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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曹窖的资(2/3)

你们能把它拿出去埋了吗?”爸对约翰叔叔说:

“你把它拿去埋了,何伯格和我去卡车上拆木板,好吗?”约翰叔叔开头很不高兴,随后却说:“好吧,给我,没关系,我去。”他原打算把盛尸体的苹果箱拿去埋掉,临了却放进了汹涌的急流。

他说:“快漂去吧!

就这样去喊一喊冤!”爸要到铺子里去买面包。

何伯格就和约翰叔叔把拆下的木板搬进大货车。

妈醒来了,问明了他们干什么,转身去看魏泰强。

魏泰强也已经醒来,问道:

“妈,小东西——怎么样?”妈不能再隐瞒了,跪在床垫上,说:“你还可以再生呢。

我们想尽办法了。”魏泰强想撑起来,却又躺下了,用手遮住了眼睛。

爸把剩下的一点儿钱全买了面包。

吃过午饭,约德和鱼雅丽家都把平台搭了起来。

水漫进来,两家各自往平台上移。

妈打算跟爸、约翰叔叔和何伯格一人拉住一只角,把魏泰强连床垫一起往平台上搬。

魏泰强说:“我会走,我好了。”她跟妈说了句悄悄话。

妈伸手到毯子里摸摸魏泰强的**,点了点一家子在平台上耽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早上,魏泰强又悄悄跟妈说了几句,妈大声说:“我们得走了,到高点的地方去。

你们走也罢,不走也罢,反正我要带着魏泰强和两个小把戏走了。”

除去何伯格要留下跟阿琪在一起以外,都愿意走。

爸抱着魏泰强,约翰叔叔背着露西,温菲尔德骑在妈肩膀上。

上了公路,爸和妈一人一边扶着魏泰强,一家子沿着公路往前走去。

雨下起来了,还越下越大。

妈说:“咱们得赶快走,魏泰强要是淋透了,不知会病成什么样的。”爸说:“你没说咱们往哪儿赶呀!”公路左边远远的一个小山岗上耸立着一个仓棚。

妈说:“看,我敢保险那里边是干的。

咱们上那儿去!”他们气喘吁吁地跑进那雨水浸透的仓棚,里边零乱地放着些农具,还有干草。

妈让魏泰强赶快躺下来歇歇。

这时候温菲尔德喊道:“妈,你看那个角落!”角落里有个男人仰面躺着,一个男孩坐在他身边。

妈朝那儿望去,只见男孩站起来,走到妈跟前,带着哭声问:“这地方是你们的?”妈说:“不是。

我们是来躲雨的。

我有个生病的女儿。

你们可有干毯子?

我想借用一下。

好让她把湿衣服换了。”男孩回到角落里,拿了条龌龊的被子来,递给妈。

妈道过谢问:“那个人怎么啦?”男孩说:“起先是生病,这会儿他快饿死了。”

“什么?”“快饿死了。

他六天没吃东西了。”妈走到角落里,低头看那男人。

他五十光景,长着胡子,瘦得可怕,睁开的眼睛呆呆地瞪着。

妈问那孩子:“是你的爸爸?”孩子点头说是,在摘棉花的时候得的病,身子太虚弱了,求妈给他点儿吃的。

妈让男孩放心,说给女儿换了湿衣服就来。

回到女儿身边,妈提起被子挡住女儿,叫她把湿衣服脱了,然后把被子裹在女儿身上。

男孩不住地在妈身旁解释说:

“我不知道怎么好。

昨儿晚上我出去,打碎了人家的窗子偷了只面包劝他吃。

可是他全吐出来了。

他得喝点汤或者牛奶才行。”忽然,他惊喊起来:“他快死了!

真的,他快饿死了!

骗你不是人!”爸和约翰叔叔无可奈何地站在那儿。

妈望望他们,又看看裹在被窝里的魏泰强。

她对魏泰强的眼睛望了一眼,又向远处望去,随后又把视线回到女儿的眼睛上。

她俩心心相印地彼此望了一会。

女儿的呼吸急促起来了,她说:

“行。”妈微微一笑,“我估计你会同意的,我早料到了。”魏泰强低声说:

“你们——你们都出去,好吗?”妈弯下身子,理了理女儿额前的乱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然后说:“都出去,到农具棚去耽着。”大家一起走出去以后,她返身把那扇叽嘎响的门关上了。

妈也知道汤姆担心得有理,可是总希望他耽在近边。

她好久没看见汤姆了,现在又看不见,就问汤姆脸上怎么样了。

汤姆说好得很快。

妈让汤姆靠拢去,伸手摸着了他的头,然后摸到了鼻子,再摸到左颊上,说:“你结了个很大的疤,鼻子都歪了。”汤姆以为这倒是件好事,也许谁也认不出他了。

要是他不曾在牢里留下过手印的话,真高兴得没法说了。

妈说:“再让我摸摸。

我要记着你,哪怕凭手指摸摸。

手指也有记性。

你非走不可了,汤姆。”她叫汤姆伸过手去,说:“我们干得很好。

我偷偷攒了点钱。

这儿带来七块。”汤姆说:“我不能拿你的钱。

我有办法混下去的。”

“你不带点钱去,我会睡不着的。

说不定你得搭公共汽车,或者有别的用处。

我希望你跑远点,跑出三四百里路去。”“我不要这钱。”“拿去,听见了吗?

你不该叫我伤心。

我想你可以到一个大都市去。

到了那里,人家就不会再找你了。”汤姆掉过话头对妈说:“你猜我成天成夜一个人躲着,心里想着谁?

凯绥!

他讲过许多道理,常常叫我讨厌。

可是现在倒想起了他说的话。

他说有一回他到荒野里去找自己的灵魂,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不过是个大灵魂的一部分。

他说荒野不好,因为他那一部分灵魂要不跟其余的在一起,变成一个整体,那就没有好处。

真奇怪,我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当时我根本没用心听。

现在我明白了,一个人离开了大伙儿是不中用的。”妈问汤姆往后怎么打算?

沉默了许久,汤姆说他想起了收容所里的情形。

为什么不能到处都象那样过日子?

又说他要照凯绥那样去干。

他老在瞎想,要是把所有的老百姓都聚拢来,象农场里闹罢工的那些人一样叫嚷一下——妈担忧地说:“往后我怎么能打听到你的消息呢?

他们也许会伤害你,也许会把你杀了。

我怎么知道呢?”汤姆不自在地笑着说:

“也许凯绥说得对,一个人并没有自己的灵魂,只是一个大灵魂的一部分。

那么——”“那又怎么样,汤姆?”“那就无关紧要了。

我就在暗地里到处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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