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生擒丹麦废王哈拉尔克拉克(2/3)
留里克本人已经从高处下来,他的战士大量登上停泊的大船,以及盘踞在桥头构筑坚固的桥头堡。
扭力弹弓齐刷刷瞄准着骑兵的方位,三百座之巨的弹弓已经标枪、铸铁弹安装滑槽,就等着敌人发起进攻这边立刻上弦。
罗斯军所有的弓弩手也蓄势待发,尤其是耶夫洛的芬兰长弓兵手,他们都被安置在外郭木墙之后,此最近才构筑的半成品围墙完美掩盖了射手军团的身影,耶夫洛收到的命令则是敌人一旦无脑冲锋桥头堡,长弓就进行大规模抛射。
难道敌人真的会想着一群骑兵冲过桥梁杀到汉堡?
现在,易北河正处秋初的枯水期,河道两旁有着大面积长满荒草的淤泥沙石滩涂,若有夏季洪水,这里也会被淹没。
相比于威悉河,即便是枯水期最严重时,易北河在汉堡断也有折合二百米的宽度,更惊人的是它的水道很深。
于是石墩铺木杆的构桥模式,只能构筑好两岸的桥头堡,真正有效的桥梁是浮桥。
漂在易北河上如弯月般的浮桥,它的核心就是两条生锈的铁链。
它最初是查理曼所为,从而供应他的大军进入萨克森人的核心统治区,维杜金德视为的易北河天堑被法兰克军突破。
自那之后这座浮桥一直在被修修补补,按理说没有大规模战争,保留一座浮桥只是不断给汉堡伯爵罗伯特财政放血。
移民而来的法兰克人觉得此桥非常重要,它不但是查理曼光荣象征,更是方便了大家的南北沟通。
而今,桥梁完全掌控在罗斯军队手里。
只要将安置铁索的巨大石墩毁掉,桥头堡就崩了,整座浮桥也会瓦解。
这大可不必,如果那些骑兵敢于在浮桥上冲锋不就是自寻死路?
战争不就成了塔防游戏?
留里克不信敌人会这么蠢,柳多夫也不信法兰克骑兵真敢冲击。
而宣誓效忠柳多夫的汉堡伯爵罗伯特,现在真是百感交集。
无论如何,只要双方打起来就等同于用刀子戳路德维希的心窝子。
但凡是东法兰克的大贵族,都清楚路德维希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精锐骑兵。
倘若这支军队损失巨大,路德维希必然发疯。
谷秌 看这架势,只怕法兰克军不主动出击,就是罗斯军先行挑衅了。
在河对岸的桥头堡,这里安置了少量罗斯军战士。
他们不足百人,正弄出巨大的声响,又撩开袍子哈哈大笑羞辱那些法兰克骑兵。
如此挑衅行为看起来就是在找死,已经领了必须进攻命令的哈拉尔克拉克也有了主攻目标。
现在,这个老家伙难得大声嚷嚷起诺斯语:“兄弟们!
杀了那些罗斯人!
夺下桥梁,跟我冲!”
至少,法兰克军要夺下面前的桥头堡。
于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站在留里克的视角,他震惊于这群家伙真的在自寻死路。
“你们就那么想死吗?
那就来吧!”
留里克咬了咬牙,旋即命令旗语兵,向所有穿上待命的弓弩手、弹弓手下令,所谓把敌人放到桥上饱和式攻击。
三百余骑发动了强攻,此乃哈拉尔克拉克从丹麦老家带来的老伙计,以及一些买来有赐予自由的奴隶的战士。
他们的装备与正规骑兵几乎一样,做了十多年的雇佣兵,他们从没有今天这般疯狂过。
罗斯人是敌人,萨克森人一直不怎么样。
哈拉尔克拉克完全无视萨克森人,因对罗斯人不变的敌视态度,他的部队冲劲十足。
如此凶狠的骑兵快速推进,那些摆弄污秽之物羞辱法兰克军的桥头堡罗斯守军,立刻作鸟兽散。
他们成群窜上半搁浅的长船,麻利划桨进入安全的河水里并向后方漂去。
没能一举冲垮他们,哈拉尔克拉克也没有了回头路。
他面色凝重忧心忡忡,奈何群体骑兵都在冲,大家已经冲过了岸边的石墩木板栈桥,已经踏上了浮桥的边缘。
这浮桥较为宽阔,他们排成双列队形扔在快速突进,即便现在所有人都觉察到了巨大危险。
但他们在进入桥梁之际就只能保持冲锋之势,否则前面的人“悬崖勒马”
,后面的骑兵以半吨以上之重冲上来,自己人即可互相被压成肉糜。
可是现在连全军掉头都是个难事,倒是大家不担心这浮桥经不住骑兵队的踩踏而自我解体。
要知道它建造之初就是要满足法兰克军精锐骑兵的,它就是为此而诞生。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罗斯舰只,生怕其疯狂射箭。
哈拉尔克拉克的军队如同一条蛇般在浮桥上蠕动,他们尽量保持快速。
“快点过桥!
