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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画大饼的诈骗犯(24)(2/4)

他们甚至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容母还好,容父绝对是最严重的那个。

怎么一下子,他的大哥就变成了那样面目可憎的人,父亲兄弟都不要了,还恨不得像是吸血鬼一样在他身上吸干最后的血。

还有那两个侄儿,容父有着这个年头大部分男人都有的毛病,觉得生儿子比生儿好。

当然不是说他不爱他的女儿,但是对着两个侄儿,他一直都是抱着一种“这是我们容家以后繁衍后代的孩子”

的眼神去看待。

在这两个侄儿还没表现出那种混混模样时,容父也是很疼爱他们的。

就算是发觉到了他们越来越不像样子,但看在自己是他们叔叔的份上,在两人住在容家的时候,容父容母也都是竭尽所能的去招待照顾。

结果,就得来这么一个下场。

怎么能不寒心呢。

而现在,寒心甚至都不是两夫妻主要要处理的情绪了,因为他们要去处理老人的住院费,和兄弟的扯皮,学校的否定情绪,周围同事们看来的异样视线。

这一切都太难太难了。

如今又多了一样。

要去跟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去解释这一切,并且安抚住她的情绪。

两人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浑身的疲惫走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门口时,他们已经做好了看到一个茫然又疑惑女儿的心理准备了,推开门后,却都愣住。

许多天都没干净的屋子被收拾的一尘不染整洁明亮,饭菜的香味传了出来,阳台上挂着他们这些天积攒着没有洗的衣服。

厨房里还传来了熟悉的笑闹声。

“你这样不对,不能这样,那就太难吃了,这道菜怎么可能要加糖。”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对,我跟你说小胡很有厨师方面的天分,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小胡吗?”

“那好吧,那就加一点点。”

“一点点也太少了,来我来加。”

一声惊呼响起,接着就是他们闺女嗔怪的声音:“加太多了,要是太甜你自己吃完。”

“我吃完就我吃完,这道菜好了吧,我端出去。”

话音刚落,被他们看着长大的邻居家儿子就端着一盘子菜走了出来,见到两人也不惊讶,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你们先坐回吧,菜马上就要好了,我爸妈下去买酒去了。”

纪长泽的态度实在是太自然了,简直好像是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容父容母才是客人一样,两人不知不觉的就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沙发前坐下。

他甚至还给他们弄了一个果盘。

“我和安安在楼下买的,大降价啊,结果一不小心买多了,我们整理出一袋子放在桌子上了,叔叔阿姨你们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可以带给同事。”

“我先去厨房帮忙了,叔你们先坐着啊,我爸妈一会就来了。”

他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

容父容母:“……”

他们一脸懵逼的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才稍微反应过来。

“不是,长泽才是客人吧?”

客人来了,应该他们去招待啊。

怎么变成纪长泽这个当客人的在厨房忙活,他们两个长辈躲在沙发上躲清闲了。

而且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两家要吃个饭的意思吗?

容母实在是过意不去自己这个长辈在沙发上坐着,让纪长泽这么个在她眼里看来还是孩子的人忙活。

她站起来进了厨房想要接手让俩孩子出来歇息。

容安却难得反驳了她:“妈你去坐着,我来就行,我这么大人了,炒个菜都不会了吗?”

“对啊阿姨,我们在首都可是研究了不少好菜,你去坐着,要不然这些菜您也不会弄啊。”

好像很有道理。

但自己这个女主人在这里歇息着,让俩孩子干活,还是会让容母有种不安心的感觉。

好在纪父纪母买了酒上来了。

“他们小孩子家家的,多动动也没什么,而且也都这么大了,做个饭很正常。”

“老纪说的对,咱们照顾他们二十多年了,现在他们大了,就给我们做一顿饭而已,自家孩子,干什么这么紧张,你们啊,就是想太多,坐下好好享受吧。”

