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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破碎世界(15)(3/4)

第一次里应外合以失败告终,试着出击的寺庙守军,分分钟就被敌军的优势火力给赶了回来。

这让阿扎尔医生和塔梅尔大校不得不思考其他对策。

此时他们的中间铺着一张做满了标记的城镇地图,两个人躲在走廊转角的窗户下面,除了偶尔从二楼开枪射击,就是看着地图思索。

其实开枪没有太大意义,敌人都躲在坦克和装甲车后,根本不冒头,而支援出去,想要接应冲进寺庙的酷儿德人,则被验证过,几乎不可行。

他们身边受伤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虽说都是轻伤,不至于太大的影响战斗力。

但城镇中还没有来得及撤离的援军,没有寺庙作为掩护情形却不是很好。

幸亏城镇的地形并不适合坦克和装甲车作战,空中的阿帕奇数量稀少火力有限,使得战斗并没有演变成屠杀。

但形势对于酷儿德人来说还是难。

如今isis联军的坦克和装甲部队在寺庙周围的空旷地带组建了阵地,想要进入庙宇的酷儿德武装,则把人员主要集中在南面和东面靠近寺庙的建筑群中。

寺庙和建筑间隔着的坦克阵地像是钢铁围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想要用人海突破,就意味着酷儿德人不可承受的牺牲。

满头虚汗的阿扎尔医生和塔梅尔对着地图商量了一阵,始终没有能找到合适的战术,对方的装备优势实在太大了。

眼见装填完弹药的阿帕奇重返战场,重机枪和火箭炮调戏似的射击。

令躲藏在建筑间的年轻的士兵们就像是藏在草丛里的兔子,被当成猎物来狩猎,却无法还击,塔梅尔大校的眼睛变得血红。

“首领,这样下去不行。

他们不该倒在这里,不该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而牺牲。

“ “所以呢?

“满脸倦容的阿扎尔医生放下了手中的枪轻声问,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脸上身上全是灰色的汗水。

“也许我们试着和那个魔鬼交易,反正雷克茨卡医生和温蒂医生也该跑的足够远了,我们这个时候说出他们讯息,对方也不一定能抓住他们。

“ “你不了解天选者,距离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阿扎尔医生闭了下眼睛,喘息道,“我不希望再听见你说这种话,塔梅尔。

我说过不要上魔鬼的当,如果你轻信了他们的话,你只会被他们拖拽向地狱,越陷越深。

“ “可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塔梅尔大校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掩体之外,此时只要有个狙击手发现了他,随便一枪就能够带走他的姓名。

不过他的运气很好,尽管上广场上战斗激烈万分,却没有任何一个敌军发现一扇窗户内的小插曲。

“战斗,等把没能逃走的兄弟姐妹接回寺庙,我们凭借地利,至少还能坚守几天。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正府军,他们不会错过这个可以把所有isis恐怖分子一扫而空的机会。

“ “那我们还得牺牲多少人?

就算接回了一部分人回到寺庙,那两个魔鬼没有达到目的,就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吗?

“ “害怕牺牲了吗?

“阿扎尔医生说。

“我害怕牺牲?

我的父亲和弟弟都死在战场上,我会害怕牺牲?

“ “我不是说你害怕牺牲自己。

“阿扎尔医生闭上了眼睛,“我和你一样,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取那些死在isis枪炮下孩子活下去的机会,他们还那么年轻,本该在学校,在操场,在图书馆享受生活,而不是,在这里浴血奋战,死无葬身之地,只能听闻几句祷告。

可低头换不回和平的,塔梅尔,相信我。

“ “请您让我试试看,哪怕能够拖延一点时间也好。

“ “塔梅尔.......

“阿扎尔医生睁开了眼睛,严肃的说,“如果你还承认我的领导的话,就听从我的命令!

“ 塔梅尔大校沉默了许久,又一枚火箭弹摧毁了一间临近广场的房屋,躲在里面的酷儿德人仓皇奔逃,有些人退回了街巷,有些人慌不择路跑了广场,直升机上的机枪手像是在戏弄那些逃命的酷儿德人,机枪子弹如冰雹一般砸在一个逃入广场上的女兵脚下,装甲车上的isis恐怖分子发出了哄笑,所有人都逃出了枪,将子弹打在那个年轻女兵的四周。

飞溅的岩石碎片扑了惊惶的女兵一身,塔梅尔大校肝胆俱裂,他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枪,瞄向了半空中的直升机,“砰“的一声枪响过后,直升机立刻拉高,上升到了安全的位置。

接着子弹倾泻在那个可怜女兵的身上,满脸泪水的花季女兵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

“一群可耻的畜生!

