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转过头，却不料身后的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大概六岁，比那汉子的儿子大三岁。

本来该是开心玩闹的年纪，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

少年咬了咬牙道，“这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只是负责送人进去，送人出去罢了。”

杜尔根本不用想，简单地送人进出赚到的钱都够维持一个小团体的，显然送人进出并不简单。

杜尔随手折了根小树枝，在泥土上划了起来，先画两条竖线，又在初见扣了个突起的物事，大概是堤坝之类的。

然后用那小树枝开始捅那个堤坝。

少年正不知如何是好，干脆看着杜尔的动作发呆。

而那女童已经被慢慢取下了眼罩，此刻也看着杜尔的动作。

杜尔却浑然不觉，只顾低头戳那堤坝。

堤坝杜尔留出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岸边的问题，因此整个底座建的非常的牢固。

杜尔花了极大的耐心，一次一点，一次一点，构建堤坝的泥土渐渐松动，杜尔一点变化没有，继续一下一下地戳，终于有一下，直接把那留下来的堤坝横着戳了个洞。

杜尔似乎兴趣来了，将那小树枝插到泥土洞里，手上使力一搅动，堤坝碎裂，空剩一地泥土。

杜尔拍拍手中的泥，轻声道，“堤坝被毁的时候，除了最后的那一下，没有人会觉得之前的那几下，或者是那好多下是有责任的。”

杜尔说这话的时候不凶，少年后面也没有磨着牙准备的野兽，可是少年额上忽然冒出了汗珠。

“哇——”

一声长哭，杜尔回头，却见那女童一直盯着那堤坝，见到堤坝破碎的一刻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杜尔试探着碰了她一下，见她并没有排斥，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女孩子瘦了很多，近距离一看，女孩子的衣服都有些宽大，骨头架子都有些硌人。

“雁城这种女孩子很多。

她们多半是，像我们送你一样的，送进去。

然后接受训练，练出来的层层上升，练不出来的就被淘汰。”

少年的声音响起来。

“上升的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淘汰的要么被城里人买了去，这种最低级的，买回去多半也养不活，就交给往外走的车队，带去卖了换银子。

毕竟，在这里带过，总比现买来的乖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