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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章 只应天上有

众人的心跟着姑娘的歌声大起大落

“月之盈盈,郎君胡不归?

一灯如豆,照伊人泪千行,

思之如狂,一夜将白了发,

君当记得,那日人约黄昏后。

海誓山盟,言犹在耳。

总是奢?

玫瑰花开,忆与君共采撷。

.............”

衣绛纱的女子作天魔舞,宽袍大袖,衬的人若一朵云,状欲乘风归去,若即若离间,她犹抱琵琶半遮面,只漏半边脸,像倚着门,等情郎的小娘子。

既阙,众人还如痴如醉。

“好,此曲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张扬喝了一声彩,他也没想在大喜之日,此歌此舞未免不合时宜。或者他觉得宴会从始至终都透着一股邪,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哦”衣绛纱的女子斜了张扬一眼“谢公子谬赞。”

众人如梦方醒,却见一群女子已去了。

一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衣翠红衣的女子说新郎官对她们始乱终弃,现在可信了五分了。

谁的心没藏着一段情,被无疾而终。

“姑娘可觉的开心?”主人转了一下头,突如其来的问冬白,面戚戚然,跟谈笑风生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冬白揩了一下眼,刚想说听了花姐姐的歌,看了花姐姐的舞,心里难受。就见厄婆婆看着她,她只能强颜欢笑的说:“高兴啊。”

主人如释重负,笑了一下,说:“姑娘既然高兴,想必向姑娘借点东西,当必不令我伤怀也。”

“什么东西?”厄婆婆不知所措。

“什么东西?”冬白跟厄婆婆异口同声。

宴会上,厄婆婆一言不发,可冬白的事,她不能掉以轻心。

“剜姑娘心头肉二两而已。”主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却说的轻描淡写“犬子三日前为强人所伤,需要付壬戌甲辰乙卯壬午八字的人心二两,作为药引,才可痊愈。”

主人顿了一下,盯着姑娘问:“姑娘八字可是壬戌甲辰乙卯壬午。”

冬白点了一下头。

人的心或重六两而已,二两,已去了三分有一,况心,怎么能少一丁一点。

“主人跟老身开玩笑了。”厄婆婆从凳子上起,一字一句地说。

强人?是第九章那厮吧?张扬想。

“姑娘可愿意?”主人将厄婆婆凉在一边,跟姑娘有商有谅地说这件事,似只等姑娘点一下头就剖了她的胸,再取她的心。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岂能由的她一个小姑娘决定。”厄婆婆握着拐杖的手已白了,隐隐做怒。

厄婆婆还真怕不忍伤一蚁的冬白把她的心当做药引,给了别人。

张扬手指敲着桌子,一下一下,等姑娘怎么说?

鸦鹊无声。

数百宾客形同虚设,刚还有说有笑,此刻却像被人牵着线另一端的木偶,那个白衣人自斟自饮。

“能不能不给啊。”她愁眉苦脸地问?别人要她的心,她竟在郑重其事地想这件事。

“你说什么?”厄婆婆拍了一下桌子,紫檀木的桌子有了一个手印,她怒形于色。

主人咧了一下嘴,笑了,说:“犬子命在旦夕之间,怎么可能不借。”

“老身此来,本有事相求,不曾想主人刁难,事既不谐,老身当自去,望主人见谅。”厄婆婆就要拉着冬白走。

新郎官喘着气。

主人再大笑,震的梁上的尘簌簌的掉,忽又悲从中来,一张春风满面的脸愁云惨雾。

“世人何其之私也,别人的命,在他们心中又有几斤几两?”他牙咬的格格的响。

这是那个跟他一见如故的主人吗?张扬想。

与劝别人酒时的他已天壤之别。

厄婆婆拽着冬白渐行渐远。

“寒舍岂能由的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了的。”主人忽须发皆张,貌恶的像鬼,他喜怒无常,竟又流下了两行泪。

金碧辉煌的室内吹来一阵风,门嘭的合上了,灯扑扑的闪,哗,都灭了。

忽灯灭而复明,再看宾客,竟是一屋子青面獠牙的鬼,体无完肤,像埋了几个月,从土里挖出来。

亏的张扬还若无其事的坐在那。

冬白啊了一声,骇的脸都白了,靠着厄婆婆的背,眼都不敢睁。

“老身还怕你们不成。”厄婆婆拐杖拄在地上,嗤的笑了一声。

宾客飘飘忽忽向空中浮,朝着厄婆婆一拥而去。

厄婆婆将冬白护在身后,嘴鼓如吹了气的鸱夷,等宾客们近了,她嘴一张,熊熊之火从嘴中喷出。

一屋子鬼哭狼嚎,逃的快的穿墙而去,慢的被烧的连一粒渣都不剩。

主人拍着手掌,厄婆婆把他的宾客当柴烧,他在为厄婆婆鼓掌。

“婆婆何必,只求一颗心而已。”主人摇着头,又心平气和了。

“老婆子我可以走了吗?”厄婆婆哼了一声,答非所问。

“走?哈....哈哈。”主人笑厄婆婆白日做梦“你走的了吗?”

他的眼咄咄逼人,两人间隔着有十米,手那么一伸,就到了厄婆婆前。

厄婆婆火再喷。

主人避之不及,火顺着两手烧。

“死老婆子太不知礼。”主人勃然大怒,将手缩入袖中,差点引火烧身。

室内像穿了一张“张灯结彩”的皮,张扬看着这张皮一寸一寸地褪,只剩颓垣断壁而已,坑坑洼洼的桌上,杯与盏四分五裂,积的满满的灰,他端在手里的杯子,缺了一个角,酒却还在。

主人的身上起了一层黛色的光,他的身体像溶在了光里,被稀释了般,烟笼寒水月笼沙,目光竟可透过他的身体。

好玩了,张扬坐山观虎斗。

“嘿嘿..死老婆子..我跟你家主人交好时,你还不知在哪呢?今日竟然对我放肆。”主人像头上罩了一个瓮,声变的瓮声瓮气,那让人觉得有鹤立于鸡群的身体向空中飘。

张扬长七尺有余,却不及主人的腰高。

手捂着眼的冬白从缝里一瞧,要被人当药引的心又吓的扑扑的跳。

厄婆婆的眼晃了一下,就见主人一飘而至。

火前所未有的猛。

厄婆婆只此一招吗?

主人却在红的发紫的火中未伤了一根毫毛,发飘如狂,如凛不可犯的神,他阴阳怪气的说:“老婆子你以为你是火神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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