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1/2)
第1109章 作者: 竹子米 林舒伤心了两天才恢复平静,期间除了做一堆吃的,其他正职一样没干,把百萦给忙得晕头转向。
所幸神君这两天自个儿解决衣裳之类,不用旁人伺候。
由此可见,就算无人伺候她也不至于抓瞎。
等林舒心情平复些了,百萦问她为何上赶着伺候,神君看起来不像那种在意排面的神。
“她不在意,她亲人在意啊!”
林舒愁眉苦脸道,“有一种不幸,叫做亲人觉得你很不幸,懂我意思伐?
我要不伺候,她那些同门就会另派仙侍过来伺候……”
老乡喜静又多疑,最讨厌有外人在身边绕来绕去。
“我在这九天就她一个老乡,我要待在她身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不喜外人,那只能我来做咯。
在这儿司值全靠自觉自律,一不小心就惫懒成性……”
因为没人管,东东以前时不时要闭关,现在顶多看看书写写字,听听小曲午个睡。
对生活质量没什么要求,有要求的反而是她这个仙侍。
老乡身为灵山的小神君,她的生活质量断不能逊于别的仙神二代。
无奈正主只在乎修炼,不在意日常,自己这当仙侍的只能多跟天上的仙僚们保持联系。
时刻关注天界当下的潮流时尚风向,绝不能让自家神君的品味和形象落后于人,遭人耻笑。
二代之间的争执和矛盾可不少,能避免尽量避免。
原则性的问题,她这小仙侍无法干预,但神君出门在外的日常体面务必做到完美无缺,让人无话可说。
在这方面,林舒没少研究仙衣霓裳和饰物的搭配,都快自学成才可以考虑入天衣署了。
“你这样,还怎么备考?”
百萦光听着已经头昏脑胀。
“这有什么难的?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等下一次。”
何况这次是增设,距离下一次仙考也不远嘛(以天上的时间算),林舒豁达道,“我不急。”
她是九重天最逍遥自在的仙侍,修炼资源不缺,想用就拿。
除了华笙仙长的督促,其他仙神一概不管她是否晋级,包括自家老乡。
并非漠不关心,不强求而已。
成年人了,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不想要就不争。
随遇而安,人生过得不紧不慢,刚好赶得上,就挺好。
百萦:“……”
听着似乎当仙侍也不是很糟糕的事。
当然,她仅是羡慕一下下,依旧没有留下来的想法。
天上再好,神君再好,也不及回到自己的地盘舒适自在。
更何况,林姑娘能过得好,是因为神君视之如亲朋。
百萦自认没那本事,也不敢奢望能让神君另眼相待。
与其妄想,不如谨记本分不忘初心,回下界当一名散漫自在的狐仙来得安心。
…… 仲秋之后,元昭一连几天带着那把箜篌到处闲逛。
时常坐在神宫外庭一处平台向海的围栏边沿,轻轻抚弦。
有时候自己躺在一边小憩,任由箜篌自响。
那平台的两侧种着两棵玉缕树,变异的垂丝茉莉,林姑娘亲自培植的。
花期占三季,冬日垂绿衣。
原本种在六重天的浴桑岛,那时就已经变异了,飙长高挺,花枝匝地垂。
和风袭来,一缕清馨沁人心脾,被华笙脱口而出“玉缕清心”
,于是改名玉缕。
它花萼胭红,瓣白似玉,淡雅素净。
树型庞大,枝细张扬垂落,姿尤清绝似烟雾轻笼。
每逢空寂月色,清风透帘,淡馨入室,总能梦回人生惬意时。
“你会弹箜篌?”
午间,林舒捧来天宫配方的茶点,不可思议地围观老乡的多才多艺,“你不是只会弹古琴么?
什么时候学的箜篌?”
还让不让人活了?
都怪自己五音不全,只会听不会弹,连口哨都吹不了。
“箜篌里边有教程,”
元昭专注抚弦,一边道,“长寂怎么弹的,我就怎么弹。”
长寂是箜篌的器灵,灵元不在了,她日常的所思所想还在。
元昭只需抽调弹奏此乐器的方法和心得便可以慢慢学了,不难。
除了教程,还有长寂弹过、听过的清扬曲子,有待她慢慢尝试。
等技艺熟练了,她想试弹天郡阿爹的“闲仙游”
和“忘情赋”
。
“长寂不在了,你要不要给它换个名字?”
提起长寂,林舒心情黯然,“长寂是长寂,箜篌是箜篌,不能混为一谈。”
斯人已逝,往生梵境,总提故人的名字会不自觉地伤心。
“琅牙,”
元昭不假思索道,“它以后就叫琅牙。”
“有什么典故吗?”
见她早已取好,林舒很好奇。
“我在凡间带不走的琴,就叫琅牙。”
“你是神仙,怎会带不走?”
林舒不解,“当时带不走,你飞升后不是可以回头断绝尘缘么?
顺手带回来呗。”
它是琴,不是人,带上天也无妨。
“毕竟是凡物,缘起缘灭,一生足矣。”
元昭淡然道。
无论是人间或九重天,带不走的就不要了。
琅牙仅代表她的心意,无论在哪里总能遇到她心仪的人和物。
至于那些离去的或者留在原地的,皆是过客罢。
“你有这种觉悟,当年为什么把我拉上来?”
林舒疑惑不解,真心的。
老乡是个怕担责的人,凡物尚且不愿带,居然把她这个凡人弄到修真界,最后还位列仙班,简直是不可思议。
“当时年轻,思想不成熟,让你捡了便宜。”
元昭睨她一眼,“要么现在纠正过来?”
她曾经告诉过林舒,她能上天是因为帮了自己爹收服极星之尘。
估计忘了,要么就是像她这般多疑根本不信那说法。
“别呀,”
林舒连忙嬉皮笑脸,殷勤献茶,“我来都来了,总不能无端端地把我打下去。
罢了罢了,过去几百年的事了,不提也罢,喝茶喝茶……”
做人难得糊涂,糊里糊涂地过日子何尝不是一种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