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是绝吗？可惜刚才没有细看那家伙的记忆。”

黑绝千年来积攒下的庞大记忆不是龙树在这么短时间就能吃得消的，他只是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在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后，就将黑绝的灵魂吞掉，肉身也彻底粉碎成最细微的尘埃。

大蛇丸沉默了几秒钟。

“无限月读。”

“哈！这就是说服你的理由吗？”龙树挠了挠脸，目光挪到旁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却一言不发的宇智波斑身上，“那么无聊的事情才不是我的目标，我可没有改变世界的宏伟志向，那样的事，还是问你旁边的那位比较好。”

宇智波斑按辈分算是龙树的长辈。

只不过并非是直系，准确来说宇智波斑并没有留下直系子孙，如今的宇智波一族血脉来自于宇智波斑的堂兄弟们，所以，对于这位长辈，龙树老实讲没有太大的敬意。

“无限月读的事情只是一方面，绝那家伙的话我可不敢深信。”大蛇丸轻轻摇头，接着道：“最重要的一点，十尾，或者说神树，这才是问题所在。”

“神树？唔，那个黑煤球连这个也都和你说了吗？”

龙树有些意外。

“不，绝只和我说了十尾，神树的消息还是我废了老大力气从宇智波斑大人身上弄出来的。”大蛇丸侧目看了眼两手环抱在胸前，脸色黑如锅底的宇智波斑，“真的是，废了我不少精力。”

“总之，我清楚了木叶的修罗打算利用神树的力量释放无限月读来制造梦幻中的和平，很······不靠谱的可笑计划。”大蛇丸自顾自的说着，一点都没有将旁边那杀气冲天的宇智波斑放在眼中。

在未接触轮回眼之前，他未必能制得住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

但在接触研究过轮回眼之后，他早就将秽土转生之术更新到了新的层次，就算是宇智波斑现在怒火满腔，没有大蛇丸的允许，他甚至不能说出一个字来，只能站在一边暗自窝火。

是真的窝火。

心中暗骂黑绝和宇智波夜光这两个蠢货、废物。

他制定的那么完美的计划，竟然被扭曲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宇智波夜光身死也就罢了，听宇智波龙树的口吻，黑绝居然也被其给抓住，实在是······蠢的让人心痛。

更不要说大蛇丸这个晚辈现在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嘲讽他的理想。

气死人了！

真的是气死人呢！

“关于神树这件事，在听过黑绝和宇智波斑分别的说明之后，我感受到了违和。”大蛇丸收敛起了脸上那轻佻的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觉得这背后藏着更深的问题。”

“无限月读，虚幻中的和平，这种可笑的理想为什么宇智波斑会深信不疑？”说着，大蛇丸又看了眼宇智波斑，“斑阁下你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就因为一块石碑，哪怕是六道仙人留下来的石碑，就坚信这种泡影般的和平才是忍界应有的未来？”

“太奇怪了。”

“这太奇怪了。”

“如果这样的和平是六道仙人预言中的未来，那么为什么六道仙人不自己去做？他不也是十尾人柱力吗？直接施展无限月读不行吗？为什么偏偏要留下一块石碑传给后人？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作为专业的搞事分子，没少忽悠人给自己打白工顺便兼职实验材料的黑心工头大蛇丸断言说道。

那石碑，

让他闻到了熟悉的套路的味道。

宇智波斑脸色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不过长久以来的信念还不至于就这么被摧毁，只不过被这么一说，也的确是回忆起了当初那些被他搁置的疑惑，一时间收敛起了脸上的愤怒，陷入了回忆与思考之中。

“原来如此。”

龙树唇角翘起，笑了起来，“这么说的话，大蛇丸你挡我的路是为了防止我也落入背后的算计吗？”

“我希望的是忍界能有新的变化，让新风吹散这旧日的污浊，所以······世界的毁灭可不是我期盼的。”

这理由听上去有些天真的可爱。

大蛇丸这厮居然关心世界的安危存亡什么的，似乎很滑稽，但是龙树没有笑，对于这听上去虚假空洞的理由，他却是相信的，这条蛇那冷酷、残忍的皮囊下，藏着对这个世界的爱。

不局限于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村子。

他的确是希望能看到忍界能有更加新颖的进步。

“绝我已经处理掉了，你说的猫腻我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

龙树的身子缓缓沉入须佐能乎之内。

“大蛇丸，让路吧！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你的才能便是我也不得不赞叹，所以以前许多次我都借口没有执意去杀你，哪怕你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来挡我的路，我也都忍耐下了。”

