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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掩饰(2/2)

这样吧,我随你一道进去瞧瞧,也好放心。

总得亲眼看看,回去也好禀报祖母安她的心。”

他搬出了老太太,理由无懈可击。

王妈妈哪敢有半个“不”

字,只觉得这位七少爷心思缜密得吓人,连忙抖着手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那沉重的门锁。

“吱呀——”

柴房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霉味和灰尘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皱眉。

昏暗的光线下,林噙霜如同一滩烂泥般趴伏在冰冷肮脏的地砖上,额头触地处,暗红的血糊了一片,黏糊糊地沾着几缕乱发和灰土,旁边散落着几根踩断的干草梗和零星的碎石块,整个场景透着一股惨烈和狼狈。

盛长权神色如常地迈步进去,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扫遍这狭小囚笼的每个角落:地上蜿蜒如小蛇的血迹、林噙霜沾着污垢和血点的手指、她扑倒前情急之下抓挠过的粗糙小几边缘、以及那块被鲜血染得最深的地砖边缘。

他脸上依旧平静,仿佛出现在眼前根本不是什么血腥的现场,而是一本书籍。

盛长权并未立刻去查看林噙霜的“伤势”

,反而像被角落吸引了注意力,径直走向那个落满灰尘的破旧脸盆架。

盆里是半盆浑浊不堪、飘着浮沫的剩水,他毫不在意地拿起架子上搭着的一块还算厚实的粗布巾,浸入污水中,然后手腕一抖,熟练地拧得半干。

王妈妈正想上前去扶林噙霜,查看那吓人的伤口,却被盛长权轻声阻止,语气带着医家子弟的严谨:“王妈妈且慢,先别挪动她,仔细看看伤在何处,深浅如何,有无碎物嵌入,以免二次损伤。”

就在王妈妈依言弯下腰,凑近林噙霜血糊糊的额头,全神贯注地检查那狰狞伤口的瞬间——盛长权身影极其自然地一个侧转,恰好用自己清瘦的身形挡住了王妈妈投向林噙霜手部的所有视线!

时机稍纵即逝!

他迅捷如电地矮身蹲在林噙霜身侧,左手快、准、稳地托起她那沾着血污和尘土的右手。

右手捏着那块湿漉漉的粗布巾,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却又精准得如同最高明的仵作,布巾如同灵活的抹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效率,飞速掠过林噙霜的五根手指——指甲缝里嵌的污垢?

抹掉!

指关节蹭上的灰土?

擦净!

掌缘沾染的、几乎肉眼难辨的细小血点?

彻底清除!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眨眼功夫。

布巾擦过,那几根原本脏污的手指,竟奇迹般恢复了苍白本色,再也看不出任何曾经抓挠挣扎或沾染异物的痕迹,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冲突,从未在这双手上留下过证据。

“噗通!”

做完这一切,盛长权随手将那块沾满污血和尘垢的布巾丢回浑浊的脸盆里,发出沉闷的落水声,完美地掩盖了刚才那番迅疾无声的操作。

“王妈妈,林小娘这额头……伤得可要紧?”

他施施然站起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哎哟!

可了不得!”

王妈妈抬起头,一脸后怕,“磕得真狠!

皮开肉绽的,血都糊住了!

瞧着都吓人!

这可如何是好?”

她只觉那伤口触目惊心。

“看着唬人罢了,应是皮肉伤,未及筋骨。”

盛长权语气笃定,像个见惯病患的大夫。

他踱步到林噙霜扑倒的位置,目光落在那滩暗红的血迹上,眉头微蹙,仿佛在思索。

他看似随意地用脚尖拨弄了一下血迹边缘一块松动的、沾着灰土和干草屑的小碎石块,脚尖微不可察地一挑一送,那石块便极其“自然”

地滚到了那滩血迹的中心位置,稳稳当当,仿佛它一直就在那里,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喏,”

他用脚尖点了点那块“罪证”

,对王妈妈道,“想必是林小娘一时心绪激荡,脚下不稳,跌倒时额头正巧重重磕在了这块凸起的碎石上。

这柴房年久失修,地面坑洼不平,杂物又多,实乃隐患。

稍后定要禀明管家,好生修缮一番才是。”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逻辑严密,瞬间将林噙霜的伤情定性为纯粹的“意外跌倒磕碰”

,彻底抹去了任何可能指向“激烈肢体冲突”

的蛛丝马迹。

王妈妈看着那块躺在血泊里的“罪魁祸首”

,恍然大悟,拍着大腿道:“对对对!

七少爷您慧眼如炬!

看得真真儿的!

可不就是这破石头惹的祸!

这破地方,早该修了!

老鼠打洞都比这儿平整!”

她完全被盛长权引导了思路,觉得再合理不过。

感谢大佬总共八画1981、红楼梦中叹香玉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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