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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回(1/2)

什么叫做贼心虚?

力大无穷,却胆小如鼠的罗小妹用她的实际行动充分诠释了它的含义。

“你又救人了?”

黑暗中,年哥的语气冷淡中带点无奈。

见她平安,他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干爽衣物。

他的房间没借出去,正如罗宾所说,这小妞坏得很,谎话连篇。

她不肯从那间空客房出来,又不肯让他打开电源,只好进来陪她熬这漫漫长夜。

“无心插柳,我根本不知道她原本会死……”

罗青羽捂住耳朵,向他解释田甜一事。

外边电闪雷鸣吓死个人,她被人从床底拎到床上。

这样不好,孤男寡女同坐一张床上……可他说地板被弄湿了,容易导电,她也就顾不得男女之防了。

都是成年人,如果连这点自制力都木有,还当什么男人啊?

是不?

反正她是木有感觉的…… “八百年前的事,老天爷还翻出来跟你算账?”

年哥睨她一眼,感觉胡渣被气长了一寸,强忍无奈给她一个摸头杀,“听我的,你没那么重要,赶紧回房睡觉。”

治个脸而已,要不要死是姓田的选择,关她什么事?

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罗青羽拨开他的手,独自躲一边扯过冬天盖的棉被把自己盖严实了,露出半个脑袋怼他:“我跟你讲,除了数理化,我对自己非——常有信心,比如预感之类。”

“你的预感哪回是真的?”

当年蒙题,她是几乎全部蒙错的人才,好意思夸大其词?

“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我不拿小命开玩笑。”

嗤,不想跟他说话,整个缩进被窝里藏着。

不怕一万,最怕万一,她绝不给老天爷劈中的机会。

这不,她连棉被都搬出来了,希望挨劈的时候能削减一些威力。

她其实想裹着棉被滚进床底的,又怕地板通电。

让他滚远点,免得离她太近挨雷劈,可他不听。

农伯年:“……”

静默一阵,他拍拍身边那团棉被,温声问:“吃饭了?”

瞧这怂样,估计饿着。

“你觉得我会饿着等死?”

当她傻的么?

老天爷好像故意劈断一棵树给她警告,好让她提早做准备。

等她把荷叶鸡烤好,天就开始电闪了。

想到可能是最后一餐,她快消灭一只荷叶鸡妥妥的。

万一房子被劈出火灾,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命。

黑暗中,坐在床边的某人一手捂脸无声轻笑,半晌才移开,放轻动作侧躺在棉被身边,隔被拍拍她的头,沉缓道: “你哥说你表姐要结婚,有什么想法?”

罗青羽微怔,随即摇摇头,“没想法,我不吃她的喜酒。”

她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为什么不去?

不敢还是不想?

她家有人短命?”

“那倒没有。”

除了谷表姐本人。

“没有就去吧,多认识几个朋友,下次碰到这种天气至少有人陪你聊聊天。”

他尝试着分散她的注意力,减轻对雷电的恐惧感。

“……”

她觉得有件事必须要澄清,于是掀开被子坐起,“我不是怕打雷……”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在厚窗帘上。

农伯年仿佛听到呼一下,刚冒头的药姑山女壮士已经闪电般缩回被窝。

他:“……”

犹如惊弓之鸟,可气又可笑。

嘴巴挺硬的,但身体很诚实。

活了两辈子,始终改不掉逞强的毛病…… 山里的夜晚清凉如水,尤其是刮过风,下过雨的晚上。

可等到凌晨四点,不知啥时候睡着的罗青羽被热醒了。

当然了,她现在是裹在棉被里,不自燃已经是老天爷眷顾……额,老天爷昨晚不是要劈死她吗?

刚睡醒,她的脑子还懵着。

热得受不了,把棉被掀到一边,赫然现身边有个可疑的——人?!

浑身打个激灵,罗青羽彻底清醒过来,先警惕地瞧瞧窗外。

隔着窗帘,看到外边黑乎乎的,十分安静,仿佛昨晚的滚滚天雷轰炸完全不存在。

再瞧瞧身边人…… 呃,天黑,看不见,可她知道是年哥。

他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很容易辨认。

他昨晚突然出现,是因为她还是有事回来一趟?

应该是后者吧?

她绝对相信自己的表演毫无破绽,他八成有事才回来一趟,结果碰上她渡劫,啊哈哈。

罗青羽无声地尬笑两下,继而猜测,莫非昨晚那场天劫,其实是普通的一个雷雨天气?

哈哈,是也不是,出去瞄一眼院里有没有东西被劈翻就清楚鸟~。

趁某人尚未睡醒,溜了溜了。

鸟悄儿地翻身下床,踮着脚尖噔噔噔跑到敞开的门口,一脚跨出去,谁知踩中一团温暖的物体,黑暗中的“喵?!!”

一声尖叫,数团黑影从门口处弹开。

冷不丁的尖叫吓得她及时缩脚,没有踩下去,后果是失控的她向前一扑……莫事,她左右各用一只手指戳着地板,撑起整个身躯,保证没压着猫狗。

可是这群小破孩,有窝不躺干嘛非要躺门口?

被它们坑死了这回。

勇者是不会回头望的,她不想知道他醒了没。

淡定地用手掌撑地,慢慢起身,然后无事人似的赤着脚慢吞吞向前挪。

没办法,她家的新生幼崽里有一只小黑猫,天一黑就隐身连灯光都照不出那种。

为安全起见,她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免得将它踩成猫饼。

终于挪到后门,推开门,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不禁打个寒颤。

噫,还活着的感觉,真爽!

被风一吹,罗青羽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天色朦胧间,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唔,昨晚怕被雷劈出房子,所以她衣装整齐,随时准备跑路。

想起年哥昨晚浑身湿透的回来,他前阵子刚病好,不知道会不会复。

唉,这代年轻人不行,中看不中用,欠揍。

被凉风一吹,那点尴尬的气氛和心思没了。

她不放心年哥的身体状况,透过门口的亮光再次无声无息快步回到刚才那间房,看见床上的黑影一动不动。

蹑手蹑脚,来到他的床头边,悄悄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咦?

有点烫手,正想再探,她的手被人拉开了。

“别吵,让我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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