吃够么?”
他回头,清冷的嗓音带着情欲方散的幽微沙哑。
“……”
尹三五瞬时想找个地缝钻一钻试试。
一个定力不够,就又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回,这么冷的天儿,浑身却滚烫的不像样子。
好在他这次确实很温柔,不过越是温柔和缓,越是看不到解脱的尽头,漫长得快要把人逼疯。
“放太久了,面都被汤浸坏了。”
他说。
尹三五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没埋汰她,咕哝道:“你亲手做的,想吃完。”
他笑,眼底波光流转,似柔似嗔,“倒会逢迎。”
她目光又瞥见矮几上的烫金红帖,“鸣鹿河,是个什么地方?”
不怪她看人总带恶意的揣测,实在是觉得霓裳和自己的气场就不对盘。
“三重天上的一条星河,每年顺星节的祭星礼都在那里。”
他淡淡开口。
“宫里的女子都要参加么?
我也必须去?”
尹三五总是有些说不清的顾虑。
“倒是不必。”
他走过来,两根手指将红帖捻起来瞥了一眼,“不过鸣鹿河很漂亮,你嫌宫里无趣,去看看也无妨。”
“那个霓裳……”
尹三五皱起眉头,他难道看不到重点是这上面写着霓裳的大名么?
“你怕她?”
他幽深的美目轻轻斜乜着她。
“嘁!
那不叫怕,那叫——”
她琢磨了一番,复又嘀咕道:“那叫不喜欢。”
琰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的术法是我教的,她打不过你,何况……”
“你真想去的话,我会去接你。”
尹三五以嘴努了努矮几上的小匣子,“礼物你不拆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