杀到汉堡,你们见人就杀!
杀穿他们的阵线我们脱离战斗!”
对于这支骑兵队,此乃唯一的活路,哈拉尔克拉克做出了自认为明智的判断。
但是,留里克等着的就是半渡而击的时刻。
令旗挥舞,盯着国王举动的罗斯军战士们终于结束等待,残酷的攻击开始了。
顿时是万箭齐发,标枪、弹丸、弩箭、轻箭,乃至是公牛投石机扔出去的大卵石。
各类武器砸上去,半渡而击固然不讲武德,留里克这番进行饱和式打击倒是给了敌人莫大的尊重。
哈拉尔克拉克区区三百多骑兵,顷刻间就折损严重。
标枪打穿马匹,伤马连同骑兵直接掉进易北河中淹死。
有的人直接被射杀在桥上,有的人试图举盾抵挡一下,终究一切都完了!
轻装突进的划桨长船如同出击的豺狼,凶狠且快速。
一条长船二十人划桨十人端着十字弓,乃至一座临时安置在船头的扭力弹弓。
罗斯军就是欺负敌人都是重骑兵,仅有甲胄抵抗箭矢攻击,隔着河水毫无反击能力。
“这不是打仗,是单方面的杀戮。”
柳多夫看得浑身颤抖。
同样在打哆嗦的还有伯爵罗伯特,“这就是诺曼人的真正实力?
不!
是罗斯人的实力?
一大群骑兵,一瞬间就死完了?!”
“可恶,他们的指挥官也是蠢。
骑兵在桥上大摇大摆地推进,就是在找死。
真不知道他们的指挥者是谁,肯定不是路德维希。”
“你还希望他们的指挥者是路德维希?”
依旧打哆嗦的罗伯特谨慎问道。
“要么也是个伯爵,也许是雷根斯堡那边来的伯爵。”
“还能是谁?”
“谁知道呢?
一定是个蠢货。”
到底柳多夫现在还是法理上的法兰克的威斯特伐利亚伯爵,他知道自己必须战胜法兰克军才能坐实自己自立公爵之地位。
只是考虑到与那些贵族都有一些交情,自己并没有背叛上帝,本着日后与诸贵族还要有联系,今日并不适合将事情做绝。
可惜指挥权已经拱手让给罗斯王留里克,那个“金发小狮子”
真就是痛下杀手。
于是在交战双方的各级指挥官的观摩中,大家都见证了桥上骑兵的突然毁灭。
除了三十多骑处在队伍末尾,得以关键时候成功原路返回,剩下的骑兵不是掉进河里,就是死在桥上。
一通箭矢乱射,桥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非常奇幻的是,人们看到大量马匹在河水里疯狂折腾,其骑手已经消失,想必已经是被铁甲拽着进入河底淤泥了。
桥上的死伤情况看起来并不严重,只因大多数已经喜提水葬。
哈拉尔克拉克自己的坐骑中了标枪掉到了河里,他本人侥幸抓着浮桥下面的支撑桥体的小船,就躲在桥梁木板下躲过一劫。
也只是暂时躲过。
有些人就是掉进河里却成功躲在桥下,他们拼了老命挣脱锁子甲减轻重量继续苟着,至于桥上是何等凄惨已经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