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拿骚男爵的归顺(1/2)
残酷战斗到现在已经结束了,尚未被杀的法兰克骑兵只是拿着剑徒劳地比划着,绝望地迎接死亡。
他们被数量惊人的矛、戟威逼,并一个挨一个地被戳杀。
整个上午都在杀戮,直到中午时分,在绝望中最后一名肉眼可见的法兰克骑兵倒下。
战斗结束了,没有任何胜利后的欣喜。
罗斯战士们几乎都是浑身血红, 他们的金发金胡子都被染成红色,白底蓝纹袍子也染上浓厚血迹。
士兵已经在扒动尸体,将敌人伤兵找出来,伤势严重处死,轻伤的姑且留命好在日后做奴隶。
于是衣着比较特别的莱茵高伯爵罗贝尔,他衣着颇为特殊,罗斯战士发现其并没有死,赶紧十多人合力,将之从马尸下拖出来, 再把他拖到了河边休息。
另一位倒霉与幸运交织的人,被捆住了双手,硬生生从尸体堆里拖出来。
拿骚男爵亨利,他没有死,甚至现在还保持清醒的头脑,就是猛地一摔后就咳血,现在精力很虚弱。
全部的五名高级指挥官里,除了一名骑兵旗队长当场被战绩戳中躯干暴毙外,其余四人都被俘获拖到了河边。
法兰克骑兵全军覆没是一个事实,然被抓获的不同程度的伤兵也有多达二百人。
他们中很多会因伤势快速恶化活不过今天,但相当部分经历外科手术即可活命。
对着伤兵继续杀戮?
不。
留着这些所谓法兰克精锐的命,有更大的好处,比如押运回去拉到北方的矿山做矿奴。
留里克默许部下自由打扫现场,他们缴获装备只要能拖走就是自己的。
救助己方伤员的工作也在进行,于是一具具罗斯军战死者的尸体也被拖曳到河边, 至于罗斯军的伤兵, 那是不管伤势轻重一定要救治的。
如今留里克不会为了自己的损失痛心疾首, 今日所有兄弟都是在以命相搏, 留里克也知道如果被敌人撞毁了阵列,自己也能被重骑兵活活撞死。
公平地说今日自己的损失确实有些重,己方的尸体乍一看去能有四百之巨,伤兵也几乎等同。
还会有己方尸体运回来,他们就是死于最后的搏杀。
损失一千人,换掉法兰克精锐骑兵全军覆没,一战摧毁东法兰克之王路德维希一半的精锐。
对于路德维希,这仗还怎么打?
罗斯军大获全胜!
战死的兄弟死得都有价值。
现在该好好做一番战后清算了。
得胜的士兵详细打扫战场,丹麦人、萨克森人,以及罗斯军战士,在便是死尸的战场检查每一具尸体。
他们将死尸的甲衣剥下,将战斧、剑和矛头据为己有。
大量的箭矢得以回收,即便很多因为折断、破损无法使用,而尖刺一般的碳钢箭簇是难以弯折的,所以军队回收的实际是箭簇。
这样的打扫战场极受战士们的欢迎,柳多夫的萨克森军因为此战直接“鸟枪换炮”
。
他因为重骑兵的冲撞损失很多人,终究是背水一战将士们守住了阵线。
活下来的士兵拎着缴获的锁子甲到河边清洗,罢了直接套在身上。
他们的麻布裤腰带换成了敌军的牛皮带, 简陋的木盾换成三角形鸢盾。
很多人腰里挂着缴获的宽刃铁剑,皮带上往往也挂起数把趁手的手斧。
扒走死尸的甲衣,也就被盘剥许久的萨克森本地人会这么干。
罗斯军的战士们身经百战吃过见过,他们一样检查死尸,特别找寻尸体的小口袋,把钱币等贵重武器扒拉走。
大量己方阵亡尸体拖曳到河畔整齐码放,他们随身的木头或是金属的“狗牌”
标注着个人信息,留里克便差遣人手带着纸张和羽毛笔详细统计牺牲者的身份,以便于火化后收拢骨灰安葬与新罗斯堡的公墓,以及针对死者的家人进行抚恤。
