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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人心不足(1/2)

那些北华师范大学的人,以前他们只在在网吧里玩。

现在他们吃着美味,他们一个比一个牛了。

这些人,却依然不满足,他们将自己和电竞集团的其他人相比。

他们觉得自己还是受到委屈了。

这个时候,涂土桥向这些人伸出了手,他派人将这些人请到了一个咖啡厅里,涂土桥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支顶级的水果手机。

然后,涂土桥说:“你们还不如和我谈,魏泰强身上的钱还没有我的多。”

可是,那些人又想拿涂土桥的好处,他们又不敢背叛何伯格与魏泰强。

因为,他们在和何伯格与魏泰强他们合作了,他们才像是真正玩电竞的人了。

现在让他们马上背叛自己的主人,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人们整天为富人的宴席烤制糕点,孩子们从黎明工作到深夜,他们浑身油垢,睡在粗糙的草垫地铺上,第二天摇摇晃晃又去炉边,但是他们得到的钱很少,甚至不够买一块他们为别人制作的好的糕点。

男人和女人辛勤地剪裁设计过冬的厚毛皮和过春的轻裘,剪裁厚实的锦缎,把它们做成豪华的礼服,供那些享受市场上丰盛食品的人穿着,但他们自己却只能扯一点粗糙的蓝棉布匆匆缝制起来遮体挡寒。

由于生活在这些为他人享受而辛劳的人当中,魏泰强听到一些怪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确实,老一点的男人和女人对谁都不愿吭声。

白胡子“老人”有的拉人力车,有的推着小车往烤坊和官邸送炭送柴,把腰都累弯了;他们在石子路上推拉重载商品,使得身上的筋像绳子一样暴了出来;他们相当节俭,吃少得可怜的食物,夜里睡很短的时间;他们始终沉默不语,他们的脸像阿兰那样没有表情,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如果他们说话,也只是说到食物和铜钱。

他们很少说到银钱,因为他们手里极难得到。

他们休息时皱着眉头,仿佛是在生气似的,但他们并没有生气。

是因为多年以来,他们在拉运重载时常常累得龇牙咧嘴,这种繁重的劳动加深了他们眼角和嘴角上的皱纹。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

有一次,他们当中一个人在一大车家具路过时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大声喊道,“看那家伙多丑!”当别人大声笑他时,他却痛苦地微笑着,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发笑,而且还急忙向四周看看,像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似的。

他们都住在魏泰强席棚周围那些一个挨一个的小窝棚里。

在他们家里,女人把破布缝在一起,为她们接连不断生养的孩子做衣服。

她们从农民的田里偷偷抓一些蔬菜,从粮市上偷几把稻米,整年从山坡上挖取野菜。

在收获的时节,她们像鸡一样跟在收割者的身后,眼睛尖尖地盯住每一粒遗下的粮食。

而且,这些席棚里不断有孩子死去。

他们生了死,死了生,甚至做爹做娘的都不知道生了几个死了几个,也几乎弄不清有几个活着,爹娘只把他们当作要养活的一张嘴罢了。

这些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在市场和布店里进进出出,他们也在城市附近的乡间流浪;男人们为了挣几文钱做这做那,而女人和孩子们则小偷小摸和沿街乞讨。

魏泰强和他的老婆孩子也处在这些人当中,上了年纪的男人和女人接受他们现有的这种生活。

但年轻的男孩子终于成长起来,他们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对生活极为不满.他们中间出现了愤怒不平的议论。

后来,当他们完全成年并结婚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心里感到颓丧,他们青年时纷乱的愤怒变得根深蒂固,形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绝望和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深刻的反抗,因为整个一生他们都像牛马那样劳累,而得到的却是一点用来填饱肚子的残茶剩饭。

