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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陪你去看纪录片(下)(2/3)

纪录片被按了暂停。

演播厅里,冯小满苦笑道:“我觉得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但是我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非要叫我提升到神一样的思想境界中去。

当年长辈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再说。

可是有人非得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把人往死里逼,完了还得逼着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原谅他们的罪孽,就是不宽容不大度。

过去的事情,我一直希望过去了,我已经不想提起来。

可是没办法,我只能强调一件事,我的母亲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当年,有人以真爱的名义,伤害了我的母亲,让她挺着大肚子离婚。

生我的当天,我母亲还在下地干活。

我的产床,就是田埂。

我母亲当时大出血,差点儿死掉。

如果那些要求我母亲收养周霏霏的人,也经历了这些,还能如此大度的话。

我只能说,你要成神是你的事情,我跟我妈只打算脚踏实地,好好做人。

从法律角度上来讲,他们也许并没有违法,还达不到要坐牢的地步。

但是从道德层次上来说,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一句,他们是卑劣的人。

这个严重的伤害了我母亲的女人,再度出轨生下的私生女,最后却要交给我母亲去抚养,我不知道有些人的逻辑究竟是怎样运行。

他们是不是在鼓励背叛与当小三,反正最后都由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吞的原配来买单。

对不起,我只看到侮辱,看不到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主持人继续念着小卡片:“周霏霏没人管,岂不是很可怜?

你为什么不能伸出援助之手呢?”

冯小满点头:“周霏霏没人管,岂不是很可怜?

你为什么不能伸出援助之手呢?

这就是我的回答。”

台下观众一片哗然,里头夹杂着笑声。

台上的少女面色一片坦诚。

呵!

有些人的同情心就是逼着受害人大度宽容忍耐,然后再富有自我牺牲精神地接盘。

他们的同情心,真是好高贵噢!

冯小满继续道:“如果姜教授夫妻真的没有能力养周霏霏的话,还可以由社会福利机构出面解决问题。

不要自以为是的去要求受害人怎么做了,说到底,不过是欺软怕硬,认为能被欺负第一次,后面继续被欺负也理所当然。”

主持人点点头,追问道:“是不是感觉非常难受?

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让你觉得膈应吧。

会不会觉得,以后宁可在外面比赛,不回去了。”

冯小满摇头:“不会啊,墨汁比清水显眼,一滴墨汁可以污染一杯水,但也能被一池水净化。

我在家乡不仅有妈妈,有老师,有长辈关心我。

我还有很多好朋友。

对我而言,他们都是非常重要的人。

这次回去行程太赶了,没有来得及去拜访这些长辈,我挺不好意思的。

那个,我亲爱的朋友们,我说话算话,肯定请你们吃饭。”

主持人叹了口气:“那你对你的爷爷奶奶他们,会不会心里有怨怼?”

冯小满摇摇头:“我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倒是真的。

我小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被丢在乡下生活的,很多人因此骂我,说我不知道感恩,说老人抚养孩子是多么的艰难。

可我想说的是,再艰难也不应该把我丢在猪圈里,差点儿被猪给吃了吧。

况且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村里人强行送我去医院。

我的胳膊就差点儿断了。

我三岁的时候就被逼着去塘边,为我的堂兄洗衣服。

对,有人认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这就是事实。

因为,我的奶奶认为女人生下来是为了伺候男人的。

所以我就应该学会伺候我的堂哥。”

台下一片哗然。

主持人再接再厉,念着手里的字条:“无论如何,他们起码养活了你。

你还有那么多意见,果然是升米恩斗米仇,狼心狗肺,养不熟的白眼狼!”

冯小满平静地回答:“父母有抚养孩子的义务。

奴隶也活着,但人生而平等。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拒绝做打折的人。”

主持人没有评价,继续了下一条:“你要不要脸,这种事情也有脸拿出来说,真恶心!”

冯小满微微笑了,语气中说不出的自嘲:“我清楚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说出了这些话以后,很有可能我会被更多的人诟病,甚至是辱骂。

小辈怎么可以说长辈的不是呢?

即使我差点儿死了,也应该咬紧牙关,坚决不说;然后再由着他们折腾我的生活。

千般不是万般错,谁让他们是长辈呢。

可是我想说的是,小辈也是人,活生生的人。

有喜怒哀乐,有情感诉求。

父慈子孝的前提是父慈,父不慈的情况下,强行单方面的要求子孝,是不是太荒谬了?”

主持人放下了手中的卡片,点点头道:“嗯,我发现对你而言,运动员也是人,这个观点,时常出现。

之前,在庞清受伤的时候,你也说过类似的话。

大家跟我一起看看我们的摄像机记录下来的画面。

老实说,吓得我不轻,这样的运动员,我还是头次见。”

纪录片中,庞清结束了自己个人全能赛,却被送往了医院。

翻译将医生的话,转达给大家听,庞清的情况很严重,她必须得手术休息。

否则,她将来很有可能会瘫痪。

为了庞清是否继续参加比赛的问题,国家队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内部会议。

这一次他们摄制组未能进入会议室,只能在外面等待着。

记者采访了还躺在病床上的庞清。

因为剧烈的疼痛,这个还不满二十一岁的女孩,额头上沁出大滴的汗珠。

她勉强露出笑容来,表示:“如果队里需要,我会坚持上场比赛的。

嗯,我已经习惯了。

真的,没有运动员不是在疼痛中醒来,不在疼痛中训练,不在疼痛中比赛的。

这对我们而言稀疏平常。”

记者追问道:“那你要是瘫痪了怎么办?”

年轻的女子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与恐惧被相机敏感地捕捉到了。

话筒久久没有传出庞清的答案。

所有人都清楚这个无奈的答案:能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

临时充当小会议室的房间,传来了冯小满的咆哮,打断了这份难堪的静谧。

少女近乎于歇斯底里:“不行,坚决不行!

她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逼她去比赛。

你们要逼死她吗?”

庞清的表情有点儿尴尬,她解释道:“小满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她非常善良,我们的关系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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