战斗免不了牺牲,当接受大王的征召开启这场伟大的事业,战士们皆以做好牺牲的准备。
活着的人哀悼自己牺牲的战友,而战斗仍将继续。
每个旗队都有损失,很多非常年轻的战士,他们战死在易北河畔,短暂的生命如烟花般绽放。
根据留里克的命令,己方的牺牲者都要进行甄别,每名战士独享一摊火堆并在其中化作灰烬。
骨灰会安置在一个突击制作的木盒里,并写上死者的详细身份。
死者的武器装备要尽量保留下来,尤其是那把制式钢剑。
死者的长子将接过父亲的骨灰,以及父亲的剑。
最终,牺牲者的所有孩子都将得到国家供养,他的长子立刻成为其父亲所在旗队的后补战士,一旦到了合适的年龄立即补充。
至于牺牲者的妻妾,正妻可以改嫁但也意味着放弃继承丈夫遗留下来的权利。
正妻会立刻变为一家之主,而侧室的去留就自由了。
有了这一套制度,士兵不必担心自己突然战死后家道中落。
当天下午,基本打扫完战场的士兵就开始四处伐木。
他们将敌人尸体扔到易北河里,任由河水将之冲入海洋。
剩下的空地安置大量松木,针对己方战死者的火葬当夜进行。
而庞大伤者群体,已经在下午通过浮桥全部运抵汉堡。
用来麻醉用的烈酒已经不够用了,倒是作为清创的药剂还算足够。
几口大铁锅特意煮起沸腾的河水,等沸水冷却后,如此杀菌完毕的清水清洗伤兵的外伤,之后以麻线缝合伤口。
如同缝制皮革衣服一般将伤口缝合,之后涂抹一层蜂蜜再裹上素白的麻布,至于能否康复就看运气了。
至少埃斯基尔的伤口愈合得不错,他没有罹患伤口感染的坏血病,当然他将此认定是“主的恩惠”
,完全不顾这是罗斯人医术高明。
所谓四百名伤者,他们过了第一个夜晚,就剩下三百余名伤员存活。
挨过了最艰难的一夜,剩下的伤员经过一段长时间的修养,理论上都可以恢复正常。
并非罗斯人真的医术高明,实在因为这些幸运儿伤处都在四肢非要害处,只要严密关乎伤口感染情况,大多数可以活下来。
这就是后话了。
但是,莱茵高伯爵罗贝尔受伤的左臂已经出现了颇为严重的炎症反应。
拿骚男爵已经先一步苏醒,当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完整的有石壁的房舍。
透过狭窄的石窗,他看到橘色的光线照进来。
“已经是傍晚了?
我……真的没死?”
他突然摸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像是毛毡的摊子,猛地想坐起来,却好似浑身关节断了一样。
他下意识开始大嚎,旋即引得守卫的士兵推开木门。
谷眨 那是顶着熊头的罗斯军的精锐常备军,他们突然的出现,使得拿骚男爵赫然看到了狰狞的獠牙。
“啊!
是地狱怪物!”
叫了一嗓子便又吓晕过去。
等他再度苏醒,一个熟悉的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是……是你?
威斯特伐利亚伯爵,柳多夫?”
“看来你没有撞坏脑袋。
是我。”
柳多夫一番胜利者傲慢的姿态答之:“是萨克森公爵。
拿骚,你战败了。
你战败并非你的问题,现在看到你苏醒,我很欣慰。”
“我战败了。
这场战斗我们注定失败,所以……”
拿骚男爵已经释然,旋即问及关键之事:“你会如何处置我?
处决我?
还是,索要赎金。”
“处决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