“塔梅尔大校握着枪的手上暴起了青筋,他面目狰狞的蹲入了窗台下的掩体,狂扇了自己的耳光,“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把那两个异乡人带回来,我不该起了贪念,想要绑架他们获取物资!

造物主!

求求你,惩罚我吧!

“ 即便阿扎尔医生的身体像是在痉挛般的在微微抽搐,他却坚决的说道:“塔梅尔,这个时候忏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想办法把还活着的人接回寺庙才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阿扎尔医生急促的喘息了几下,有气无力的说,“塔梅尔,再给我拿几颗芬乃它林,我感觉我有点撑不住了。

“ 塔梅尔大校放下枪,低头在阿扎尔医生的口袋里摸索了起来,他从无比虚弱的首领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就算所有酷儿德人全都牺牲了,他也不会屈从的顽固决心。

曾经在扎哈拉他们面临近乎一样的绝境,那个时候他们是不得不抗争到底,可如今明明有让流血的士兵们少牺牲一点的机会,阿扎尔医生却不肯用。

塔梅尔大校从不觉得这样的圣徒精神有什么意义。

只要能让自己的人少牺牲一点,他觉得任何手段都是光彩的。

尤其是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试试呢?

为什么不试试呢?

只是出卖两个无关紧要的异乡人而已........

“他紧紧的握住了那个装着“芬乃它林“的药品,像是握着已经拉爆引线的手雷。

“塔梅尔......

还没找到吗?

“已经精疲力尽的阿扎尔医生靠在墙边嚅动着嘴唇问。

“找到了。

“塔梅尔大校拿出了那瓶“芬乃它林“犹豫了一下,那急促的枪炮声仿佛恶魔的耳语,“我的直觉也没有出错过。

“他想,于是他把那瓶“芬乃它林“放在了自己右口袋,从左口袋里摸出了“佐拉姆“,他将白色的药丸送到了阿扎尔医生的嘴边说,“首领.......

“ 阿扎尔医生张开了干裂的嘴唇,塔梅尔大校快速的将药丸送进了阿扎尔医生的嘴里,他又将军用水壶递给了阿扎尔医生,喂阿扎尔医生喝了一口,当看到对方艰难的将药丸吞服下去,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他才低声说道:“首领你先休息一下,我犯下的错误,由我来解决。

不管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都不可能影响到酷儿德人,所以事后我以死谢罪都行,哪怕将承受永恒的烈火的焚烧。

“ 塔梅尔大校站了起来,他凝视了一眼窗户外低声的自言自语:“为了酷儿德人!

“ —————————————————————————————————— 当看到塔梅尔大校站在广场边缘呼唤“霍华德“这个名字时,希施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说:“还真是塔梅尔。

“ “要弄懂人心并不是间容易的事情,希施,我有一百多年的经验。

“科斯塔·卢卡斯笑着说。

希施不服气的说:“也许直接武力胁迫,更省时省力。

“ “不可能的。

那只会适得其反,你还无从分辨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又或者省略了多少细节。

而现在,塔梅尔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有在对方打心眼里自愿的情形下,我们才能尽可能多的获得信息。

“ “但愿如此。

“希施说。

科斯塔·卢卡斯率先消失在了宣礼塔顶,出现在了塔梅尔的正前方,希施也紧随其后。

“塔梅尔先生,您有什么事情?

“面对塔梅尔,科斯塔·卢卡斯并没有微笑,而是表情严肃的轻声问。

“我要和你交易。

“塔梅尔冷着脸意简言骇的说。

“欢迎之至。

“科斯塔·卢卡斯脱下了礼帽微微鞠躬,给予了塔梅尔大校足够的尊重,“为了表示诚意,我先想办法让isis联军停止进攻。

“ 塔梅尔大校点头。

科斯塔·卢卡斯扭头对希施使了个眼色。

希施心领神会的拿出卫星电话走到了一边。

片刻之后,盘旋在上空的阿帕奇远远的飞走了,广场上的枪炮声也停歇了下来。

科斯塔·卢卡斯偏了下头说:“希望您能尽量详细的把拿两个异乡人来到你们这里的经过,以及他们给阿扎尔医生做手术的过程完整的说一遍。

“ “事情要从我收到了马哈茂德的情报说起........

“ 听完塔梅尔的叙述,科斯塔·卢卡斯又问了好些关键性的问题,塔梅尔一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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