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3)
“你放心,你就偷偷地告诉爹,爹绝不会让她知道的。
爹是男人,你也是,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贺汉渚以为儿子会犹豫。
毕竟,儿子和她更亲,偏心她,他也是理解的。
但万万没想到,话音刚落,儿子说:“是妈妈对你说的!
我听到了!
我就在你们的门外!”
贺汉渚一怔,追问。
伴着儿子那断断续续的讲述,终于,他想了起来。
那是去年的夏天,儿子刚和他们分房睡不久。
因为次日他要去外地一段时间,那个前夜,他想和他妈亲热,但儿子却不配合,可能是白天睡太久,又大约刚分房睡,还不习惯,很晚了,还粘着他妈,就是不睡觉。
最后好不容易终于哄睡着,送他回了房间,回房后,贺汉渚关门正要办事,突然天又打雷下雨。
她自然更关心儿子,怕儿子被雷电吵醒了害怕,不停地催他,搞得他差点当场不行,忍不住抱怨,说儿子是个麻烦蛋。
还说他一向睡得像猪,自己有时晚上回来,翻着他玩儿,他都不醒,何况,真要醒了,他自己会找来的。
她就生气了,说没见过他这样的爹,推开他就去看儿子。
结果儿子压根没醒,果然还在睡觉。
等两人回来,他怏怏地说累,不理她了。
她哄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气呼呼的,又恼了,骂他小肚鸡肠,专门就和儿子过不去。
他见状不妙,赶紧放下身段求欢和好,完了后真的累了,抱着她倒头就睡了。
事后第二天清早,醒来,两人发现卧室的门开着一道缝,这才想起,昨夜从隔壁儿子的房间回来后,忘了反锁,应该是没关紧,被风吹开了。
因为窗外雷电交加,便没听到动静。
好在没出什么意外,等天亮后,昨夜的拌嘴和恩爱,也就成了夫妻二人生活里的一断再寻常不过的日常,过后谁也不再刻意去记了。
贺汉渚却没想到,就在那个晚上,他和他儿子的妈在亲热的时候,可能儿子就站在门外抹着眼泪。
他的对面,坐子桌上的贺铭恩控诉:“那天晚上打雷下雨,我突然醒了,害怕,想哭,想起妈妈说,你们就在隔壁,叫我醒来就去找你们,我就忍着不哭,去找你们。
我推开门,叫了声你们,可是你们不理我,我听见妈妈和你说话。
她说以前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你自己就说,你不喜欢小孩,嫌小孩麻烦,现在她信了。
她还说,你以后要是再说我的坏话,她就真的生气了……”
贺汉渚听得目瞪口呆。
“你红姨说你能说一长串话,记性好,我相信了……”他喃喃地道。
“爹你说什么?”贺铭恩停下来问。
“没什么!”贺汉渚回了神。
贺铭恩想起往事还是伤心,扁了扁嘴:“然后我看见你咬妈妈的嘴,妈妈就说不出话了。
我怕妈妈会疼。
可是妈妈她自己抱住了你,好像又不疼……”
饶他面皮厚如皮甲,此刻也是禁不住暗暗发热,贺汉渚伸手,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巴:“好了!
别说了!
那是爹喜欢你妈妈,大人在谈心。”
他一顿,“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直都不说?”
贺铭恩一张小脸大半都被那只手给捂住了,只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还露在外,骨碌碌地转动。
他呜呜地挣扎,说不出话。
贺汉渚忙松开了手。
贺铭恩透了一口气:“那天晚上,我看妈妈她也忘了我,就抱着你,我很伤心,我就一个人回去睡觉了……”
他的眼圈又红了,最后,用着重的语气总结:“爹你不喜欢我!
我什么都知道!
我就是不想说!”
贺汉渚一阵汗颜,忙道:“爹喜欢你的,非常喜欢!
以前那么说,是因为你还没出生,不知道你有多可爱。
你出生后没几天,爹就抱了你。
你几个月大的时候,不但朝我吐泡泡,还尿在了我身上,我一点儿都没嫌你脏,第二天一回家,我又抱你了。
不信,等你妈妈回来,你自己问她!”
实情是,当时儿子尿在了他身上,他很是嫌弃,赶紧放下小人就去换衣服了,虽然这确实没影响他第二天回来继续拿儿子当玩具逗着玩,但嫌脏,这是个事实。
等她回来就和她通个气,免得儿子真的去问,露了馅。
可怜贺铭恩哪里知道那么多,信以为真,噙着泪花问:“真的吗?”
“真的!
我是你爹,你的爸爸,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贺汉渚急切点头,就差剖心自证。
“那你为什么对妈妈和对我不一样?”小朋友穷追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
对着儿子那双纯洁的乌黑眼睛,贺汉渚一时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正绞尽脑汁,想怎么圆过去,忽听儿子自己开口:“我知道,是不是因为爹你第一喜欢的是妈妈,第二才是我?”
贺汉渚点头,一想不对,忙又摇头:“不是。”
他看着儿子的眼睛,用温柔而诚挚的语气说:“爹像喜欢你妈妈一样地喜欢你,因为你是爹和你妈妈的孩子。
懂吗?”
“至于为什么对你和对你妈妈不一样——”
他沉吟了下,说:“因为咱们都是男子汉,所以爹对你,是男子汉之间的相处方式。
不过,爹知道错了,你还小,不该这样,让你难过了。
以后爹会对你更好,像对你妈妈一样地对你,好不好?”
贺铭恩摇头:“不用不用!”
贺汉渚一怔:“为什么?”
“我要当男子汉!
爹你还是对妈妈最好吧,对我第二好就可以了!”
贺汉渚失笑,手掌拍了下儿子的小脑袋,将小人从桌边一把抱了起来。
“行,爹记住了,你妈妈第一,你第二。
不早了,你要是不伤心了,爹就送你去睡觉。”
贺铭恩乖乖地蜷在父亲的怀中,等他抱自己到了卧室门前,两只小胳膊忽然搂住了他的脖颈,嘴贴到父亲耳边,轻声道:“红姨和我说,要是妈妈回来了,你们一起在房间里,叫我早些去睡觉,不要打扰你们。
现在妈妈还没回来,今晚我可以睡你和妈妈的床,和爹你一起睡吗?”
贺汉渚扭脸,见儿子睁大那双和她极是相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胸间慢慢涌出了无限的爱意。
这是他和她的孩子,他们共同的骨肉。
他真的懊悔,自己以前怎的如此粗心。
她其实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儿子性格敏感,有些内向,让他平常对待儿子不要过于严厉。
但他却总不以为然,觉得男孩就该从小接受严格教养,以此锤炼坚强意志。
就在今夜,他仿佛突生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的儿子,已经足够优秀,不需要他这个爹再对他施加压力。
“当然可以了。”他点头。
贺铭恩开心极了。
这是母亲离开他之后这大半年来他最为开心的时刻。
他紧紧地抱着如山一般伟岸的父亲的脖颈,直到躺在了那张床上,这才撒开了手,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贺汉渚替儿子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随即熄灯。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身旁的小人还没睡着,闭目问:“怎么了?
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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