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枣与梨(1/2)
第九十九章 枣与梨 朱祁镇的表态如此斩钉截铁。
韩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能先拖一拖,换一个时间再讲,或许能让皇帝回心转意。
于是,韩雍就转化了话题。
大明天下如此之大,除却南洋,还有很多事情要说的。
比如赈灾。
比如西南土司的乱事。
赈灾就不用说了。
至于西南土司,虽然大明有大兵镇压,但是还是隔三差五的出乱子。
几乎有几年,就有一场土司作乱。
朱祁镇也明白。
这一方面是土司在自己的地盘之上,的确是嚣张多了。
根本不将朝廷法度放在眼里。
不晓得北京在什么方向。
如果大明国力较弱,也就不说了。
但是而今大明国力比之前强盛了不知道多少。
单单云贵川三省兵力叠加就有一二十万之多,毕竟这些省份在枢密院的划分之中,依旧是边地。
这二十万军队,固然不是全部都是京营精锐,但是列入京营序列的也有数万。
在朱祁镇军事整顿之后,军中将领的地位大幅提高。
虽然比不上开国的时候,但是地方军事指挥权却一直在武将手中。
而且看着正统十四到正统三十年之间,大战连连,为大明增加了不知道多少个勋贵。
而今的将领都是眼气非常的。
一个个都盼着打仗。
即便没有仗打,有的还想着要打的。
更不要说这些土司一个个如果桀骜不驯,再加上朱祁镇之前改土归流的原则在。
他们更巴不得将事情闹大的。
所以,而今土司之乱,都是旋起旋灭的节奏。
不过韩雍今日特别说明,这种擅起边衅的严重性,特别是大明正在南洋用兵,一旦西南闹大乱子。
朝廷就两面大战,财政会支撑不住的。
朱祁镇立即答应下来,说道:“这一件事情,我会交代给枢密院的。”
其实,这种军队中的情况。
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朱祁镇的纵容。
在朱祁镇心中,下面的军队求战心切,主动出击,总要比畏敌如虎,甚至望风而逃要多了。
这种军中士气,不可折损太过。
虽然事后,朱祁镇都会派人查,如果查清楚是军中某些人有意为之。
朱祁镇也会处罚的。
只是一般来说,这都是打赢之后的事情了。
对于得胜之将,朝廷也不能苛责太过。
一般来说就是派人训诫一番,然后将他调到冷板凳上。
比如去枢密院当文职军官,比如去武学当教习,比如去紫禁城城之中,为皇帝站岗。
特别是最后一个职位。
凡是能在宫中站岗的,大多都是军官。
所以,在外能领一两万大军的将领,来到这个地方,也不过是带几百人,看管一两个城门而已。
而且按时点卯。
不能缺席,请假也很难。
如果说人流量大的门,还好一点,能与朝中大佬,枢密院的顶头上司混个脸熟。
但是如果有些偏门,一年半载也开不了一次。
对于这些领兵打仗的将领,就好像是坐牢一样。
只是尽管如此。
已经打胜仗的封赏,却不会撤回了。
如此依然挡不住下面将军的求战之心,毕竟,即便是升官之后,要坐上几年冷板凳,但也是升官之后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当晋升到一定程度,真要有战事的时候,枢密院选将,第一个要求就是有没有实战经验。
而今正统前期有大量饱经战火的将领,毕竟大明与瓦刺大战,动则十几万大军,几乎九边将校,都经过战火的。
但是而今却不一样,大明常年有战事的地方,也就是西域。
即便是西域也是小打小闹,不要说如当初几十万人的会战,就是几千人一场战事,也少有了。
这几年升上来的将领,还有一些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参与瓦刺之战的将领,看战功就看眼红了。
朱祁镇的这种处罚是吓不倒他们的。
不过,朱祁镇也明白情势不动。
西南土司并非都是很弱的。
西南土司其实有好几年都是比较强的,比如安氏。
真要弄得西南乱起,动用大军也不是办法。
片刻之后,韩雍退了下去。
他回到内阁值房之后,就开始处理公务了。
内阁首辅从来不是一个好做的职位。
不仅仅要有极强的能力,还有极强的精力。
朱祁镇将大量的庶务都放到了内阁之中。
几乎上可以说,内阁才是大明的行政中心,大明可以没有皇帝,但是内阁辅臣却不能缺少的。
韩雍纵然年富力强,但是十年首辅当下来,已经是头发全白,老了不只是十岁。
要知道韩雍与朱祁镇几乎是同龄人,相差不了几岁。
朱祁镇保养很好,头发虽然有几缕白发,但是每天都有梳头的宫女给遮掩下去,放在头发里面,不细细的看的,是看不出来的。
韩雍一连批阅了一叠奏疏,将这些奏疏分门别类的放在一侧,又发回各部的,上奏皇帝,有转给枢密院的。
等等。
随即叫来几个中书舍人,将这些奏疏一一搬走。
正当韩雍松一口气,却听外面有一个声音说道:“韩先生在吗?”
韩雍听这个声音,立即反应过来,是怀恩。
他出了值房说道:“原来是怀恩公公来了。
不知道圣上有何事?”
韩雍对怀恩也是很客气的。
纵然在朱祁镇的约束之下,大明的宦官似乎并没有什么权力。
但是宰相门房七品官的道理谁都懂。
虽然这个怀恩看上谦卑之极。
一点没有王振的嚣张。
但是纵然是首辅也不敢小看,纵然不愿意结交,但也不至于得罪。
怀恩说道:“陛下,从南边回来,带了一些果品,特别让奴婢为先生送过来。”
怀恩一示意,立即有两个小太监进来。
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篮子,却是一篮子大枣。
另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篮子,却是一篮子梨。
韩雍说道:“这倒是稀罕物。”
而今正是春末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