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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章修补(2/2)

匹大是魏泰强的母校,魏泰强今年他还有4个研究生在做魏泰强的研究。

他的急迫心情似乎可以理解,鱼雅丽用“尽量早“、“今年夏天应该可以“这类模模糊糊的说法打发不走他。

她最后只好保证,等“一切弄好“之后会给他打电话,伍德波迪这才罢休。

“可是-“

她冲他严肃地点点头。

“老样子。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睁开眼,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白天的工作而下意识地做了这个梦。

梦很短,却特别清晰,她梦见魏泰强死了,而她开始清扫他的工作室-似乎有干不完的活儿。

一睁开眼,她立刻意识到魏泰强确实死了;她已经送曼达回家,现在正睡在自己的床上,刚才是梦。

她好像是在月光中漂流。

她能闻见奇异的花香。

一阵柔和的夏风吹过她的太阳穴,把她的头发梳向脑后,这是那种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午夜过后出现的风。

可是,这是在家,肯定是在家,因为她面前就是魏泰强工作室所在的那个谷仓,里面装着那么多古版客想要的东西。

而现在,感谢曹汪蓉,她知道了那里还有那么多她和她丈夫的照片。

那么多沉埋的珍宝、感情的残片。

也许最好不要看那些照片,风儿在她耳边低语。

哦,她毫不怀疑这一点。

但她还是会看。

现在她知道它们在那儿,实在没法不看。

她惬意地漂浮在一块巨大的、洒满月亮金辉的织物上,织物上印满了“皮氏优质面粉“的字样,四角还像手帕包那样打了结。

她被这块奇异的大布迷住了,觉得自己就像漂在云朵中。

魏泰强。

她想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但是不行。

在梦中不行。

她发现通向谷仓的那条路消失了,谷仓和屋子之间的院子也不见了。

原来它们所在的地方现在是一大片紫色的花,沉睡在幽灵般的月光里。

错,有时会有颠簸,但她就连这也喜欢。

感觉就像她小时候和姐妹们一起上桃浦山的集市,坐在游乐场的“疯狂杯子“或“丛林鼠“上。

魏泰强同样不怕颠。

她还记得有一次在丹佛降落前遇到强风和雷暴,他们的小飞机被吹得如同一片狂风中的树叶-她见他像安了弹簧一样在座位里上下跳动,脸上笑开了花,如同一个进浴缸前跳着脚嬉闹的小男孩。

不,让魏泰强害怕的是有时在半夜的航班上,飞机平静地向低空滑行。

这时候他还是大声聊天,甚至带着笑谈起一些灵异现象-比如在坏掉的电视屏幕上出现的影像,或是把一片玻璃板弯到特定的角度时能看到的东西。

听他谈论这些使她毛骨悚然,因为她有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尽管她不想明白。

所以,让她烦躁的应该不是低气压,也不是对飞行的恐惧。

可是,在浴室里,当她伸手扭亮洗手池上方的电灯时,却发生了他们搬到糖顶山八年以来从未发生的事-除去在外的时间,那可是三千来个日日夜夜-她的手背碰到了放牙刷的玻璃杯,杯子掉在地砖上,摔成了碎片。

“哦呸,见鬼!

“她喊,然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失态,又惊又恼。

因为她并不相信噩兆,

正托着两杯咖啡和一盘黄油烤面包走回卧室的魏泰强吓了一跳。

“什么打啦?

宝宝?



“屁都不是!

“鱼雅丽粗鲁地喊完,怔住了。

这是查悦然的老奶奶的口头禅,曹汪蓉无疑是迷信的,鱼雅丽才不过四岁。

鱼雅丽怎么可能还记得她?

可鱼雅丽好像确实记得,因为,当时她站在浴室里低头观察牙刷杯的碎片时,那句咒语一丝不差地浮上了她的脑海,连同曹汪蓉那被烟熏坏的嗓音……而现在,她站在这里,看着一身轻软夏装的丈夫摆出漂亮的姿势,那句话再次浮了上来-

早上杯子碎,晚上心要碎。

这就是曹汪蓉的原话,没错,刻在鱼雅丽的心里,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总是站在曹汪蓉脚前,直到有一天曹汪蓉摔倒在养鸡场里,喉咙里咯咯作响,胸前系着装满“蓝鸟“牌饲料的围裙,一袋坚果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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