三首六臂的须佐能乎屹立如山，舒展臂膀。

声音从高处传来，却依旧是清晰的传入大蛇丸的耳轮中。

“我可以明着告诉你，我没打算毁灭这个世界，我也不会让人毁掉这个世界，我所要做的不过是我自始至终告诉过你的，关于我的追求。”

“······长生不死？”

大蛇丸仰头看着山岳般巍峨的须佐能乎。

“没错。”

“长生不死。”

“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虽然并非是绝对意义上的，但这世间万物本就没有真正绝对的概念，嘛，总之，让路吧！大蛇丸。”

对于大蛇丸，龙树展现出来了非同寻常的耐心。

不为其它。

就因为站在他前方的是大蛇丸，这个掌握了忍界核心科技的奇男子。

这样特殊的，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人才值得如此珍惜。

“果然，龙树君你知道的东西真的很多啊！”大蛇丸眯眼仰望了须佐能乎几秒钟，高声问道：“能说说绝那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你们宇智波一族神社地下的那块石碑又是什么情况？”

龙树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了眼外道魔像所在的方位。

九尾的封印快要步入尾声了，波风水门的防抗终究是不过徒劳，零号干的还不错，暂时不用太着急，龙树低头看了眼须佐能乎脚边的蚂蚁大小的人影，略微思索片刻，开口道：“详细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们只需要知道绝，准确来说是黑绝，那厮并不是宇智波斑创造的生命，真要论起来，黑绝也算是宇智波一族的长辈祖先。”

黑绝是大筒木辉夜的第三子。

是因陀罗这位宇智波一族直系祖先的亲叔叔。

说是宇智波一族的长辈祖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只不过，

这个答案却是出乎大蛇丸的意料。

思考中的宇智波斑也被这一声惊醒，猩红色的双眸锁定了龙树的位置，那眼神摆明了在质问龙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黑绝可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咦，似乎有些问题？

他回忆着黑绝的诞生。

那是他开启了轮回眼之后，召唤出来了外道魔像，然后······黑绝随着外道魔像的出现而诞生，在他的查克拉的滋养下一点点成长起来，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真要说起来，黑绝的诞生并非是出于他的主观意志。

而是意外下的副产物。

“黑绝不是宇智波斑的造物？”

大蛇丸盯着神色变化不定的宇智波斑看了几秒钟，收回目光，心头渐渐理出了些许思绪，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只要打破关隘，就算还有许多未知的情报，但也足以让他继续推理出一定的情况。

“这么说的话，那块石碑是不是也和黑绝有关？”

“石碑的确是六道仙人遗留下来的没有错，但是上面记载的内容却已经是被篡改过。”龙树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口。

到了如今这一地步。

这些秘密也没有什么保有的意义，毕竟，他接下来都要将大筒木辉夜从封印中解放了。

“你说什么？小鬼！！！”

威势赫赫的质问声如风暴一样从下方吹上来。

宇智波斑身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了，木叶的修罗神情凶恶的怒视着自己的后辈子孙，“你说我至今都是被人玩弄在掌上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以你的智慧，只要抛弃先入为主的观念，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应该能发现问题。”

宇智波斑：“······”

虽然是活死人，但他感觉自己还是被气得七窍冒烟，然而气归气，他宇智波斑可不是那种热血上头就冲昏脑子的蠢货，他强行抑制住动手的欲望，回想着他和黑绝之间相处的不短不长的时光。

然后，

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当他抱着怀疑的心态去想的时候，发现很多选择看似是他自己的意志，但从中总能发现黑绝引导的痕迹，以前有着黑绝是他的意志的化身这么一个前提，但当这个前提消失之后，就会发现那精巧的引诱和算计。

怒火在胸口炽烈的燃烧着。

茫然的情绪在意识中漫卷。

如果黑绝当真不是他的意志的化身，如果南贺神社地下的石碑是被篡改过的，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和追求又算是什么？他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决裂，就是为了这一份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