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2(3/4)
暮晚摇都开始哭哭啼啼了,嚷着自己有多想要言尚,皇后都只是迟疑一下。
太子咳嗽一声,跟妹妹使个眼色,让妹妹先回去。
暮晚摇含泪离去后,太子劝说:“既然小妹喜欢,不过是一个男人,又不是贱民出身,为何不给她?”
皇后不虞:“胡说!
难道不是贱民出身,就能尚公主了么?
摇摇是何等身份,而他、他……一个平民,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家世普通……”
太子微笑:“想提升这个还不容易。
让他去科考,给他个探花郎,明年我给他个官职便是。
言尚的才能,并不只是当我幕僚便足够的。
母后你越拦着,摇摇反而越想要。
她正是小丫头叛逆的时候,你不能一味拦着。”
他轻声:“给摇摇便是。
等摇摇不喜欢了,再休掉罢了。
一个公主嘛,男人多的是。”
天下自然是男尊女卑,但是在男尊女卑之前,最大的是君,是皇权。
在女子身份之前,暮晚摇先是君。
一个君想要多少男人,多的是。
皇后态度因此松动了。
是,她何必拦着,由此和女儿生罅隙。
女儿现在是最稀罕一个男人的时候,等女儿不喜欢,换一个便是。
母女之间没必要置气。
-- 四月末,言尚莫名其妙地接到了指婚的圣旨。
他的舅舅欢天喜地,而他一直茫然这是如何发生的。
皇帝只召见他简单问过几句话,就开始让人修建公主府,要公主半年后出嫁了。
同时,皇帝要求言尚好好读书,明年再参加一次科考。
公主的驸马,就算走个过场,那也要参加一个科考。
因为这是皇帝正推行的新策,他的子女必然要支持此策。
言尚茫然地接下圣旨,茫然地重新开始进太学读书。
等到五月份,言家一家人从岭南为他婚事来长安时,言尚还是只能苦笑。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
言父琢磨着,私下里偷偷将二郎叫走说话:“你喜欢那位公主么?”
言尚叹:“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我总共只见过殿下三次吧。”
言父颇为了解自家二郎,见他如此温和,便知他心里并不喜欢。
言父挣扎许久,道:“尚公主既非你所愿,那不如我们一家逃出海外……”
“你们敢!”
言父还没说完,在外偷听的舅舅已经破门而入,对言父破口大骂,“你当年拐走我堂妹,就是这么偷偷摸摸了一辈子,难道还想要我外甥也躲一辈子么?
“你以为皇帝的女儿是那么容易得罪的?
以为都如我家这般好欺负?
你倒是一家人逃出海外,也不替其他人想想!”
言父:“可是二郎并不喜欢……”
舅舅吹胡子瞪眼:“哪有什么喜不喜欢?
公主殿下千娇百媚,我看他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现在就是不懂事,等他成了婚他就懂了。
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主动送过来,你还要逃?
有没有天理……”
言尚拦住舅舅训自己父亲。
他无奈:“我没有要抗婚啊。
这是圣旨,我能怎么抗呀?
何况……我无所谓的。”
他确实无所谓。
也许如舅舅所说,他是还不知情。
但于言尚私心来说,成不成婚他确实没太大想法。
反正他总是要成婚的,如今还是尚公主,天大的福分砸下来,言尚根本没理由躲呀。
婚前,言尚和暮晚摇再没有见过面。
皇帝皇后对小女儿看的严,并不只是说一说。
他们终究对言尚不喜,觉得是言尚勾了自己女儿,所以婚前不愿两人再见面。
言尚无所谓。
暮晚摇则正欢喜自己嫁人后就能搬出皇宫住,就能有自己的公主府。
她再不用被阿父阿母和哥哥天天盯着了……暮晚摇天天让春华出宫,去看她的公主府修葺得怎么样了。
而暮晚摇确实是才女,她听春华的汇报,再加上工部送来的图纸,就能稍加修改,加上自己的想法,好让公主府合自己的意。
暮晚摇又想起以后公主府不是自己一个人,便害羞地让春华出宫去问言尚有没有什么需求。
春华回复:言二郎没有要求,说随殿下开心便好。
暮晚摇便叹:“言二哥哥脾气真好啊。”
她又怀着一腔少女心事,忧心忡忡问春华:“他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呀?
成婚后他还会继续这样么?
春华,我不想再来一个整日管着我的人了。”
春华回想起言二郎的样子,含笑道:“殿下放心吧,依奴婢看,他为人务实,并不是那类花花肠子的人。”
主仆二人还要再谈些关于言二郎的事,外面宫女汇报,说皇后派嬷嬷来,教导公主婚前该晓得的事宜。
暮晚摇想到上次那个嬷嬷给她看的东西,刹那间红了脸,她羞得脸红,忍耐了许久,才声音带一丝颤的:“让嬷嬷进来吧。”
-- 同样的教导,也发生在言尚那里。
宫里派内宦去教言尚床笫之事,这是历来的规矩。
言尚颇为尴尬。
他并不是害羞,他是觉得尴尬……想到新婚之夜要和一个陌生女子如此,他心中就窘而无言。
人为何一定要这样?
不能清清白白地各自管好自己么?
就不会觉得……此行径暴露人内心的兽.
性,实在不雅么?
言二郎的奇葩想法,自然也是不为人知的。
他从不将自己心里的这些想法与人说,他只尴尬地听内宦教这些,忍耐着,学习着。
他既然尴尬,便学的尴尬。
而此事内宦也觉得尴尬,双方一样的想法,教学便十分敷衍仓促,含含糊糊。
而对言尚来说,更重要的是,成婚后他要担起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
责任比起情爱,更让言尚心动。
-- 半年婚事筹备,后半年的十月,芳龄十八的丹阳公主风光出嫁。
红妆十里,长安盛景,自不必说。
繁文缛节皆过,暮晚摇换过衣裳后,在房中等候自己的新婚夫君。
她心中忐忑地想驸马时,听到吱呀推门声,她妙目抬起,便与进来的言尚四目相对。
二人一怔。
齐齐沉默。
言尚垂目,一时被她的华裳盛装所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