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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340、眉间一点朱砂(2/4)

弱,再说了,还有我们俩呢!”

说着话,玉蕤已是也迈进了门来,忙上前给婉兮请安。

婉兮忙给拉住,一把扯过来,拥住了玉蕤的肩。

“……你没事儿吧?她们没拿什么难听的话,磕打了你去吧?”

玉蕤一扫之前在“天地一家春”众人面前的面色苍白,朝着婉兮俏皮一笑,“主

子放心,我将她们一个个儿的,都给唬住了!”

一时姐妹几个互相扶着,说说笑笑走回西边儿暖阁去,分在南北两炕上坐下

了,相对着说话儿。

玉蕤便又是往日里那个玉蕤了,手脚麻利、言笑爽朗。

只是她这会子还是不习惯被语琴她们按着坐下的身份去,当真不敢与几位从前

的主子并肩一起坐在炕沿儿上,这便非要挣扎了起身,勉强坐在炕边儿的紫檀脚踏

上去。

“各位主子可饶了奴才吧。什么学规矩女子啊,奴才跟主子们在一块儿的时候

儿,打死都不敢姐妹相称。还是容奴才这么坐着吧,也叫奴才心下稳当些。”

语琴笑着啐她,“别说你们主子为你悬心,我们几个先前哪个不被你给唬住去

了?亏你做戏做得好,便连我们几个都给唬过去了,当真要来掐你一顿了。”

颖嫔也笑,“可不嘛。好歹这会子令姐姐怀着身子,正是要紧呢,你这会子忽

然承恩了,我们几个如何能容得你去?”

玉蕤不敢说话儿,只转眸望向婉兮。

婉兮轻叹一声儿,“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她跟皇上选在这个月里‘闹妖儿’,倒

是细心选的。这会子我是六个月,正是身子最好、胎气最稳的时候儿。”

“若是早了不行,坐胎还不稳;若是再晚了也不行,终究都要临盆了。”

玉蕤如释重负,含笑点头,“……还有啊,皇上七月还要秋狝去,若这会子再不

‘闹妖儿’,便又没工夫儿了。”

这会子将话都说开了,回头说起来,只如一场笑谈一般。可是当真回望当时,

也叫人心下怪后怕的。

语琴便哼了一声儿,“要不说你的戏做得当真是好呢!那天我知道了信儿,担

心你们主子怀着孩子,又是好性儿,自是舍不得排揎你去;我便替她咽不下这口

气,赶过来审问你的时候儿,你单独当着我的面儿,竟也还是一脸的苍白!”

“知道的是你脸上抹了三层妆粉;不知道的,还当真觉着你心虚,这脸上都藏

不住了呢。”

玉蕤的笑容有些苦涩,抬眸望婉兮一眼,嘴唇嗫嚅,仿佛有话要说。

婉兮却按住她肩膀,含笑摇头,“……可不嘛,她这个月份例里的妆粉,那头三

天便全都用完了。我便将我的妆粉给了她,反正我怀着身子,也不便上妆。”

“可是这妮子倒好,还是几天之内又用完了。我这儿倒要替她跟姐儿几个求个

援,你们谁妆奁里还有剩下的妆粉啊,也不必好的,从前使了剩的就行,快匀给我

们点儿。总归都是一层层往脸上涂,就跟刷墙似的,好的反倒都糟践了!”

叫婉兮这么一说,几个人便都大笑开来。

婉嫔等人本就不是喜欢浓妆艳抹的人,那份例里的妆粉自然有的剩;只是还都

要故意逗上玉蕤一逗。

语琴便道,“妆粉什么的,倒是没有了。不过麦粉,倒是还有一缸。若玉蕤不

嫌弃啊,这便拿来使吧!”

“总归啊,玉蕤也是刷墙似的用法儿,那麦粉用起来,效果自是一个样儿!”

颖嫔大笑,“可就怕出点儿汗什么的,那脸上的麦粉,直接就变成浆糊儿了。

这还六月大夏天儿呢,难道这么早就要忙着备浆糊儿,这是要提前溜窗户缝儿啦?”

从前在东北关外,包括此时在京师,都因天儿冷,冬天窗户缝儿都要用纸条、

布条,上头刷了浆糊,将那缝隙粘住,俗称“溜窗户缝儿”。

家里的女人用麦粉来熬浆糊,要稀稠合适,一向是考验当家女人的功夫之一。

浆糊稀了,那窗户缝溜不住;浆糊稠了,则要浪费麦粉,影响到家里的口粮……故此

那合适的分寸,十分考验人去。

婉兮便拍手而笑,“还是陆姐姐最善持家。才六月间,就料定今年宫里熬浆糊

用的麦粉,还有的剩;这便自是将熬浆糊所需要的分量,算得明明白白的了!”

婉兮说着,调皮地朝其余几个人眨眨眼睛,“谁还说陆姐姐是江南汉女来着?

瞧瞧,自从母家奉旨入了旗以来,非但旗下的饽饽会做了;如今连熬浆糊儿,也都

已经拿手了。这便彻底已是十足十的、旗下的福晋了呢!”

语琴大羞,起身儿奔过来,便要抬手佯作要掐婉兮的脸去。

“瞧你这个护短劲儿的!我算瞧出来了,你是为了护着玉蕤啊,连我都能生分

了去!”

婉嫔和颖嫔都是大笑,上前一边一个,将婉兮和语琴给作势拉开了去。

玉蕤这才悄然松一口气,静静望住婉兮,终是放心地露出了微笑

各自坐回去,婉嫔只含笑问玉蕤,“枉你担了这么大委屈去,倒果真是将我们

几个都给瞒住了。便是你主子,怕也是那天一大早的,在你将话说明白之前,也给

惊动了一下儿去。”

玉蕤坐在那紫檀脚踏上,虽说比其他各位都矮了大半个身子去,却是高高地、

傲然地扬起了头。

“……今年都说愉妃将晋位贵妃了。若愉妃得以晋位,那贵妃位上便满员了去,

我们主子便再没机会晋位了。”

“我们主子好性儿,心境澹泊,懒得与她争。可是奴才既伺候了主子一场,如

何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主子吃下这个哑巴亏去?”

“便是主子自己不争,奴才也要给主子争来;便不是为了主子,也得为了咱们

十四阿哥去!”

玉蕤深吸口气,抬眸凝注婉兮,“……那个贵妃之位,当年舒妃生子,皇上都不

给她晋位,就是为了给主子您留着的!皇上好容易留了这么多年,奴才可不能叫愉

妃就这么给抢去了!”

婉兮轻叹一声儿,“你个傻丫头,你这样儿替我争,你要付出的却是你的一辈子……”

玉蕤轻垂眼帘,“主子此时已在妃位,再往上去,唯有贵妃、皇贵妃两个位分

了。可是若有皇后在,又不封活的皇贵妃的,故此主子将来还能晋位的,也只剩下

这一个贵妃位分了。”

“与从前那些位分都不一样,主子到了此时的地步,再往上走,便注定更要艰

难上十倍、百倍去。且不说皇太后,终究还有那么多祖宗家法横亘在那儿呢。”

“大清的历史上,从未有辛者库下汉姓女再能走到妃位以上去的……可是难得皇

上对主子有这个心,那奴才便得替主子守住了!此时主子有皇嗣在身,不宜扰动神

思,那奴才自然便该替主子分忧。”

婉嫔感动地点头,却还是叹息,“只怕便是你能为你主子绸缪到如此地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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