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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3/4)

言尚显然比她醒得早了很多,他在窗前明光下,静静跪着。

他长发也没有束起,凌散地披着,一身单薄夏衫,从后看他,隐隐透出背后上的料峭骨脊,如春山秀水般,清逸无比。

暮晚摇端详那跪在窗下、眼蒙纱面对着窗的青年,不知他是在发呆,还是在干什么。

她目光从他唇上扫过,又掠过他露出些痕迹的修长脖颈。

暮晚摇无声地笑了一下,而他大约因为长时间看不见,听力变得极好。

她赤足踩在地上也没什么声音,言尚就转头向她“望”

了过来。

暮晚摇嗤笑:“大早上,你跪在那里干嘛?”

言尚低声:“什么大早上?

已经中午了。”

他停顿一下,略有些懊恼的:“我在反省自己。”

暮晚摇挑下眉,她口中哼着小调,悠悠然从他身旁经过。

她漫不经心:“那你慢慢反省吧。

我饿了,我去吃饭了。”

香风袭来又远去,言尚心中对自己的懊恼和羞愧,变成了一阵不甘。

他伸手,拽住她的纱衣一角。

言尚微恼:“你倒是心情很好?”

暮晚摇微笑:“是呀,我心情很好。

哪怕一醒来就看到你一张晚娘脸,我心情也很好。

你随便反省吧,反正我睡到了想睡的人,那人也拒绝不了我,谁管你呢?”

言尚脸色微僵,道:“要不是你给自己下药……我怎会如此!”

暮晚摇哼:“世上男人多的是,我离了你就不活了?

而且你没有舒爽到么,那么沉迷的样子,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啊。”

她忽然俯身,勾住他下巴,在他略有些青茬的下巴上挑了挑。

他瑟缩地向后退,暮晚摇却不让。

暮晚摇笑吟吟:“到底是三年不见,言二哥哥放得开很多了啊。

嗯,我非常满意。”

言尚涨红脸。

他说:“……说这个干什么?”

暮晚摇不自意:“夸你嘛。”

然而羞耻心和被她拉下去的懊恼,已让言尚难受了一上午。

他思量了一上午自己为何会这样,为何会控制不住,他如此好推,岂不是让她为所欲为?

他下定决心要和她划清界限,可是她低头与他一说话,香风阵阵,他就不受控地想到昨晚。

于是脸霎时红了。

那字正腔圆的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的话,就羞愧得说不出口。

言尚半晌,只说出一句:“难道你软禁我,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方便么?

你就没有旁的事了?”

暮晚摇哂笑。

她说:“年纪轻轻你不做这事,你要什么时候做?

等你七老八十做不动了再开始?

年纪轻轻,就要整天抱在一起做在一起啊,就要每日每夜地纠缠啊,就要挥霍啊。”

言尚:“……我不会与你那样的!”

暮晚摇摆摆手,站起了身,她哼着小曲离去:“随便你。”

反正她想的时候,他摆脱不了。

暮晚摇走到门前,又想起一事:“你还是吃饭吧,下午我们去看看此地风情,看看百姓。

你不吃饭,哪来的精力?”

言尚一怔,说:“你……还真的要去看百姓?”

暮晚摇回头瞪他一眼。

她说:“怎么,你想当可以名垂青史的大人物,我就是站在你对面的小人么?

我可不是做样子。

你给我起来吃饭!”

----- 但是言尚和暮晚摇依然在闹别扭。

是单方面的闹别扭。

可惜这单方面的闹别扭,对外人来说,没什么区别。

因为言二郎心太软了。

他总是说不理公主,可是公主那边出什么事,他又会很关心,经常忍不住插嘴,插嘴后便会开始懊恼自己多话。

而暮晚摇吃准言尚的脾气一般,不管他搭理不搭理她,她一直很喜欢搭理他。

一路上又拉着他胡来了几次。

也不知道言二郎有没有抗拒得成功。

侍女们也没敢问,只一如既往地往屋舍中送水便是。

那二人用不用,他们全当不知道。

如此一路磋磨,六月底,一行人到了金陵。

暮晚摇马不停蹄地去看自己的外大公前,扒着言尚,给他好好收拾了一番。

他本就好皮囊,不过暮晚摇仍嫌不够,只因金陵这边是李家地盘,她断不能让言尚一身布衣,被小看了去。

而暮晚摇也问清了那御医,对方自离开长安,目标直接是金陵,赶路比暮晚摇这样硬拖着不情不愿的言尚上路,还要快些。

暮晚摇他们到金陵的时候,那御医竟然已经到了。

颇让暮晚摇惊喜。

御医来不及好好看言尚的眼睛,言尚就被暮晚摇拉去见她外大公了。

言尚一路被暮晚摇牵引,只觉得轿子转了又转、停了又停,暮晚摇拉着他的手心出汗,他心想,她大约有些怕她的外大公。

李公病入膏肓,直接在寝舍中见自己的外孙女,大魏的丹阳公主。

老人家满头银丝,一脸沧桑,病气沉沉。

听到暮晚摇与其驸马来见,李公撑起精神来——他本就是撑着精神,在等暮晚摇。

暮晚摇见到上一次见是还精神矍铄的老人变成如今瘦削苍老模样,心中也一时难过,坐在榻边,目中隐隐浮起怅然色。

李公拍了拍她的手,目光看向榻下站着的眼蒙白纱的青年。

李公看到对方眼睛上蒙着纱,诧异了一下,还是招手让人过来:“你就是摇摇的驸马吧?”

言尚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听到暮晚摇反驳的意思,他心里略有些不舒服,觉得自己是在代替裴倾见她外大公。

可是心中难受归难受,言尚并不想让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多想,便俯身行了一礼,弓身:“外大公安好。”

李公觉得这驸马礼数还不错,点了点头。

李公道:“裴郎君啊……”

言尚轻轻应了一声。

暮晚摇一顿,看向言尚。

言尚一句反驳没有,显然是打算当一回“裴倾”

,聆听李公的教诲。

他这般安静沉默,一时让暮晚摇难受,恼他为何总是这般为旁人着想。

他心这么软,弄得她总在委屈他一样。

暮晚摇打断:“外大公,你弄错了。”

言尚似有所感,脸偏向她的方向。

暮晚摇在众人疑惑目光中,走到了言尚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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