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2/4)
“你坐在家中,生儿育女,少些事端,不好么?”
暮晚摇美目盯着自己的四姐,瞬间了然,大约是秦王又找四姐来当说客,想让自己放弃朝政。
暮晚摇忍不住笑,心想难道三哥以为言尚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么?
玉阳公主被她笑得忐忑:“我说的哪里不对?”
暮晚摇望着她笑:“姐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言二的时候么?
那时候我与杨三打闹,你说你很羡慕我肆意妄为的人生。”
玉阳公主微恍惚,神色发怔。
她半晌艰难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暮晚摇俯身看她,她美艳大气的面容,让玉阳公主向后倾身、喘不上气。
暮晚摇声音沙哑,诱惑着她:“你一边自己过得委委屈屈,一边羡慕我,一边又劝我与你一般委委屈屈。
姐姐,你的经验用不到我身上。
“你觉得我成婚后,言尚待我就不会如以前那般用心了。
但这是不对的。
婚后他才会真正将我当作自己人……你根本不知道我费尽心机得到他有多不容易,你也不知道做他心里面的人有多安全。
“我不照你的样子生活,好的坏的结果我都接受。”
玉阳公主被噎得说不出话,近而面露红意。
暮晚摇眼中那执着的光,是她看不懂的。
暮晚摇追求的,也是她不明白的。
她又羡慕,又嫉妒。
她在妹妹的眼睛里窥探到自己丑恶的欲望,登时羞愧,起身便要走。
玉阳公主快步出了公主寝舍,她走得极快,在门帘处撞上了言尚。
她一愕,却还没反应过来,言尚先后退三步向她行礼。
丹阳公主的这位驸马玉树临风,一身喜袍衬得他更加面如清玉,眉目湛湛。
他眸子清润地望来,玉阳公主迟疑,疑心他是否听到了自己和暮晚摇的话。
但是言尚面上一点儿异色都没有,玉阳公主便尴尬一笑,离开了。
言尚礼数从来周到,他目送玉阳公主,一直到公主的背影拐过廊子看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掀开门帘入屋舍。
暮晚摇刚才就听到他和自己四姐在外的对话了,此时见他进来,她也不意外。
她身上的冠服未脱,仍是新嫁娘的样子,坐于榻上,她染着丹蔻的手指正在剥床上扔着的一颗桂子。
暮晚摇盈盈秋波望向他,讶然:“你不是在前院敬酒么,为什么回来?”
言尚站在门口,并不过来,盯着她看片刻。
见她神色自然,还有心情吃桂子,他才微微一笑,轻声:“我听到他们说什么‘早生贵子’‘多子多孙’,怕这些话你听着不舒服。
我怕我走后,女眷们围着你,便会一直说这个。
我有些担心,便回来看看你。”
他凝视着她手中的果壳,叹道:“看来是我多虑。
你并未受影响。”
暮晚摇抬目,怔怔看他。
她目中光动,松手丢了自己手中的果壳。
她下了榻走向他,目中盈盈若若:“我为什么要介意?
这样的话我听了许多年了,以后还会不断听到。
我早说过,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不会再拿同样的话题烦恼自己。
你以为我是随口说的?”
言尚苦笑:“是我想多了。
“你既然无事,那我……”
他说着便要告退,重新回前院去,却被已经走过来的暮晚摇拉住了手腕。
她道:“既然回来了,干嘛还要去前院?
不要去了,洞房花烛难道是要陪他们的?”
言尚面倏地一红,道:“又乱说什么?”
暮晚摇推他:“不管,反正我不会让我酒量不好的夫君去外面陪人喝酒,收回来一个醉醺醺的夫君。”
她蹭到他领间,轻轻嗅了一下。
言尚喉结一动,本能地绷起脊背,只觉得血液都要被她这随意一嗅给弄得滚烫。
她却一副无邪模样,还对他仰头笑一下:“酒气不重,看来没有喝醉,挺好的。”
她兴致勃勃:“快去洗漱吧。”
言尚想到她这么热情地催他去洗漱的目的,只觉得整个脸都要烫热了。
他有心拉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说一会儿话,可是他憋了半天,仍是没憋出一个字。
他心中沮丧自己对她的抵抗力之弱,却已经被暮晚摇推着去净室了。
----- 言尚再回来公主寝舍的时候,已经褪下了那身喜服,换上了一身常服。
实则侍女们直接拿中衣给他,他却觉得如此未免孟浪,好像他迫不及待要那什么一样……所以硬是仪容整齐时,才重新推开了公主寝舍门。
暮晚摇在里舍,听到动静就扬高声音:“把门关上!”
言尚进了内舍,看到暮晚摇时,他微微一怔。
因他衣容整齐,他的新婚夫人,却和他不一样。
她显然也洗漱过了,柔软乌黑的长发用簪子挽了一半,仍垂至臀下。
她裹着藕色抹胸,腰间束一条玫红色高腰长裙,曳至脚踝,而胳膊、玉肩、半胸,全都露在外面,肤色雪润,晶莹粲然。
她这般立在那里,一身清凉,反衬得他穿得格外厚。
两人的风格像是两个季节。
看得言尚目瞪口呆,脸更热。
言尚不知道说什么好,暮晚摇正立在榻前,盯着榻在沉思什么。
她听到言尚咳嗽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眸子却静黑无比,并没有理会他,就重新扭过头去了。
言尚看到暮晚摇抬手拿了剪子,就开始剪帐子,她跪在床上,将床褥下藏着的桂子、核桃全都抛到了地上,又把床上的被褥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言尚茫然看她,见她还嫌不够,去取了一壶茶水,淋在了地上铺着的褥子上。
暮晚摇开始扯内舍的帐子……言尚跟在她身后,终于开口:“你这是干什么?
你把褥子仍在地上,是不打算睡觉了么?”
暮晚摇:“洞房花烛,谁有空睡觉?”
言尚:“……”
言尚:“……就算那什么,也要被子啊。”
他不解她用意,见她伸手把内舍的帐子扯得乱七八糟,许多条纱帐都被她扯掉了下来,内舍一片混乱。
她还要把案几上的茶盏等物全都砸下去……言尚拽住她手腕,说:“你总要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吧?”
暮晚摇:“哎,你真笨!”
她认真道:“我的新婚夜,一定不能让人瞧不起。
第二天侍女们来收拾时,我一定要让她们看到我们红帐掀翻了一整晚。
这还不够,我要让屋子里足够乱,让人知道我的新婚夜过得有多好……”
言尚迷茫了一会儿,然后与她对视半天,他到底是经了事,不至于全然不解。
他骤然醒悟她的意思后,瞬间脸更烫,道:“……你这是不是有点夸张?
你新婚夜如何,难道是要与人炫耀的么?
怎能将私事宣扬得到处都是?”
暮晚摇扬下巴,傲然道:“我就是要与人炫耀的。
我问过人了,旁的婚后女郎都会说这个。
你不懂就不要挡道。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