一天晚上,魏泰强听着这种议论,他第一次听到了他们窝棚所靠的那堵大墙里面是怎么回事。

那是晚冬的一天晚上,当时人们第一次觉得春天有可能再来。

席棚周围的地上因冰雪融化还非常泥泞,雪水从席棚顶上滴到里面,因此每一家都东找西找地捡一些砖头垫着睡觉。

尽管潮湿的土地很不舒服,但夜晚的空气却显得温和,这使魏泰强越来越思绪不安,他晚饭后不能马上入睡,这已成了他的习惯,于是他出门走到街边,站在那里消磨时间。

他的父亲习惯于靠墙蹲着,现在,他正端着碗在那里蹲着喝粥,因为孩子又吵又闹,席棚里太挤。

老人的一只手里牵着一个用布带子做的圈子的一端,那是阿兰用她的腰带做的,在这个圈子里小女孩摇晃着走来走去不会摔倒。

他就这样天天看着小女孩,她现在已经不愿意在母亲乞讨时挂在她的怀里了。

此外,如果阿兰再带着孩子,孩子在她身上闹来闹去,她也会累得受不住的。

魏泰强看着孩子爬起来,倒下去,又爬了起来,老人握住布圈子的一端。

他这样站着,觉得晚风柔和,心里涌起了对他的土地的强烈思念。

“在这样的日子,”他大声对父亲说,“应该耕地种麦了。”

“嗯,”老人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这辈子好几次不得不像我们今年这样离开田地,但我也知道地里没有种子不会有新的收成。”

“可你总是回去的,爹。”

“那里有地呀,孩子。”老人简短地说。

是的,他们也要回去的,今年不行就明年回去,魏泰强心里想着。

只要他们自己有土地!

想着土地躺在那里等他,春雨又多,他心里充满着欲望。

他走回席棚,粗声粗气地对妻子说:“要是我有什么东西能卖,我就把它卖掉,然后我们回老家去。

或者,要是没有老人,我们可以步行回去。

但他和这个小孩子怎么能走几百里路呢?

还有你,你也太累了!”

阿兰一直在用不多的水洗着饭碗,现在她把碗摞在席棚的一角,从蹲着的地上抬起头向他望着。

“除了这个小女孩没有可卖的东西。”她慢慢地回答。

魏泰强吃惊地吸了口气。

“不我不会卖孩子的!”他大声说。

“我就是给卖了的,”她非常缓慢地回答说,“我被卖给一个大户人家,这样我爹我娘才能回老家去。”

“这么说你要卖掉这孩子?”

“要是就我一个人,卖她之前宁可让她死了……我简直是丫头的丫头!

但是一个死孩子什么也带不给你。

为了你,我可以卖掉这个女孩子好让你回到老家的土地上。”

“坚决不卖即使我一辈子呆在这个野地方也不卖!”魏泰强坚定地说。

但是,当他又一次走出去的时候,卖孩子的想法便诱使他违背自己的初衷,他心里出现了种种矛盾的想法。

他看着小女孩,她正在祖父握着的圈子里不停地摇摆活动。

她靠着每天给她的食物已经长大,虽然她还不会说话,但却是个不太费事就长得胖乎乎的孩子。

她那像个老太婆似的嘴唇已经变红,正在微笑。

她总是那样,他看她的时候她就变得高兴起来,微微地笑着。

“如果她从不曾躺在我的怀里像那样微笑过,”他想,“也许我会卖掉她的。”

接着他又想到了他的土地,于是他激动地大声嚷道:“难道我永远见不到我的地了?

尽管这样做工,这样乞讨,可得到的只够一天吃的!”

这时从黑暗中向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这样的人不止你一个。

在这个城市里,有成千成万的人跟你一样。”

那人走过来,吸着一根短的竹烟袋。

这是隔开魏泰强家两个棚屋的那户人家的父亲。

这个人白天很少看见,因为他白天整天睡觉,夜里才出去干活;他拉重载商品大车,那种车太大,白天别的车来来去去,拉那种车在街上很难行动。

有时魏泰强在天亮时看见他蹒跚着回家,累得气喘吁吁的,宽厚的肩膀也垂了下来。

魏泰强早上出去拉车时碰见过他几回,有时候,在夜间工作之前的黄昏,这人也出来和准备回棚子睡觉的人站一会儿。

“那么,就永远这样下去吗?”魏泰强凄苦地问。

那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然后他说:“不,不会永远这样下去。

富的再富有富的办法,穷的再穷也有穷的办法。

去年冬天,我们卖了两个女孩子,维持了下来,今年冬天,如果我女人怀的这个是女孩,我们还要卖。

我留了一个大丫头头胎生的。

其他的卖掉总比让她们死了好,虽然有些人宁愿让她们刚生下来就死去。

这是穷人穷得没办法时的一种办法。

富人太富了的时候也有一种办法,要是我没有搞错的话,那办法很快就会出现。”他点点头,用他的烟袋指指他们身后的高墙。

“你看见过那堵墙里面的情况吗?”

魏泰强摇摇头,呆呆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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