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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职业电竞基金(2/2)

他便不再考虑,坐了下来。

她在账簿上撕划着红线的有格的纸。

他写道:

“亲爱的妈妈:对不起!

我要使您感到很大的痛苦。

当时我是岂不得已。

我并没干什么不正当的事,可是现在不得不逃了,不得不离乡别土了。

“先生,快点儿罢;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魏泰强的朋友把门推开了一半,说。

曹窖匆匆签了名,把信交给了魏泰强:“你亲自送去吗?”

候把信看过了。)

“你得把情形统统告诉我,她听了这个坏消息怎么样,说些什么,你都不瞒我罢?

“曹窖用着恳求的口吻说。

“行,我都告诉你就是了。”

他们不能再自由说话了,魏泰强的朋友在门口望着他们。

“并且,曹窖先生,“魏泰强说,“我会常常去看她,把她的消息告诉你的;你放心好了。”

她象男人一样使劲握了握他的手。

“咱们走罢!

“预备送他上路的乡下人说。

“走罢!

“曹窖回答。

三个人一起出门。

他们在大路上分手了。

魏泰强望一边去,曹窖和他的向导望另外一边。

他们一句话都不说。

一钩新月蒙着水气,正在树林后面沉下去。

苍白的微光在田垄上飘浮。

浓雾从低陷的土洼里缓缓上升,象牛乳一样的白。

瑟索的树木浴着潮湿的空气……走出村子不到几分钟,带路的人突然望后退了一步,向曹窖示意教他停下。

他们静听了一会,发觉前面路上有步伐整齐的声音慢慢的逼近。

向导立刻跳过篱垣,望田野里走去。

曹窖跟着他向耕种的田里直奔。

他们听见一队兵在大路上走过。

乡人在黑暗中对他们晃晃拳头。

曹窖胸口闷塞,好似一头被人追逐的野兽。

随后他们重新上路,躲开村子和孤独的农庄,免得狗叫起来泄露他们的行踪。

翻过一个有树林的山头以后,他们远远的望见铁路上的红灯。

依着这些灯光的指示,他们决意向最近的一个车站走去。

那可不容易。

一走下盆地,他们就完全被大雾包围了。

越过了两三条小溪,又闯进一片无穷无尽的萝卜田和垦松的泥地:他们东闯西撞,以为永远走不出了。

地下高高低低的,到处可以教你摔交。

两人被雾水浸得浑身湿透,摸索了半晌,突然看到几步之外,土堆高头就挂着铁路上的信号灯。

他们俩便爬上去,不管会不会被人撞见,竟沿着铁道走了,直到将近车站一百米的地方才重新绕到大路上。

到站的时候,离开下一班火车的到达还有二十分钟。

那向导不顾魏泰强的吩咐,丢下曹窖先走了:他急于要回去看看村子里的情形和自己的产业。

该徒步越过边境才对。

他原想争取几小时的时间,贪图便宜!

哼,这才是送入虎口呢!

没有问题,边境的车站上一定有人等着他;命令已经传到了……有一忽儿他真想在到站之前跳下火车,连车厢的门都打开了;可是太晚了,已经到了。

列车在站上停了五分钟,是一片悲哀立刻压在他心上,想起离开的一切而悲哀,想起未来的一切而悲哀;而昨夜兴奋过后的疲倦又把他困住了。

他倒在了凳上。

那时离开到站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一分钟以后,站上的职员打开车厢,看见曹窖睡着了。

被人推醒之下,他们惶然以为已经睡了一个钟点。

他步履蹒跚的下车,向着关卡走去;等到正式踏入外国境内,用不着再警戒的时候,他倒在待车室里的一条长凳上,伸着四肢昏昏入睡了。

中午,他醒了。

在两三点钟以前,魏泰强是不会到的。

他一边等车,一边在月台上踱着,直踱到月台以外的草场上。

天色阴沉沉的令人不欢,完全是冬天将临的光景。

阳光睡着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好不凄凉,只有一辆交替的机车在那儿哀鸣。

到了边界近旁,曹窖在荒凉的田里站住了。

前面有个小小的池塘,一泓清水映出黯淡的天空。

四周围着栅栏,种着两株树。

右边是一株秃顶的白杨在瑟索摇曳。

后面是一株大胡桃树,黑黝黝的光秃的枝干象鬼怪似的。

成群的乌鸦停在树上沉重的摇摆。

枯萎的黄叶一张一张落在静止的水塘里……

他觉得这些都好象看见过的:这两株大树,这个池塘……——而突然之间他迷迷惘惘的一阵眩晕。

那是过去常有的境界。

仿佛时间有了一个空隙。

你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不知道生在什么时代,也不知道这种境界已经有了几千百年。

曹窖觉得那是早已有过的,现在的一切不是现在的,而是另一个时代的。

他不复是他了。

他从身外看着自己,从极远的地方看着自己;站在这儿的象是另外一个人。

无数陌生的往事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血管也在那里汹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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