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2/3)
她视野里的宋书幅度很轻地朝身后示意了下。
栾巧倾垂头丧气地叹了声。
楚向彬注意到姐妹俩的互动,转回头看栾巧倾,“怎么了?”
“我姐让我们热热场,把他们的注意力拉走。”
“……你会读心术?”
“这叫默契,你懂什么。”
栾巧倾撇撇嘴,不甘心地承认,“而且我和我姐这个根本不算什么——你是没看她和秦楼,简直变态,和他俩待一起久了你就会觉得自己不是个人,是个摆件,他俩可以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永远保持同步调,完全明晰对方下一秒要干什么……变态变态。”
栾巧倾一边嘀咕着,一边主动绕过“三人战场”
,走向vio资本的职员们。
在她的带动下,vio资本的职员们非常上道,房间里这一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隽升律所那边也不是傻子——自家老板下不来台的场面,除非他们不想干了,不然最好谁都别亲眼见证。
热闹起来的房内气氛冲散了三人间的尴尬沉默。
宋书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笑容淡淡不变。
她抬头看向余起笙,“伯父身体应该还好吧?”
“嗯,他一直念叨着想见你呢。”
余起笙淡定开口,“虽然婚约解除了,但我们应该没有闹到不上门的地步吧?”
宋书笑意一顿。
旁边秦楼嗤笑了声,转过脸来,眼神冰冷,“是写了婚书还是送过彩礼?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正经婚约——口头上占个便宜我都忍了,余总别直接来碰瓷我家小蚌壳,好吗?”
余起笙转向秦楼。
“余总只是开个玩笑。”
宋书伸手勾住秦楼的手,在他掌心轻挠了下。
秦楼顿了顿,面上那些凌厉的攻击性全都压下去了,他有点憋屈地回眸看了她一眼。
宋书见成功安抚,松了口气。
她没松开秦楼的手,只淡淡笑着转向余起笙,“年前太忙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等年后我会和秦楼一起去拜望伯父的。”
话里话外的疏离,已经是不言而喻。
余起笙目光黯了下。
他低下视线,正瞧见秦楼和宋书握在一起的手。
余起笙自嘲地勾了勾唇,“我记得以前在国外,你最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稍微靠近些都会让你不舒服。”
宋书眼神微晃,然后她莞尔,“是么,我都忘了。”
余起笙抬眼看她。
而宋书轻声道:“那几年我活得行尸走肉,回忆起来只记得没边际的案例和卷宗。
现在一切结束,我想把它们忘了,余总也一样忘了吧。”
余起笙沉默许久,有些惨然地笑了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自私卑鄙,但那几年是我很珍惜的时间,我甚至希望你永远只是‘秦情’,所以我不会忘。
只不过——”
余起笙的目光从那两人没有分开的十指相扣里抽走,他转身离开。
“只不过,我也不会再提了。”
宋书眼神轻晃了下。
“新年快乐,余总。”
“嗯。
新年快乐……秦情。”
秦楼醋性天大——宋书一直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从小这人就是这样的。
他失去过太多,那些抛弃过他伤害过他的,他绝不原谅也绝不回头,生性执拗至此。
秦梁把他接回秦家以后,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但秦楼只是玩,他一件也不喜欢,最多一时感兴趣,很快就厌了烦了,然后破坏、丢掉。
唯独那年突然来到秦家的“洋娃娃”
是个例外,然后一直例外下去了。
——他对所有事情东西都无所谓,然后把自己全部的占有欲和渴求都集中在了宋书一个人身上。
那时候他们是彼此的救命稻草,紧紧攥着,相依相偎,谁都不肯松手。
习惯以后才发现并体连根,分不开——扯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白颂的事情逼着他们分开了,就像秦楼后来说的那样。
他是陪着她死过一次的。
那件事也逼着宋书长大、改变,去接纳那些从前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没有的东西,去适应新的规则和人际。
而唯独秦楼停在原地,就在他们两人的那个世界里,他固执地执拗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的那个世界里还是只有宋书,也仍然只允许宋书靠近。
如果宋书不牵着他的手带他往前走,那他大概到死都会把自己困在那里面。
宋书太理解这一点,她想帮他打开那个紧闭的让人窒息的门,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于是落在栾巧倾还有安行云这些并不理解的“外人”
眼里,他们就以为她是太纵惯秦楼。
只有宋书知道不是。
是她先走的,所以她没资格要求秦楼改变。
是她必须得回去,不管是陪着他,还是带他一起出来——她必须得回到他身边。
所以她纵容秦楼的一切。
包括他那天大的醋性。
众人在这间大排档分开时,时间并不算晚,街上准备跨年的人们才刚过开始聚集——只是今晚包厢里的气氛无论怎么活跃,都很难挑动起来。
尤其是他们vio这一边,顶头boss笑意阴恻眼神又疯地给自己灌闷酒,吓得原本准备敬酒的都没一个敢上前。
这样的氛围下,自然只得提早散场。
灌了一晚上闷酒的后果就是毫无疑问的喝大了。
公司专车来接的时候,秦楼还在作妖—— 门已经被就近的职员拉开,秦楼却怎么也不肯上车,抱着冰凉的车门喊“小蚌壳”
。
大家都在讨论“小蚌壳”
是谁的时候,陪着楚向彬去结账买单的栾巧倾头疼地钻出来,“别问了,是我姐,我姐——秦情人呢?”
不知道谁说了句,“秦助理的父母好像打来电话,她去接电话了。”
“……”
栾巧倾顿时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栾部长,秦总不肯上车,这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
栾巧倾嘟囔完,试探地走上前,“——哥?”
车门上趴着的身高腿长的青年懒恹恹地抬了抬眼皮,半晌憋出来一句满是轻蔑不屑嘲弄嫌弃的笑,“你谁啊。”
栾巧倾差点当场气死。
她深吸了口气,忍下去,强笑道:“我,栾巧倾。”
秦楼上上下下扫了她两眼,冷笑着趴回去了:“不认识。”
栾巧倾:“……”
栾巧倾咬牙切齿:“那你认识宋书吗?”
“——”
有那么一瞬间,栾巧倾几乎感觉秦楼脑袋新染好的黑色呆毛都跟着主人的注意力变化而笔直地竖起来了。
她看见秦楼慢慢抬起头,“小蚌壳来了吗?”
语气小心翼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