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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2/3)

他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

这秀美清丽的女子穿着一件青色的缎袄,雪白的湘群,如云的发髻上簪着青玉簪子。

身后跟着好几个丫鬟。

她看到罗慎远的时候脸色飞起一抹淡红,语气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欢喜,给他行礼道:“慎远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可能觉得自己这般太急躁了,她又忙柔声地解释道,“我不是刻意来看你的……我是来找爹爹的。”

“我知道。”

罗慎远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拆穿她的话。

她跑得急匆匆的,孙大人又恰巧出去了。

他不用猜都知道孙从婉想做什么。

当年他在孙大人府上的时候,曾受了孙大人的命给孙从婉讲学,在孙小姐的花厅里拉一道帘子,两人都看不到对方。

孙从婉比他略小一岁,那时候就对他有了别的心思。

罗慎远洞察人心,虽然知道但也从来没有点破过。

只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继续给她讲学。

孙从婉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紧张,再看这个人依旧如她记忆中般,疏朗的眉眼,俊雅而沉稳。

她低垂着头话都说不出一句。

她想起父亲跟她说的话:“……你喜欢慎远最好不过了,我倒也赏识他。

就怕他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了,想和他结亲的人家多得是,到时候人家就未必看得上你我了。

万幸成章也给了我回信,说只要慎远金榜题名那一日,就与我们家最小的女孩儿结亲。”

孙从婉当时还很不好意思,孙大人见了哈哈大笑,孙从婉也抿唇笑起来。

她当然是喜欢他的,他来给她讲学的时候只带了册书,长得这么好看,又沉默寡言的。

与他一样年纪的人都没有他沉稳,但当他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这么幽深,分明能让她脸红心跳。

现在她看他的感觉更不一样了,知道了他会娶自己,知道他以后会成自己的丈夫。

她心里隐隐地期待。

孙大人这时候正好从外面进来了,看到自家女孩儿站在门口,平日端庄贤淑现在完全是小女儿的姿态。

他暗自发笑,跟罗慎远说:“慎远,从婉前几天出了个对子精巧,我竟也对不上来。

如今你来了,不如让她说给你听听,看能不能对上来?”

罗慎远听了低头一笑,站起来平稳地说:“那请从婉妹妹说来,我姑且试试吧。”

孙从婉看他身材比她高大许多,正背手站着,认真地看着自己。

就说:“是小女几日前去江楼所见,有感而发。

请慎远哥哥一听。”

她定了定神,走上前几步轻声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孙小姐的才情远近闻名,虽然孙大人也几分说笑在里面,但的确是有些才华的。

罗慎远听了略微一想就有了主意。

“那罗某就献丑了。”

说罢一顿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孙从婉看着他的目光更是像水一样的柔和。

的确不愧是少年成名的解元郎!

等罗慎远终于从孙大人这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他上了马车,跟着他的护卫立刻给他递了封信:“……三少爷,从国公府里来的。”

罗慎远嗯了一声,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他打开了信,面无表情地看完了,然后再慢慢地折起来。

看完之后护卫伸了烛台过来,罗慎远把信烧了。

然后说:“送去英国公府的信都没进去吧?”

“英国公不准罗家的信送进去。”

护卫为难地说,“小的们也没有办法,只要是送到小姐手上的东西,那都是要经英国公查看的。

英国公府也不是寻常的府邸,人手也插不进去。”

“算了。”

罗慎远说,“不必往里面送信了。”

反正宜宁也收不到,知道她在里面还算是尚可就行了。

“您不去看看七小姐吗……”

护卫犹豫地问,“我以为您这么早来,就是要去看七小姐的。”

罗慎远闭了眼睛休息,闻言才道:“现在不去。”

宜宁是他养大的,从个小丫头养成了个少女。

他又渐渐对她有了些别的心思。

要说想见到她自然想,既怕她在英国公府被人欺负,又怕英国公府的人太好,让她连自己这个从小陪她的三哥都忘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到了在京城的宅子里,已经有下人把一应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罗慎远刚进了正堂,就有人过来说:“……二太太带信过来,让您给七小姐捎东西过去。

她已经派人送过来了。”

林海如刚生下了一个小少爷,罗家上下都十分高兴。

只有乔姨娘听说嫡子出生的时候,站在庑廊下久久回不过神来,脸色苍白如纸。

林海如让他连夜写信给宜宁送去,罗慎远心里分明知道,这封信恐怕只会落在魏凌手上。

但看着林海如这么欣喜,他还是写了信出去。

现在她又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她应该也是记挂宜宁得很。

“知道了。”

罗慎远淡淡说。

他在正堂里静静地给罗成章写信,一时间屋子里也没有别的声响了。

宜宁盼了好久都没有收到罗家的来信。

甚至不知道继母生的是男是女,是否母子平安了。

眼看着十二月一天天地临近了,很快就要过年了。

她算了一算,要是足月产的话孩子该有两个月大了。

她甚至去回事处确认了,的确是没有信送来。

庭哥儿搬到她这里来住,倒是热闹了不少。

自从有一日午间,她哄了庭哥儿睡觉之后,庭哥儿每日午睡,都要搬着他的小被子来宜宁这里睡。

宜宁被他弄得有点烦,干脆在碧纱橱里也给他放了一张床。

庭哥儿更加得寸进尺,干脆就在宜宁这里住下了,与她同吃同住的,再也不回自己的西厢房去了。

宜宁暗示他回自己的房间睡去,他就理直气壮地道:“我本来就是住这里的!

我就是要睡这里。”

五岁的孩子有精力起来也是烦人的紧,宜宁甩手不想理他了,庭哥儿又眼巴巴地跑到她面前来。

要是她在练字,他必然在旁哗啦啦地磨墨,要是她在做针线,那他就过来把针线捣乱。

宜宁抓着他要揍他,他又用鹿般的眼睛看着她,又无辜又倔强。

他甚至有一次在宜宁练字的时候,摔坏了她刚从库房里搬出来的一尊半人高的花瓶。

宜宁是准备用来插一些腊梅花的,这下可真是怒了,抓着庭哥儿揍了几下屁股。

庭哥儿第一次被宜宁打屁股,哭得抽抽噎噎的,宜宁问他怎么把花瓶打碎了,他却好半天都不说话。

宜宁才问他:“你是不是想我跟你一起玩?

所以才把花瓶打了。”

让她注意到他。

庭哥儿过了会儿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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