他们俩都是和纪长泽通过气的。

纪长泽直言了自己撞见的混混骚扰学生现场,用脚指头也想得到容家夫妻因为这样的亲戚在学校要遭受什么样的压力。

如果那些混混还持续骚扰而学校赶不走他们的话,估计就要为了学生的安全和家长的投诉将容家夫妇辞退了。

干脆点说,换成其他学校,他们说不定已经被辞退了。

只是这家小学的校长跟他们共事了二十多年,多多少少有感情和情分,扛着压力没有对两人发难而已。

但他们心底也清楚,这样下去,学校迟早不能再留着他们。

哪怕同事和校长能够理解,但家长也不会允许有这么几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

弹在孩子们周围的。

因此他们承受的压力绝对是很大的。

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不是孩子的安慰,而是向同龄人倾诉。

要是不倾诉的话,接下来两人肯定会崩溃。

所以,就需要纪父纪母出场了。

纪父纪母听完纪长泽认认真真的分析后脸上的表情是这样的:=o= “你怎么说的这么真,活像是你见过一样?”

纪长泽不慌不忙掏出一本心理学书籍:“最近在研究这个方向,拍电影要用到,所以就看了看。”

“成年人比起小孩来说面对的让他们崩溃的事其实更多,小孩哪怕哭的天崩地裂,自觉天塌了一样,但其实前面都是有大人在顶着的,但是成年人不一样,他们只能自己撑着。”

不能像是孩子那样遇到一些事就哭,也不能受了委屈就去找人哭诉,在外面饱受痛苦,回了家对着自己的孩子还要勉强自己露出笑容。

这样长期下来,他们不崩溃谁崩溃。

纪父纪母都有点动容,但也只是因为这句话而动容,对自家这个上了大学之后就一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儿子,哪怕接受了他的导演天赋,思想上也很难一下子有个转变。

比如说,自家儿子捧着一本从没听过的书对他们大谈心理学。

纪母还好,她自己是医生,对于心理学也知道一些。

她只是单纯的不相信自家儿子只凭着看看书就能用心理学来推测他人而已。

纪父就比较简单了。

他现在的心态很复杂。

一方面骄傲儿子这么优秀,另一方面又担心孩子这么早就这么优秀会伤仲永,最后一方面就是有种别扭的“我还没老,孩子却已经做出成就”

的暗搓搓感觉。

如今见纪长泽这么“大言不惭”

,他很不客气的嘲笑:“拍电影归拍电影,还是要跟现实分清楚的,你现在是有点成绩,但是也别因为这个就骄傲,去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

见父亲不信,纪长泽还特地露了一手。

他很淡定的说: “就拿爸爸举例,他每次回了家上厕所时间超过半个小时不是因为他便秘,也不是因为他沉迷厕所读物,只是因为他在外面已经很累了,不想面对家人,也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厕所就变成了他能躲起来的小天地。”

纪母顿时危险的看向纪父:“你是因为不想和我们说话才躲起来的??”

纪父:“……”

“也不能这么理解,我只是觉得厕所很安静。”

那不还是不想和他们说话吗?

纪长泽继续:“还有妈你总说我爸他手粗,每次刷碗总要摔,拖地永远拖不干净,明明年轻的时候干得不错,结果现在越来越不行。”

纪父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想要制止却还是没儿子说话快:“其实也不是的,爸只是不想干活而已,但是他又知道要是直接说不想干活你肯定不高兴,所以故意做的差,让你不得不接过家务活。”

纪父:“……”

纪长泽:“爸现在这个表情就是摆明被我说中了的表情,而且从他的面部表情,我能看出来他肯定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隐藏着,所以他现在很想制止我,不想我继续说下去。”

纪父:“我哪有,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不准。”

“好了我们来讨论一下安安爸妈的事吧,这么多年的邻居,他们现在遇到这种事正是需要我们来关心的时候,我们怎么可以在这里耽误时间呢,啊对了,你刚刚说让我跟安安爸爸喝酒对吧,我现在就下去买酒。”

他转身要走,胳膊却被妻子一把抓住了。

纪母冲着他温柔一笑,眼底却满是危险的光:“你先坐着,听长泽把剩下的事说了。”

纪父:“……不要了吧,这孩子就是看了点书瞎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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