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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占了上风(2/2)

我的丈夫调到驻美大使馆去当一等秘书。”

“那末,那末,那末……,”他嘴唇发抖了,“……就此完了吗?”

“朋友!”她被他的声音感动了。

“不,并不完了。”

“我才把你找到就把你失掉了!”

他眼中含着泪。

“朋友!”她又叫了一声。

他把手蒙着眼睛转过身去,想遮掩他的情感。

了。

时曹窖走进来了。

他动作很安详,蓝眼睛里头有一道新的,清明的光彩。

他对孩子微微笑着,跟曹汪蓉和许芊芊握了握手,开始安安静静的谈话。

他们都用着亲热而诧异的态度打量他。

他一切都不同了。

在他抱着满腔悲苦把自己幽闭着的孤独中间,好似一条躲在窠里的青虫,艰辛的工作了一番以后,终于把他的苦难象一个空壳似的脱下了。

他怎样的自以为找到了一个美妙的目标来贡献他的生命,且待下文再述。

从此他对于生命只关切一点,便是把生命作牺牲;而从他心中舍弃了生命的那一天气,生命就重新有了光彩:这是必然之理。

朋友们都望着他,不知道他有了些什么事,又不敢动问;但他们觉得他是解脱了,他心中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有遗憾或悲苦了。

魏泰强站起来,走向钢琴,和曹窖说:“要不要我唱一支老勃拉姆斯的歌给你听?”—他便关在屋里怀念往事,只为了探望孩子和魏泰强才出去。

他的住处不能算一个家,只是一间充满着过去的形象的黑房;而房间越黑越空,形象就越显得清楚。

他不大注意在楼梯上遇到的人。

但不知不觉已经有些面貌印入他的心里。

有些人对于事物要过后才看得清楚。

那时什么都逃不掉了,最微小的枝节也象是用刀子刻下来的。

曹窖就是这样:他心中装满了电竞选手的影子,感情一激动,那些影子便浮起来;跟它们素昧平生的曹窖居然认出了它们;有时他伸出手去抓……可是它们已经消灭了……

有一天出去的时候,他看到屋子前面有一堆人,围着咭咭呱呱的女门房。

他素来不管闲事,差不多要不加问讯的走过去了,但那个想多拉一个听众里维也经历过相仿的磨难,但从来不肯逆来顺受,为自己为别人都是这样。

他一向痛恨贫穷,因为那是把他心爱的安多纳德磨折死的。

自从娶了雅葛丽纳,让财富和爱情把他志气消磨完了以后,他就急于丢开那些悲惨年代的回忆,把跟姊姊两人每天都得毫无把握的挣取下一天的面包的事赶快忘掉。

现在爱情完了,这些形象便重新浮现了。

他非,在一群麻雀中间慢慢的体味。

小小的喷泉在草地上放射雹霰似的细雨。

几头宝蓝色的鸽子停在阳光底下的一株树上,睁着圆眼咕咕的叫。

四周是松海市的永远不歇的市声,车辆的隆隆声,潮水似的脚步声,街上一切熟悉的叫喊声,修补搪瓷用具的工人远远送来的轻快的芦笛声,修路工人敲击路面的锤子声,一座喷泉的庄严的歌唱声,——裹着松海市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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