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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巡查二(2/3)

我若非在胡乱来的小舅子,巴接了这许多年日。

哪里能为一县之主?

我倒要将这两句的话,记挂了方好,又好改换了这两句的话:将相本无种,其权在黄胡。

你看今日做官的人,无论京官外官,俱是这两家的党类居多。

我现在既做了这个官儿。

若不得些钱财,作些威福,岂不辜负了这个县令么?”

他平日如此想法,到任以后,却巧又见曾财居住在此地,更是喜出望外。

两人表里为奸,凡自己不好出面的事情,皆令曾有才去。

无论霸占田地,抢夺妇女,皆让他得人先分,等到有人来告控,皆是驳个不准。

外人但知道他与曾有才一类。

殊不知他比曾有才还坏更甚。

那日将郝廷的媳妇抢来,便与曾有才说道:“此人我心下甚是喜悦,目下权听你受用,等事情办毕,还是归我做主的。”

两人正议之间,适值郝廷前来告诉,周成格外驳个干净,好令他决不敢再告。

周成听此时,心下方才着急,悔恨这件事不该胡闹。

好容易夤缘这个县缺。

却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上官,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这包大人正是压他一头,哎已是悔之不及。

虽想迟延。

无奈公事紧急。

当即到县内禀到,同曾有才等人,十分惧怕,惟恐在堂上吃苦。

郝廷同胡大经、王小三子三人来辕门,伺候听审。

当日包大人朝罢之后,随即升坐大堂,两旁巡捕差官,书吏皂役,站满阶下。

只见包大人入了公坐,书办将案卷呈上,包大人展开看毕,用朱笔在花名册上,点了一下,旁边书办喊道:“带原告郝廷上来。”

一声传命,仪门外面,听见喊带原告,差人等赶将原告郝廷带进,高声报道:“民人郝廷告进。”

堂上也吆喝一声,道了一个“进”

字,早将郝老儿在案前跪下。

包大人望下面喊道:“郝廷,你抬起头来,可认得本部院么?”

郝老头禀道:“小人不敢抬头,小人身负大冤,媳妇被曾有才抢去,叩求大人公断。”

包大人说道:“汝这老头儿也太糊涂了,此乃本部院访闻得知,自然为你等讯结。

汝且将抬头,向本部院一看,可在哪里看见过么?”

郝廷只得战战兢兢,抬头向上面一望,不觉吃了一惊:乃是前日为这事,要告府状,那个行路的客人。

当时只在下面叩头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大人私下里暗访,真正我等小人之幸。

此事是大人亲目所睹,并无虚假的话头。

可恨这至临县,不准民词,被书差勒索许多的银钱,反驳了诬栽两字,岂不有冤无处可伸么?

可怜胡大经同王小三子,也是同小人如此苦恼,现在在辕门外伺候,总求大人从公问断,令他将人放回。

其余别事,求大人也不必追问他便了。

他有胡大人面前袒护,大人苦办得利害,虽然为我们百姓,恐于大人自已身上,有碍前程。

小人们情愿花些钱,皆随他便了。”

包大人听了这话,暗暗感叹不已,自思自今未尝不有好百姓,你以慈爱待他,他便同父母敬你,本大人只将人取回,余皆不必深究,恐怕胡大人暗中害我,这样百姓,尚有何说!

可恨这班狗头,贪婪无厌,鱼肉小民,以致国家的弊政,反为小人訾议,岂不可恨!

当时说道:“你等不必多言,本大人既为朝廷大臣,贪官污吏,理合尽法惩治。

汝等冤抑,本部院已尽知道了。

已命胡大经、王小三子上堂对质。”

这堂论一下,差役也就将这两个人带到案前。

包大人随命跪在一旁,然后传犯官听审。

堂上一声高喊,巡捕差官早已听见,将周成带到案下,将至仪门,报名而入。

此时周卜成已心惊胆裂,心下说道:“这包黑子是专与我们作对了。

我虽是地方官,通同一类,抢劫皆是曾有才所作所为,何以不先提他,惟独先提我?

这件事就不甚妙了。”

心下一想越怕不止,将两双脚软软的就提不起来,面皮上自然而然的就变了颜色,一脸红来,又一脸白了。

巡捕差官见他如此光景。

就低声骂道:“你这个狗头,此时既知如此骇怕,当日便不该以胡来家势力,欺虐至临县的百姓。

你这么在至临县的任上,会向人要钱的。

到了此时还要装什么腔,做什么势?

不代我快走!”

周成此时,也只好随他辱骂,到了案前跪下说道:“至临县知县周成跪见。”

包大人将他上下一望,不禁冷笑说道:“我道你身膺民社,相貌不凡。

原来是个鼠眼猫头的种子,无怪乎心地不良,为百姓之害。

本大人素来刚直,想你也有所闻,你且将如何同曾有才狼狈为奸,抢占良家妇女。

从实供来。

可知你乃革职人员,若有半句的支吾,国法森严,哪容你无所忌惮!”

周成此时见包大人这派威严,早经乱了方寸,只得向上禀道:“卑职从不敢越礼行事。

曾有才抢占民间妇女,若果实有此事。

卑职岂不知悉。

且该民人当时何不扭禀前来,乃竟事隔多年,控捏呈词,此事何能还信?

而且曾有才是胡大人的旧仆,何敢行此不端之事?

还求大人明察。”

包大人冷笑说道:“你这个狗才倒辩得爽快,若临时扭控,能到县里去,他媳妇倒不至抢去了。

你说他是胡大人的旧仆,本大人便不问这案么?

且带他进来,同你讯个明白。”

当时一声招呼。

也就将曾有才带到案前跪下。

包大人见他跪在堂上,便将惊堂一拍,喝叫:“左右!

且将这狗奴才夹起来,然后再问他的口供。

此案是本大人亲目所睹,亲耳所闻的。

岂容你等抵赖”

两旁威武一声,早已大刑具取过上来,两个差役,将曾有才之腿衣撤去,套入圈内,只见将绳索一收,曾有才当时“哎哟”

一声,早已昏死过去。

包大人命人止刑,随向周成言道:“这刑具在至临县想你也曾用过,不知冤枉了多少民人。

现在负罪非轻,若再不明白供来,便令你亲尝这刑滋味。

你以本大人为何如人,以我平日依附那班奸贼么?

从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胡大人有了过失,本大人也不能饶恕于他,况你等是他的家奴出身,还在本大人面前,巧言粉饰?”

周成到了此时,哪里还敢开口,只在地上叩头不止,连声说道:“卑职知罪了,叩求大人格外施恩。”

包大人也不再说,复又命人将曾有才放在地上,用凉水喷醒过来。

众差役如法行事,先将绳子松下,取了一碗冷水,当脑门喷去,约有半个把的时辰,只听得“哎哟”

的一声,说道:“痛煞我也!”

方才神魂入窍,渐渐苏醒过来。

曾有才自己一望,两腿如同刀砍的一般,血流不止。

早已上来两个差役,将曾有才扶起,勉强在地上拖走了两三步,复又命他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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